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惟秀聽著周圍起哄的聲音,忍不住有些懷念起來,上輩子,她活脫脫的就活成了女版的武國公。
在軍營里閑暇無事,同人比斗,一口一個他娘的,王八羔子的…
她敢肯定,她絕對是親生的!
閔惟秀想著,看了看成將軍身后站著的一旁成家兒郎,忍不住摩拳擦掌起來。
但是她到底也沒有忘記,她同姜硯之是來著急來說細作的事情的。
她想著,看向了姜硯之,姜硯之笑著點了點頭。
閔惟秀這下才放心了,袖子一擼,“成家哥哥們得罪了,你們是一個個的來,還是一起上?”
周圍的士兵們一聽,氣氛更熱烈了。
閔惟秀說這話可不是覺得自己當真能夠以一敵百了,他阿爹同成將軍,這是變著法子讓她在軍中立威呢!
在開封府,大家伙兒也只知道她力氣大,但是力氣大可不代表功夫好會打仗。
她到底是小娘子,這世道,對女兒家比兒郎可苛刻多了。
她今兒個但凡能夠在成小將軍們的手底下走上幾遭,便算是在這里有了一席之地了。
說話間,成將軍身后站出來一個系著綠穗兒的男子來,他拱了拱手,“閔五娘子好大口氣,刀劍無眼,一會兒打輸了可別哭鼻子。”
閔惟秀咧嘴一笑,提起狼牙棒便上前去。
成家人使的都是長槍,這成家槍法在邊關威名赫赫。閔惟秀上輩子便是在成家軍中摸爬滾打出來的,這成三郎卻是從來沒有見過,向來上輩子便死在這次北伐之中了。
成家有槍法,他們閔家也有棒法,只可惜槍法誰都能練,這棒法卻是非力大無窮之人,不能練。
閔惟秀想著,吆喝道,“來戰!”
說完舉起狼牙棒直接劈將過去,成三郎一瞧樂了,心道這武國公府的人,打起架來都是大開大合的,倒是頗有君子風范,便是小娘子,也都走的剛猛路線,只可惜,一個小娘子,力氣再大,又能有多大?
他心中有了準備,直接提槍格擋,那狼牙棒與長槍剛一相接,成三郎便心中暗道不好。
這哪里是什么狼牙棒,你丫的就是托塔李天王,直接將那高塔朝著我砸了過來吧!這怕是要骨折啊!
他想著,拼命的往后一個閃身,連退了七八步這才站穩起來,再一看虎口,紅彤彤的見了血。
成三郎心中暗自叫苦,唉,是哪個眼瞎的,說什么閔五娘子弱柳扶風,乃是不可信的都市傳說的!
你給我站出來,看我不打死你!
這若是叫弱柳扶風,那我豈不是一只腳已經邁進了棺材里!
“看來是我小瞧你了,接下來就不會這么輕松了。”
閔惟秀認真的點了點,“可不是,剛剛只是熱身!”
武國公一聽,哈哈大笑起來,對著自己手下的老兵說道,“你們看看,我就說了吧,虎父無犬女,我這閨女,吹牛的本事不輸我!”
閔惟秀一聽,手中的狼牙棒差點沒有脫落,爹啊,你這真的是在夸我么?
只不過被武國公這么一說,閔惟秀也清新過來,這成家給她立威,她也不能夠打別人臉,讓成三郎下不得臺不是!
她想著,手底下力氣放輕了幾分,成三郎此番有了準備,亦是招招逼人。
這么此消彼長的,竟然打了個平手,僵持不下,一直打了有一盞茶的時間,武國公才哈哈哈哈的叫了停。
周圍的人,這才認真起來,大家都是在刀口舔血的人,這成三郎放沒放水,他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這閔五娘子,可不是吹的,那是真正的得了武國公嫡傳,天上神力,那生來就是要上戰場的人!
這么一想,看她的眼神都親切了起來。
閔惟秀收了狼牙棒,頗有些意猶未盡,看著成家另外幾個兒郎的雙眼,閃閃發光。
站在一旁的姜硯之有些悶悶的,“路丙,你說本大王現在去學功夫,還來得及么?惟秀不也是今年才學的么?”
路丙咳了咳,“敢問大王,官家功夫如何?”
姜硯之搖了搖頭,“差。”
路丙又咳了咳,“這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閔五娘子這是家學淵源,大王你還是不要嘗試了。先說那站樁壓腿的,容易…”
“容易扯到蛋!”路丙一驚,別過頭看去,只見旁邊站在一個老兵油子,正笑瞇瞇的看著他們。
“三大王,做武夫有什么好的。你們讀書人有句話說得好,叫啥來著?唉,我大字不識一個,也記不得了。總而言之,我們這種人,吃了上頓,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吃下頓。哪樣人愿意來參軍?”
“咱們大陳朝,兵分三類,禁軍,廂軍,還有鄉兵。那廂兵都是要臉上刺字的,防的就是有人逃走…倘若做武夫是個好活計,又為何有人會逃走呢?”
“三大王天生精貴命,人都說我大陳朝,乃是讀書人最好的時代,我們這些武夫,那一條賤命,還比不上讀書人手里的一支筆,一張嘴吶!”
他說著,指了指光著膀子的武國公,他剛打完一場,還沒有來得及穿上鎧甲。
“你看到我們將軍一身的傷疤了么?他是開國功臣,又是駙馬,便是躺在家中啥事兒不做,那也夠吃喝三輩子了。可他還是閑不住,就這樣的人,都要被人參吶!按小人之見,大王還是別想著練武了,何必自甘墮落呢!”
他說著,甩了甩手,朝著人群中走去,也跟著一道兒起哄起來,“再打一場,再打一場!”
姜硯之有些發怔,“文官治國,武將衛國,各司其職,捧高了這個,壓低了那個,不是瘸了一條腿么?”
路丙這次沒有搭話,朝中之事,并非是他這樣的人物,能夠摻和的。
姜硯之也沒有理會他,接著說道,“我只是想日后同惟秀夫妻過招啊…還是你說得對,我都不是這塊料兒!”
路丙嘿嘿一笑,大王啊,你想通了多好,別成天整幺蛾子啦!
閔惟秀又挑人打了幾場,這才興高采烈的想起了姜硯之來,“三大王,平日里都是我瞧你的威風,今日你可瞧見了我的本事?”
姜硯之猛的點了點頭,“我一直知道,惟秀是最本事的!”
閔惟秀笑彎了眼睛,“走,我阿爹同成將軍進賬里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