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自己懷里、睜著大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床頂的沈茶,沈昊林忍不住想笑,剛才還困得丁零當啷的,仿佛就要一睡不醒似的,現在看著倒是很精神的樣子,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在想什么?”沈昊林把人往懷里摟了摟,“想完顏喜為什么選擇夜里出發?”
“大概是為了掩人耳目吧,畢竟臨潢府沒有宵禁,趁著夜色趕路,可以不被發現。”沈茶打了個哈欠,“完顏萍可以收買蕭家的人為她辦事,甚至可以在王宮里安排人,誰也不敢說臨潢府現在還有沒有她的眼線,萬一被發現了,半路上再有個什么意外,咱們這場仗怕是要提前打起來了。”
“是不是提前打起來,對我們來說沒有什么分別,伯父和晏伯這段時間把中軍、后軍訓練的很好,你也看到了,雖然依然比不上前軍,但跟他們自身比,已經進步很多了。就算是提前,我們也不會吃虧的。我是覺得,完顏萍如今都已經自身難保,依然有精力管別人的閑事,很厲害。”
“說起來,完顏喜不算別人,算是她自己的心結吧。她不想招惹耶律南,也不想招惹我們,但卻萬萬容不下完顏喜。完顏喜活著一天,她就覺得是莫大的威脅。他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完顏萍,那個王位最終會物歸原主的。”
“用這種手段搶到了王位,余生都不會有安穩的日子過了。完顏萍當初就應該想到,早晚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的。”沈昊林冷笑了一下,“對了,你的人到現在也沒有傳消息回來,會不會被發現了?”
“兄長,不要那么著急,這不是一拍腦袋就能干的,嚇人是個需要耐心和細心的活兒,尤其對象是完顏萍,更要好好的謀劃一下,否則,被她窺見了什么蛛絲馬跡,也是很麻煩的!”沈茶挑挑眉,“前兩天,不是已經有消息傳回來,完顏萍被什么東西給嚇著了嗎?我猜測,應該不只是我們在針對她,可能還有別人,這個別人,也許就是從一開始力挺完顏喜上位的中立一派。”
“也好,免得那些人心志不堅定,會臨場退縮。”
“那也沒關系,我還可以有另外的人接替她們的工作。不過…”沈茶朝著沈昊林眨眨眼睛,“她們的下場不會太好就是了。”
“你可以想清楚就好。”沈昊林點點頭,“她們本身就是戴罪之人,沒有必要對她們抱有什么同情心。”
“我知道的,兄長不必擔憂。”沈茶微微勾起唇角,“我是在想十三送回來的消息,咱們還沒有回京,京中的那些大人們就已經往國公府遞拜帖了,他們到底想做什么呢?”
“你認為他們想干嘛?”
“總不會是覺得兄長和小天哥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想要跟國公府和侯府攀親吧?”
“噗!”沈昊林被沈茶的話給逗笑了,“寶寶,你太可愛了,怎么會想到這一點的?”
“這是合理的猜測啊!”沈茶有些悶悶不樂,“之前跟小瑜姐姐聊天的時候,她就已經提到過,很多夫人都進宮面見太后娘娘,想請娘娘幫忙。”她快速的瞄了一眼沈昊林,“據小瑜姐姐說,兄長可是京中那些小姐們最想嫁的人呢!”
“她們想是她們的事,與我無關。”沈昊林緊緊的摟住沈茶,“你…別亂想。”
“我說了,這是合理的猜測,沒亂想。”
“是沒亂想,瞧瞧這張臉!”沈昊林把她的臉從自己的懷里給扒拉出來,輕輕捏了兩下,“都這么明顯了,還說沒有亂想。”他拍拍她的后背,“你相信我嗎?”
“當然!”
“你相信我就行了,別人說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他們影響不了我、也影響不了你!”
“我知道的。”沈茶點點頭,“只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才懶得管這樣的閑事,連宋玨、宋瑾瑜的婚事她都不插手,就別說我們了。”沈昊林低下頭親了一下沈茶,“放心吧,交給我來處理。”
“…好!”沈茶輕輕嘆了口氣,“如果他們的目的不是這個,一窩蜂的往府里遞拜帖又是什么意思呢?按以往的經驗來說,京中的大人們向來不愿意跟駐邊的武將有什么牽扯,別說上門拜會,就算是走在路上,遠遠的看到,也要繞路,唯恐碰到我們會出什么意外似的。而且,十三說,這么多的拜帖,幾乎都是文官,京中的武將幾乎沒有,幾個侯府、伯爵府都不在其中。文官們突然示好,這太不尋常了。”她停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他們會不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集體在密謀什么呢?”
“合著你這一晚上都在琢磨這個?”
“嗯,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你管他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不管他們想要做什么都是白費心思。”沈昊林低下頭親親沈茶的額頭,“宋玨不是已經替我們做主,把他們都給回絕了嘛,這就已經足夠了。如果我們在京城的這段時間,他們還是不依不饒的死纏爛打,那么,自然會由宋玨出面來收拾他們,完全不用我們費心。”
“別的都還好說,就怕有人反對我們出兵金國,認為我們窮兵黷武,認為我們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然后攪黃我們這次的計劃。”聽到沈昊林的笑聲,沈茶嘆了口氣,“兄長可別笑我,這不是杞人憂天,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類似的情況。”
“那倒是,但你想想,說過這些話的人,后來是個什么結局。當然,我不否認這一次還會有人跳出來,但要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我們可以把他或者他們都懷疑成完顏萍的細作。”
“這是一個很好的說辭。”沈茶噗嗤一聲笑了,“完顏萍還真挺有本事的,細作、眼線哪兒哪兒都是,全憑著我們的一張嘴。”
“不,不是我們的一張嘴。”沈昊林一挑眉,“想到這個點子的不是我,而是宋玨,他認為這是堵住那幫人的嘴的最好方法。”
“誒?”沈茶微微揚起頭,很驚訝的看著沈昊林,“什么時候說的?我怎么沒聽到?”
“有一天晚上,我們閑聊的時候說的。那會兒,你都已經睡著了。”
“行,既然他這么說了,鬧出了什么麻煩,就讓他去解決吧!”沈茶往沈昊林的懷里蹭了蹭,打了個哈欠,微微閉上眼睛,“沒有什么可苦惱的事了,可以睡覺了。晚安,兄長!”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