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主往后退了一步,眉頭微蹙。
閔惟秀偷偷的擰了閔惟思一把,你們不是兩姐弟么?怎么一點血緣上的默契都沒有啊!
你再這樣盯著柴郡主看,旁人還以為你思慕于她,要搶親呢!
沒看到成家前五個兒媳婦,都看過來了么?
閔惟思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他對著閔惟秀哼了一聲,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柴郡主按例打開一瞧,卻是驚喜的將那簪子拿了起來。
一只金釵,在貴人眼中,遠不及美玉,更何況這支簪子還沒有鑲嵌任何碧石,光禿禿的,但是它就像是有一股子魔力一樣,讓人歡喜不已。
“多謝閔二郎。”
閔惟思見她喜歡,松了一口氣。
他們姐弟二人,這一輩子都沒有相認的機會了。成六郎乃是一個正人君子,柴郡主嫁給去了成家,他也能夠放心的去游學了。
姜硯之送的是閔惟思之前準備的那對白玉葡萄花紋的手鐲,閔惟秀一瞧,就知道這廝不走心,原本都不打算來,臨時從閔惟思那兒要來的。
不過柴郡主也高高興興的收了。
他們來得晚,客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不多時來人便走得差不離了。
姜硯之也不好多留,同閔惟思一道兒離開了東陽郡王府。
閔惟秀同臨安長公主倒是留了下來,幫著柴郡主準備后日大婚之事。
“惟秀,你陪郡主出去夜游吧。日后成親了,可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待晚食過后,幾人圍坐在那火盆子邊吃著栗子,臨安長公主突然提議道。
柴郡主一愣,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說道,“可以去么?我兄長一直管得很嚴。我夜里都沒有出去過。”
臨安長公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阿爹雖然文雅,那也是武將出身。你自幼也學了功夫,怎么這般聽話?等過兩日嫁作人婦,哪里還有這般松快!”
她說著,將下人都趕了出去,掏出了一個錢袋子,扔給了閔惟秀,“你帶著郡主出去玩兒,那沒吃過的,沒見過的,咳咳咳的,都去浪一下。”
閔惟秀心里都是勁兒,臉上卻不顯,“阿娘,什么浪的地方,我哪里知道?我都沒有去過!”
臨安長公主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腦袋上,“你二哥同姜硯之就沒有帶你去過?我就不信了。”
閔惟秀咳了咳,“阿娘,你覺得姜硯之會帶我去找花郎小倌?”
“花郎?小倌?”臨安長公主同柴郡主都驚訝得站了起來!
尤其是臨安長公主氣呼呼的擰住了閔惟秀的耳朵,“你一天到晚都是瞎想什么啊!我何時讓你去那種地方了,你就帶著郡主出去玩兒,松快松快不好?新娘子要出嫁了,待在家中只會緊張。你成日里在外頭瘋,還不知道幾個好地方么?”
閔惟秀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不是你說要去浪一下嗎?還飽含深意的咳咳了兩聲…
可是她不敢說。
因為做阿娘的,都是蠻不講理的!
等二人被臨安長公主趕出了府,閔惟秀還捂著耳朵,疼的!臨安長公主還捂著臉,羞的!
一陣冷風吹來,閔惟秀果斷的伸出手來,給柴郡主緊了緊披風,“夜里冷著呢,你的披風沒有系好可不行。”
柴郡主被冷風一吹,總算是回過神來,咳了咳,“咱們去哪里?”
閔惟秀挑了挑燈籠,“走吧,去夜市吃好吃的吧,別的我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我統統知道。你別聽我阿娘的,姜硯之哪里帶我出來玩兒啊,每次出門都死人…根本什么地方都沒有去過好嗎?”
柴郡主噗呲一下笑出了聲,“嗯,聽惟秀的。我還真的沒有出來過。”
閔惟秀別過頭去看了她一眼,只見她頭上戴著閔惟思送的飛仙簪,愣了一下。
柴郡主伸出手來,摸了摸著飛仙簪,“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瞧見這個,就心中歡喜,等回過神來,已經戴在頭上了。去夜市,戴著這個會不會太招搖了?”
閔惟秀笑了笑,“你戴著好看。咱們怕什么,誰還敢搶我閔惟秀的心上人不成!”
柴郡主臉紅了,追打起閔惟秀起來,“好哇,你連姐姐都敢撩!這一張花花嘴兒,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閔惟秀跑了跑,“呸呸呸,別提了,左手一個閔惟思,右手一個姜硯之,我就是不想說,那嘴都學著自動說了。”
柴郡主笑彎了腰,一抬頭,卻見一個白衣書生站在她的面前,明明沒有下雨,他卻是撐著一把傘,“卿卿,小生可算是尋到你了。自從那日雀橋一見,小生便是魂牽夢繞。日日恨不得沉睡,只求卿卿入夢來。原本高中之后想來尋你,卻不料大病一場。今日得知卿卿即將出嫁…心如刀絞,想著再見卿卿一面。”
閔惟秀剛要一拳打死這個登徒子!
奶奶腿的,站在東陽郡王府門口,當著她的面,竟然敢調戲柴郡主,簡直是不想活了!
最討厭這種說話一股子酸臭味的人了!
豈料柴郡主卻是驚喜的說道,“你是夢郎對不對?夢郎,你真的回來了!”
閔惟秀臉色一變,什么夢郎?什么鬼?
她認識柴郡主這么些年,不說穿著一條褲子長大,那也是親密得很,東陽郡王管束嚴格,柴郡主知書達理,知曉自己身份尷尬,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練武了。怎么可能認識什么夢郎之類的人?
東陽郡王府門口守著的侍衛此刻也是神色古怪起來,這這這…
閔惟秀一個箭步走上前去,抓住了柴郡主的手,“柴姐姐,天太冷了,咱們回去吧。”
柴郡主卻是搖了搖頭,“惟秀,我還沒有介紹你認識呢,這是柳夢生…”
她說到最后的時候,臉紅撲撲的,像是熟透了的蘋果一樣。
閔惟秀暗道不妙,認真的朝那柳夢生看過去,只見他生得唇紅齒白,膚如凝脂,雖然是一個小郎君,但是端的生得好相貌。比起姜硯之同閔惟思,那要高桿到哪里去了,更別提成六郎了。
閔惟秀心中一驚,開始不確定起來,該不會,柴郡主當年真的被這個柳夢生的美色迷惑過吧!
誰還沒有一點藏在心中的小秘密呢!
她想著,再一看,卻是猛的一滯。
明明柳夢生同柴郡主都活生生的站在那里,卻是兩個人,只有一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