“小白子說的沒錯,薛勁長是薛勁長,小侯爺是小侯爺,這不能一概而論的。”吳清若站起身來走到薛瑞天的跟前,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有那么多的壓力,就當個普通故事聽就好了,你們兩個相隔一百多年,你也不認識他,和他沒有什么直接的關系。至于什么父債子償之類的話,也不用放在心上。說句難聽一點的話,武定侯府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和薛勁長是有直接關系的,明白嗎?”
“王爺放心,如果真的他有問題,我不會維護他的。況且…”薛瑞天看看在場的眾人,苦笑了一聲,“至少從你們現在的反應來看,以及他留給我們這些后人的話,多多少少就能知道,他在白鴨山這件事情里面充當了一個什么角色。”他看著吳清若,“您先說吧,我需要聽聽您的故事,來確定我的猜測。”
“你能想得通就好。”吳清若重新坐回到代王爺身邊,繼續說道,“我們知道了青蓮教是薛勁長私人擁有的一個組織,從來沒有告訴過宋、沉兩家,其實他原本的想法是把青蓮教培養成類似暗影這樣的組織,只不過,青蓮教這種跟真正的暗影是不一樣的,他們不需要有多么厲害的功夫,只要做到消息靈通,只要做到能在關鍵時刻給末帝的人以及其他起事的人搗亂,保證自己人能贏得最終的勝利就可以。”
“明白了。”沉茶點點頭,“其實,就像我們在金、遼安插眼線一樣,需要讓他們自然的發展出他們的親朋好友、門生故舊什么的,等到了一定的時候,他們的潛入才會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沒錯。”吳清若點點頭,“但這一部分,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從這個方面來說,我可以理解薛勁長不把青蓮教的存在告訴宋、沉兩家,而且在逐鹿天下的過程中,青蓮教也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大夏的建立他們也是有功的。但是吧,會發展成現在這樣猶如過街老鼠一般,就只能說在薛勁長退出之后,接手的人實在是太差勁了,這并不是薛勁長的過錯。”
“這個我同意。”寧王殿下笑了笑,“不過,既然薛勁長的這個隱藏力量沒有暴露出來,那些學子和有識之士以及能征善戰之人為什么會投靠越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起事的義士怎么也有一百了,除了實在不入流的烏合之眾之外,有點實力的隊伍也有二十多個,那些人為什么會看準了越州?”
“因為越州是后方最和諧、最富足,最沒有內斗的一個。”吳清若輕輕敲了敲桌子,“辰辰你剛才說的那些,確實是很有實力的,最終跟我們逐鹿的那幾家也確實是那些隊伍中的,但他們人心不齊、各懷鬼胎,屢屢傳出上層內部有人反水的傳言,不管最后這傳言是不是變成了現實,可終究會導致人心渙散,他們敗給我們,除了最后的實力、運氣都不如我們之外,人心不齊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而以越州起家的我們,除了在戰術上會有爭吵之外,并沒有傷到任何私人的感情。”他看看眾人,“我這么說,你們是可以聽得懂的?”
“聽得懂!”沉茶點點頭,“大夏建朝之初的那些功勛元老們,看重的就是不內斗,而且一起奮戰的同僚志同道合且能力強悍,并沒有渾水摸魚、拖后腿的廢物存在。”
“就是這樣。”吳清若點點頭,“人心、人才都收攏得差不多了,就決定好了起事的日子,這都是大家一起商量的結果。結果就在起事前,發生了白鴨山的事情。”
“白鴨山,當年那個自封為廣信王的家伙在那里辦了一個所謂的英雄大會,號召天下有志之士討伐末帝。”
“廣信王?就是那個假裝自己是義士,其實是末帝和那個太師安排的細作?”看到代王爺和吳清若點頭,沉茶微微一皺眉,“他叫什么來著?司徒什么好像?”
“司徒信,所以自稱廣信王。”吳清若冷笑了一聲,“你也說了,表面上是討伐末帝和太師的義士,其實是他們安排在群雄之中的細作,而白鴨山的英雄大會也是想要把這些反抗他們的義士都召集過去,來一個一網打盡。”
“這是明晃晃的請君入甕啊!”白萌哼了一聲,“不會真有人上當吧?”
“當然有,要不然是怎么發生的悲劇?怎么會哀鴻遍野的?”吳清若輕輕嘆了口氣,“那些有名好的義士們都收到了司徒信和他爪牙發來的請柬,他們中的一大部分人認為這是個機會,所以,要么自己親身赴會,要么派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當然,還有跟越州一樣對白鴨山抱有懷疑、保持警惕的幾家,遠遠的觀望著,這才算是逃過一劫。”
“宋、沉、薛接到了請柬,但沒有赴約,本來事情到這里就可以結束了,但薛勁長想要了解白鴨山里面的情況,于是就給離白鴨山最近的冼伯元飛鴿傳書,請他幫忙打探一下白鴨山的英雄大會到底有什么名堂。這個時候,其實薛勁長對司徒信的身份有所懷疑,覺得他召開英雄大會是別有用心的,但這個懷疑并沒有跟宋家、沉家的兄弟說,也沒有跟任何人說,只是自己暗中調查。其實,我不能理解的是…”代王爺看向吳清若,“他為什么會想到冼伯元?雖然白鴨山就在梧州城的邊上,但他跟冼伯元應該交往并不是那么的密切,對不對?不至于想到讓冼伯元去送死啊!”
“他也沒想到要讓冼伯元送死,只是想讓對方打聽一下白鴨山到底藏著什么貓膩兒,是不是能證明自己的猜測。畢竟在他看來白鴨山屬于梧州城管轄,算是冼伯元的地盤,無論如何是遇不到危險的,哪怕遇到了危險,也能逢兇化吉、轉危為安的。”吳清若輕輕嘆了口氣,“但結果呢?冼伯元和他帶去的二十個好受全數折在了里面,不止他們,參加英雄大會的,沒有一個能跑出來,沒有留下任何一個活口。”他停頓了一下,平復了一下心情,“我看了薛勁長給冼伯元的信,這封信一直都保存在璀耀閣,是冼伯元生前傳給總閣的最后一個消息。冼伯元在薛勁長的信后面做了注釋,白鴨山有異動,前往探查,若吾未歸,請通知吾弟,為吾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