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是被餓醒的,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緩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在送走寧王殿下之后,她原本只是想要躺在貴妃椅上小憩一下,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整理一下他們現在發現的線索,看看有沒有他們遺漏的,看看有沒有他們尚未發現的細節和聯系。
可她怎么都沒想到,躺了沒一會兒的工夫就,她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睡著是睡著了,但睡得特別的累,她現在已經想不起自己之前做的是一個什么夢,就感覺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的,非常的疲累,那感覺比沿著整個嘉平關城跑上一大圈都累,到了最后,累到她開始胃疼,好不容易捱過去了,又覺得好餓,餓到最后把她給餓醒了。
“嗯…”
她沒感覺到胃疼,只是覺得自己的手被攥著,她的目光轉向自己的左邊,就看到沈昊林握著自己的手坐在邊上,聽到她的聲音,正在看書卷的沈昊林抬起頭,與她的目光對上了。
“醒了?”放下手里的書卷,沈昊林伸手摸摸她的額頭,看她要坐起來,伸手扶住了她,順便給她找了一個靠墊墊在后面,“感覺怎么樣?”
“沒什么感覺,只是好餓啊!”沈茶拉著沈昊林坐在自己身邊,自己靠在他身上,“如果不是餓了,估計還能繼續睡下去。”
那邊跟薛瑞天他們聊天的金苗苗聽到這邊的動靜,站起來走到沈茶的身邊,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嘖嘖嘖,你這睡了一會兒怎么感覺比睡之前看著還疲倦啊?”
“做了個夢,但不知道是個什么夢,反正不太安穩。”沈茶打了個哈欠,“別的沒有什么,就是好餓,有沒有吃的可以吃?還有,現在什么時辰了?”
“可不是餓了嗎?”金苗苗輕輕嘆了口氣,“你從傍晚睡到了快天亮,你可不是得餓了嗎?”她輕笑了一下,“醒醒盹兒,一會兒稍微洗洗臉什么的,就可以吃早飯了。”
“我居然睡了這么久嗎?”沈茶瞇著眼睛靠在沈昊林的身上不想動,“你們居然一晚上沒睡?聊什么呢?”
“自從你睡下,國公爺跟我們稍微墊墊肚子,就跑到你這里守著你了。”金苗苗揚揚下巴,“看見那邊的幾個書卷了嗎?國公爺可是踏踏實實的看了一晚上的書卷,手不釋卷,目不轉睛的。”
沈茶扒拉了一下金苗苗,委屈巴巴的說道,“想喝水。”
“知道了,我的小祖宗。”金苗苗走到茶壺跟前,給沈茶倒了一碗熱水,“剛醒過來,喝不了別的,就喝點溫水吧,等一會兒就能有東西吃了。”
“知道了。”沈茶慢慢的把碗里面的水都喝了,朝著看過來的薛瑞天和金菁、紅葉揮揮手,看著他們走到自己身邊,各自搬了個小凳子坐下,“之前在聊什么?”
“梳理了一下我們這幾天得到的消息,雖然雜亂無章,但還是非常有用的。”薛瑞天輕輕一挑眉,“然后,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問題?”沈茶眨眨眼睛,“什么問題?”
“咱們的那位殿下,可真的是不得了啊!”薛瑞天也困的不行,打了個哈欠,拖過另外一個貴妃椅躺了上去,“我們都懷疑那位殿下是不是知道了咱們的計劃,或者說是我的計劃。”
“你那個看上去特別傻的計劃嗎?”看到薛瑞天點點頭,沈茶輕笑了一下,“小天哥,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也太看不起別人了。”她一邊說一邊翻了個白眼,然后在自己的臉上比劃了一下,“只要眼睛不瞎,隨便找個人都能看出你動了什么心思。”
“什么意思?”薛瑞天撇撇嘴,“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沈茶輕輕嘆了口氣,“你這幾天都快把我要去當臥底這幾個字掛臉上了,王叔又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他要是看不出來,那可就怪了。”
“這么明顯的嗎?”薛瑞天看看其他人,看到他們都點點頭,他有些泄氣,“怪不得呢,我說他今天給我們講了那么多過去的故事,讓我們了解這里面的來龍去脈,是想著要打消我去當臥底的想法。”
“差不多吧!”沈茶點點頭,沒精打采的靠在沈昊林的肩膀上,“我們對于那些人的了解,也只是從別人的語言里面、從別人留下來的只言片語當中知道的,沒有真正的接觸過,完全不知道真實的這些人是個什么樣的。”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所以,你所想的臥底計劃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實現。”她想了想,看了看薛瑞天,又看了看紅葉,目光最后落在沈昊林的身上,“我們得想辦法在這些人身邊安排自己信得過的人,才能真正的針對他們做確鑿的計劃。”
“你有人選?”
“暫時沒有。”沈茶輕輕搖搖頭,“不過有一個大概的想法,等我想明白了,再跟你們說,現在我自己還沒理順,跟你們說也說不清楚。”她打了個哈欠,“不過,祖輩們的故事還真是精彩,至少…”她看看大家,“比我們精彩多了。”
“可不是。”薛瑞天贊同的點點頭,“我剛才還跟苗苗和小菁、紅葉他們說呢,如果我們遇到祖輩那樣的問題,我們會不會處理得更好一些。”
“在那個生長環境、在那個處境之下,我們不能做得更好。”
“是啊,雖然我們當時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覺得特別的不可思議,但在那樣一個特定的情況下,或許我們的選擇可能會更糟糕一些。”
“沒錯。”沈茶點點頭,往沈昊林的身邊靠了靠,“不過,從兩位祖輩的故事可以看出,我們之前的疑問已經找到了答案。我們之前一直都在說,為什么青蓮教可以快速的發展壯大,可以在民間擁有那么強大的一批忠實又堅定的擁躉,現在看來,不單純的跟前朝末年那些禍亂是有關系的。”
“沒錯。”沈昊林贊同沈茶的話,“青蓮教的基礎可以說是末帝給打下來并夯實的,從他開始收權開始,這個局勢就已經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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