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么都不覺得驚訝?”宋其云看著哥哥姐姐們很淡定的用起午餐,很疑惑的問道,“皇兄發現這個的時候,可是震驚了好一會兒呢!”
“震驚?像他那種天塌下來都不一定變顏變色的家伙,會對這種意料之中的結果表示震驚?其云,你也太不了解你的皇兄了!他這個反應,就是騙騙你這種天真的小孩子罷了!”白萌很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夾起一塊烤的雞腿肉放在嘴里慢慢的嚼著,“寧王殿下現在在皇陵受到的待遇,很明顯還是按照他原有的居爵位來的,哪怕是明面上不好太張揚,背地里也會暗中補齊的,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受任何委屈的。”
“可是…”宋其云輕輕的嘆了口氣,“大家都知道寧王叔是被削掉王位,甚至除掉了皇子的身份的。若非他的功績太大,殺了他會引起百姓們的不滿,否則他連命都沒有了,還怎么…”
“說你天真,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懂。”沈茶放下筷子,笑呵呵的看著他,“行了,先別糾結這些了,趕緊過來吃飯,一會兒飯菜都冷了,吃了又該不舒服了。”
“哦!”宋其云蹭到了沈茶的身邊坐下,很乖巧的捧起沈昊林剛給他盛好的烏魚蛋湯,喝了兩口,“這就是為了糊弄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嗎?讓他們確信寧王叔就是那個樣子的?”
“一個謊言就要用另外一千個謊言去圓,這句話放在哪里、用在什么時候都不會錯的。”沈茶給宋其云夾了一條羊肋排放在他的碟子里面,“既然是為了掩蓋那個所謂的驚天大秘密說的謊,那么,戲就要做足了,就要百姓們認為,寧王殿下就是覬覦皇位的野心之人,以前在百姓們、大臣們心里留下的賢王的形象,都是陰謀,都是為了奪取皇位而精心策劃的。如今陰謀被拆穿,他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至少他比薛伯母的情況要好太多了,對吧?”白萌拎著一根羊肋排,啃了兩口,“說起這個所謂的驚天大秘密,我回去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祖父好像是無意中透露過一點。但我那個時候太小了,完全不懂他們聊的都是什么。”
“白老大人?”沈昊林和沈茶對望一眼,“你還能想起來當時是個什么情景?”
“嗯…嗯…”白萌又接著啃了兩口羊肉,“那還是我特別特別特別小的時候,大概就兩三歲、三四歲的樣子?反正還沒有開蒙,整個人懵懵懂懂的,那個時候,我父親尚在人世,沒有調出西京。有一天晚間下了衙回來,和祖父兩個人進了書房。我記得當時我跟著祖父在書房做什么,做到一半的時候,我就睡著了。其實,他們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只是為了不打擾他們,繼續裝睡而已。”
“白老大人和白伯父沒察覺?”沈昊林不讓沈茶吃羊肉,給她盛了幾塊燉的酥酥軟軟爛爛的鴨肉,“他們二位可是很警覺的人呢!”
“就算知道我是裝睡也不會在意的,畢竟在他們心里我就是個小孩子,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所以,也就不會刻意的避開我。”白萌找在旁邊單開一桌吃飯的梅林要了塊濕帕子,擦擦手上和臉上的油,又拿了一條羊肋排,邊啃邊說道,“以前也沒把他們說的話當回事,現在想想,可能說的就是寧王殿下的事,寧王殿下的身世…”他輕輕嘆了口氣,“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寧王殿下的身世?”沈茶一皺眉,“這么一說,我想起母親曾經說過的話。”
“母親?”沈昊林的手停了一下,筷子上的青瓜掉在了碟子里,“說的什么?”
“好像是可憐的辰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他的身世所累。”沈茶微微皺著眉,拼命的回憶當時鎮國公夫人的話,“后來,父親說,一飲一啄,皆有定數,這是該由他受的苦。”她看看沈昊林,“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后來母親還哭了,說憑什么長輩造下的孽要無辜的孩子來還什么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記得對,那個時候,我燒得昏昏沉沉的,隱隱約約聽到了這幾句話。”他看向白萌,“老大人和伯父的話,可有類似?”
“基本上是差不多的。”白萌點點頭,“祖父說先帝留下的隱患要由后世子孫來償還,這太不公平了!”
“先帝?”宋其云也要了濕帕子擦臉上的油,“老大人那會兒所說的先帝,應該就是皇爺爺吧?”
“按照時間來算的話,是的!”白萌看到宋其云又朝著羊排伸手,拿起筷子輕輕敲了他一下,“別老吃肉,吃點菜,那個青瓜炒的不錯,你可以嘗嘗!”
“哦!”被敲了一下的宋其云,乖乖的把筷子的方向轉向了那盤炒青瓜,“寧王叔會被身世所牽累,皇爺爺留下了一個大的隱患…”他皺巴著臉,“你們不覺得…這個走向有點不太對?戲園子里不是總演那種戲碼,什么皇帝啊、王爺啊,微服出巡,遇到了民間的女子,兩個人產生了一段短暫的感情,女子有了孩子,孩子長大之后上京來尋找自己的親生父親。”
“這滿腦子都裝的是什么啊!”聽他這么一說,沈茶是哭笑不得,“以后沒事少跟著小天哥去戲園子瞎晃!”
“誒,這不是表哥帶我去的,是晏伯和秦伯父帶我去看的,我覺得挺好的。”宋其云做了個鬼臉,“小茶姐姐,你要是覺得有問題的話,就跟他們兩位說去啊!”
“回去之后就會跟他們兩位說,以后少帶你去戲園子,都給帶偏了。”
“小茶姐姐,我錯啦,我不再胡說八道了,你別生氣了!”宋其云看看沈茶的臉色,伸出手拽拽她的袖子,朝著她笑了笑,“我也知道這種戲碼不可能發生在皇爺爺的身上,畢竟皇爺爺一生都沒有離開過西京,怎么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呢?只是…沒有這樣的偶遇,那寧王叔的身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之處的?如果他的身世沒有問題的話,為什么大家都會說,他會被他的身世所連累呢?”
“還有,他被送到代王府的原因,是因為宮中不太平。”沈昊林指出關鍵的一點,“按照常理,宮中再怎么不太平,也不會牽連一個小小的、出生沒多久的嬰兒,畢竟當時以先帝為首的眾皇子皆已成年,在宮外擁有了自己的府邸。若是后宮眾人因為皇位之爭而針對皇子們,也不可能朝著一個小孩子下手。”
“兄長說得有理。”沈茶喝完了碗中的湯,接過梅竹遞來的茶水漱漱口,“還有一點,父親、母親在聊過寧王殿下會被自己的身世所累之后的幾天,都沒有跟薛伯母見過面,尤其是母親,一直都推脫要照顧我,走不開,等我的情況稍有好轉再聚。但我那個時候,雖然情況不是特別的好,但也算穩定,不至于讓母親跟薛伯母見面的時間都沒有。”
“是好奇怪的!”宋其云把下巴放在桌子上,“根據我們知道的這些,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什么猜測?”
“我說了之后,你們可不許打我!”宋其云看看沈昊林、沈茶、白萌,又看看梅林、梅竹,“還有你們,不許往外說,聽到沒?”
“好,不打你,也不往外說。”沈茶拍拍他的肩膀,“你說吧!”
“你們說…”宋其云的眼珠子轉了兩下,“寧王叔的生母會不會是我外祖家里的什么人?或者干脆就是我的外祖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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