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殿下看到小孩們這個樣子,跟晏伯和秦正交換了一個眼神,都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開玩笑歸開玩笑,正事還是要干的,薛瑞天喝了兩口熱茶,把凍梨的那點冷壓下去,清了清嗓子。
“我們剛才商量了一下。”他把跟寧王殿下商量好的做法跟沈昊林、沈茶說了一遍,“你們覺得怎么樣?已經讓小五去收拾那個刑房了。”
“這個主意好。”沈昊林、沈茶相互對望了一眼,“不過”
“不過什么?”薛瑞天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也沒有什么不妥的,是想問問小天哥,打算什么時候去詐他們?”沈茶想了想,“想好要怎么詐了嗎?”
“這就是我和他們的分歧。”薛瑞天指指自己,“我的意思呢,現在就去詐,他們”他指指金菁、又朝著寧王殿下、秦正和晏伯揚揚下巴,“他們覺得應該稍微等兩天,抻著他們,讓他們誠惶誠恐。”他看看沈昊林、沈茶,“你們的意思呢?是現在還是抻著?”
“我們的意思和王叔是一樣的,抻著他們。”和沈昊林交換了一個眼神,沈茶又繼續說道,“小天哥,我知道你急著想知道真相,但你不要忘了,他們那些人就在盼著你著急呢!一旦你急了,就落入他們的圈套,就勢必跟著他們走了。”
“無論你是不是詐他們,都無法從他們嘴里聽到一句真話,他們可以假裝什么都聽不懂,也可以假裝誤解你的意思,當然,他們主要的目的就是誘導你,所以,你現在去詐他們,說出來的話是他們之前已經準備好用來誑你的,等于徒勞無功。”
“沒錯。”沈茶點點頭,“反而還會陷進去,被他們牽著走。到時候,你想不上當都不行了。”
沈昊林看到薛瑞天張口想要說點什么,輕輕擺擺手,讓他稍安勿躁。
“你就算表面保持冷靜,內心也是焦躁的,這種焦躁會從你的問話、語氣里面透露出來,可以很輕易的被捕捉到,從而判定你真實的情緒。”
“你們說的我都明白,我”薛瑞天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就是”
“想要知道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成為青蓮教的余孽,對不對?”沈茶看向寧王殿下,后者微微頷首,她的目光重新轉向薛瑞天,“這個,說實話我們也不是很清楚,青蓮教到現在,已經至少三百年了,薛家是怎么成為青蓮教的支柱,只有當年的人才清楚,我們只能猜測,薛家老祖宗的初心并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而是希望這個天下變好,希望沒有那么多的戰亂,希望百姓們都可以安居樂業。但為什么青蓮教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三百年前的話,薛家也不是大家,能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是一代一代人努力出來的結果。沒想到,最終還是被青蓮教給坑了。可是,之前清算青蓮教的時候,也沒牽扯進去,現在怎么就給翻騰出來了?按理說,薛家的這個身份還是很隱秘的,至少父親母親是不知道的,對吧?”
“嗯”沈昊林想了想,“準確說來,是在薛家娘娘出事之前不知道,出事之后還是清楚的。”
“他們”薛瑞天被沈昊林的話給噎住了,“那么早就知道了?那那沈伯父、沈伯母知道嗎?”
“先帝布局的時候知道的。”沈昊林看看薛瑞天變得煞白的臉,“也不是薛伯父、薛伯母說的,而是先帝透露的,父親母親一開始不太相信,覺得先帝在開玩笑,先帝干脆找了薛伯父、薛伯母來三方對質,他們這才相信這么荒唐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確實是荒唐的。”薛瑞天看著沈昊林、沈茶,“伯父伯母跟你們說的?”
“當然不是,他們留下了一些東西,被我們找到了。”沈昊林看看沈茶,隱去了她夢里夢到父母的那段更離奇的故事,“不過,這些東西可不能給你看。”
“我明白,如果沒有這封信和地牢里的人,恐怕也不會告訴我這個實情吧?”看到沈昊林微微點頭,薛瑞天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我這是個什么命,本來覺得母親含冤而死,想要為母親翻案,可查來查去,卻發現這案子一點都不冤,甚至還輕了。”他趴在桌子上,重重的嘆了口氣,“你們說,我該怎么辦?”
“按道理來說呢,你應該從探查真相轉為戴罪立功了,但是吧”寧王殿下趁著金苗苗沒看住他,從晏伯那邊拿了一個凍梨,快速的啃了一口,“這樣對你來說,其實并不是很公平,對不對?所以啊,我們也不要說什么翻案,也不用說什么戴罪立功,就當你跟這個毫無關系,獨立的去把真相翻出來,到底最后會有一個什么結果,你也就不在意了,對不對?”
“您說的對,我盡量的努力這樣做。”薛瑞天看看一直都沒說話的沈茶,“想什么呢?有沒有什么建議給到我?或者我應該怎么去詐那群人?”
“嗯”沈茶朝著他一呲牙,“其實我想到一個法子,不知道你肯不肯答應。”
“說吧,現在也沒什么可以真正能打擊到我的了,你大膽的說吧!”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說了。”沈茶想了想,“我的想法是這樣,咱們可以這樣、這樣、這樣做。”她巴拉巴拉的說了一遍,說完之后,朝著薛瑞天一挑眉,“如何?”
薛瑞天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話來。
“小茶啊,之前人家都說,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話呢,我之前還不相信,現在我相信了。”薛瑞天伸出一根手指,“你這是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啊!”
“怎么樣?這個主意不好嗎?”
“好,非常的好,照這個法子做的話,都不用我們詐,他們就自己都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