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沈茶早上出門之前提到的,那封所謂的宋玨的密信,竹筒里面裝了整整四大張紙,密密麻麻的,看著人眼暈。
前兩張紙的內容,宋玨都在向沈茶抱怨兩個人,那就是宋瑾瑜和白萌,他的妹妹以及未來的妹夫。
宋玨在信里寫道,自從這兩個人回到西京以后,每天必然準時準點的見面,每次見面必然選擇在他的御書房相會,這還不算什么,每次兩個人在御書房卿卿我我的時候,還非得讓他在場。
前面兩點都是可以容忍的,唯獨最后一點,宋玨是萬分的怨念。作為一個大齡單身男青年,他認為這兩個人的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一點,他們說說笑笑,卻讓他眼巴巴看著,他非常的憋屈,也很難受。
不過,在絮絮叨叨了很多宋瑾瑜和白萌的“罪證”之后,宋玨也坦承,其實有他在場,雖然場面會有那么一點點尷尬,但也能保全瑾瑜的名聲和清白,免得日后傳出什么風聲,對這兩個人都不好。
“這人真是…”對于宋玨的這通篇抱怨,沈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明明很開心他們能顧及他的感受,非要用這種方法來跟我們炫耀,看來這京中是沒什么事讓他操心了,別又起了什么別的心思?”
“宋玨嗎?他若不想方設法的作妖,那就不是他了。回頭得跟白萌說一聲,好好的盯著他,別讓他跑了。”金菁自顧自的耍了一套劍法,“我也是有點心疼白萌,天天旁的事都不用干,光看著他就夠費心神的了!”
沈茶很贊同的點點頭,把宋玨抱怨的兩張信紙放在一邊,接著看第三張紙,這上面寫的倒是跟他們有關了。宋玨除了寫了一些自己的近況,比如每天都吃了什么好東西、喝了什么好玩意,朝堂上聽了什么有意思的話之外,還告訴沈茶,若是在臨潢府遇到那些看不順眼的家伙,尤其是金和段氏的人,只要他們犯賤,就盡可能的嘲諷,動手也是沒問題的,只要不鬧到出兵打仗的地步,怎么折騰隨便他們。
“我們這算是奉旨打架嗎?”沈茶臉上的笑意越發重了,再往下看,還有一些叮囑要注意安全之類的話,“我估摸著,這里面還有一半都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何止一半啊,這些話的口吻就不像宋玨。”金菁把劍放回到兵器架子上,走到沈茶的身邊,拿起她放在一邊的信紙,“嘖嘖嘖,這兩個人的感情還真是越發的好了。這下,我就能安心了。”
“前景符合我們的預計,說不準用不了一年,我們就能等到好消息了。對了,有件事還要問你。”順手把正在看的那張紙也遞給金菁,沈茶拿著第四張信紙,“白老大人身邊的老人兒,現在是不是還能找到?”
“你若是讓宋玨找的話,倒也能找到。”金菁看看她,“不過,你找他們想干嘛?”
“不是我找,讓宋玨和白萌去找。我總覺得老大人留下的那個遺言有問題,他指的應該是有宋家血脈的,而不是瑾瑜姐姐這樣的。如果是這么回事的話,或許瑾瑜姐姐就不用自請去除封號了。”沈茶看著第四張紙,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朝著金菁甩甩信紙,“瞅瞅,瞅瞅,這是把我們當成皇家采辦了是怎么著?還是擔心我們出來一趟不給他們帶特產回去?至于專程寫個單子來要嗎?”沈茶翻了個白眼,想要說點什么氣話,但又覺得宋玨辦這事好好笑,忍不住笑了出來,“得虧來之前,兄長提醒我,每一樣東西要多買一些,回去要送到西京,要不然,今天逛的這些店,咱們還得再去第二次。”
“怪不得呢,我就說你怎么什么東西都要買二十份呢!”金菁湊過來看了一眼,“嘖嘖嘖,昊林確實是比我們有先見之明啊!不過,宋玨想要的東西也太多了吧?這是什么啊?他多大了?還要孩子的玩意兒?”
“我們的陛下啊,處理政務的時候,是很正經的大人做派,但大多數的情況下,不都是很小孩子的嘛!”沈茶無奈的搖搖頭,“你若是看完了,再陪我練一會兒,如何?”
“好!”
沈茶練完了功,回到房間沐浴,然后在榻上小憩,剛有那么一丁點的睡意,梅林、梅竹就把她給喊起來了,開始打扮起來。
沈茶最不愛的就是參加各種各樣的宴會,光是這個打扮就會花好長的時間,但這一次關乎大夏的顏面,她也不得不妥協。只是身為武將,那些過分的涂脂抹粉是絕對不行的,這是她的底線。
“吩咐下去,你們兩個和戴乙跟著我進王宮,影七、影八暗中跟隨,李駿校尉留在客棧,安鳴校尉帶領五十個護衛隨我們一起去,但他們等在王宮之外,不用進去。”沈茶閉著眼睛,“遼王宮可以攜帶兵器,這一點不用太過擔心,但還是要注意一下禮儀,說話稍微收斂一點,不要落人口實。”
等到沈茶收拾完了,下樓來到大廳,就看到金菁已經坐在那里,來接他們的人也已經到了。
耶律南派來的人是他的心腹耶律合宜,兩個人年紀相仿,從小一起長大,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雖然耶律合宜的名字,聽上去像是個姑娘,且此人長得也頗為秀氣,但沈茶和金菁都知道,面不副實說的就是他,他們曾經親眼看到,耶律合宜徒手擰斷刺客的脖子,一腳將刺客的肋骨踩斷。只不過,耶律合宜對他們從來都和顏悅色,態度好得不得了。
“將軍!”看到沈茶下來,耶律合宜微微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都準備好了嗎?咱們走吧!”
因為大家都是武將,就沒有準備馬車,所以,全部都選擇騎馬前往王宮。
一路上,耶律合宜一直都在跟沈茶、金菁講解宴會的流程,并特別說明,因為在國喪期間,所以宴會上不會準備酒水,且知道將軍在服藥,更是準備了一些清淡的飲食。
“多謝遼王、世子和南公子的關懷。”沈茶微微一笑,“費心了!”
“誒,將軍說的這是什么話!”耶律合宜那張俊俏的臉上露出一抹淡笑,“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沒什么好謝的。要說謝,小的要謝謝將軍,若不是將軍心細,我家公子縱使不落入段氏的圈套,也不會那么容易脫險。那是小的唯一一次沒跟著公子一起,聽到這件事情,真是嚇了好大一跳。”
“說起來,那也是我們的失職,幸好南公子沒事,否則,我們的臉都沒地方放了!”
一行人說說笑笑往王宮的方向走,氣氛著實不錯,等快到王宮的時候,正巧碰上了金國的三個使臣。
說來也是巧,這三位使臣都算是有過兩三面之緣的熟人,在戰場上都跟沈昊林、沈茶、薛瑞天交過手,且都敗在他們的手里。雖然不像老遼王、大王子那樣走背運,直接把命丟了,但也沒好到哪里去。每次幾乎都是重傷,不養個一年半載的,根本就下不了地,幾次三番的重傷,他們已經失去了上戰場的能力,也只能勉勉強強的做個使臣了。
所以,看到沈茶和金菁,三位使臣都想起了養傷那段時間的痛苦生活,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
“鎮…鎮國將軍,金軍師,在下有禮了!”三位使臣顫顫巍巍的向沈茶呵金菁問了好,根本就不等回禮,嗖的一下就跑了。
“嘶,他們這是什么意思?”金菁摸摸自己的臉,“這是見鬼了嗎?怎么跑那么快?”
耶律合宜輕咳了一聲,心里默默的想著,他們為什么不跑?難道要眼巴巴的等著挨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