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俊的草廬里,接到消息的蘇昊然,以最快速度趕了過來。
他不知道秦賡是什么人。
但從幾個要好的朋友那里聽到了風聲,今天有人想對付西之林。
他開著車,在幾家最大的店鋪前轉了一圈,果然發現附近有些(身shen)份不明的人,在暗中注意這些店鋪。
這讓他心里猶如燒了一把大火。
西之林是他的命,現在有人想要他的命,偏偏他現在還沒有太多還手之力。
“大師,要不然今天我們全部關門好了。”于是他緊張地向巫俊建議道,“一兩天不做生意,這點損失我們還是承受得起。”
“那以后呢”巫俊問,“如果這些人一直咬著不放,你就一直關門”
蘇昊然無言以對。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他只是選擇(性性)地忽略了這個可能。
因為這種(情qing)況,絕對是他不想看到的結果。
“那我們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巫俊說道,“開門做生意,誰還不遇到點麻煩事。有人來鬧事,你報警也好,讓員工動手揍他也好,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可是對方那么多人啊”蘇昊然道,“我剛才隨便看了看,至少有十幾家店外面都有人盯著,這一旦鬧起來,恐怕警察都忙不過來吧 “再說我們的員工大部分都是女的,動起手來恐怕要吃虧。”
“那就想辦法。”
蘇昊然愣了一愣“是不是什么辦法都可以”
“是。”
“那我知道了。”
蘇昊然眼里露出一絲寒芒。
自從和大師合股以來,他都是各種小心謹慎,循規蹈矩,生怕弄出點事(情qing)給大師添麻煩。
既然今天大師說,什么辦法都可以,那他就不必向以前那般束手束腳了。
快兩年了,他也是時候恢復一點昔(日ri)紈绔的本(性性)了。
蘇昊然走了之后,巫俊覺得事(情qing)有點超出了他的估計。
看來還是有點小看了秦賡,這個人就是個不擇手段的家伙。
既然這樣,那他也要稍微有點準備才行。
于是他對著整個院子使用了天機眼,先確保家里的安全,結果他看到秦賡在不久之后,竟然親自登門拜訪。
看了他說的那些話之后,巫俊對著老貨又有了新的認識。
他不光做事不擇手段,對對手心狠手辣,對自己也是絲毫不留余地,就像一頭饑餓的野狼,為了吃到一口(肉肉),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狠人吧。
對付這種人,巫俊也是很頭痛。
人家連命都可以不要了,還能把他怎么樣呢 最后他想了想,便獨自來到望子山腳下。
沒過多久,以秦賡為首的一個長長的車隊,就停在了那片寬闊的停車場。
巫俊對著下車的幾十個人,一一使用了天機眼,這才慢條斯理地回到家里,打開了好久都沒有開機的電腦。
蘇昊然匆匆回到公司,正好碰到李明和跟柳恒過來上班。
“蘇總,我們聽到一些風聲。”
“我已經知道了,”蘇昊然對他們招了招手,“你們來我辦公室,我們稍微商量一下。”
聽蘇昊然大概說了說,李明和和柳恒就知道事(情qing)嚴重了。
秦賡是什么人他們清楚,以前查過他的幾個公司,但最后都是草草了之,連鄒先生都無可奈何。
沒想到現在鄒先生查不了他,他卻主動跳出來找大師的麻煩。
“趕緊給衛頭兒打電話”李明和當機立斷地對柳恒說道,“我們當年搜集的那些資料,也應該能派上用場了,就算不能明著來,暗中助大師一臂之力”
衛涵最近很是清閑。
不過他還是嚴格地保持了極為規律的作息時間,每天早上六點準時起(床c花ng),出門跑步一個小時。
剛剛回到家里,就聽見手機的鈴聲在瘋狂地響了起來。
“什么事”
“衛頭兒,好消息”
聽完柳恒的講述,衛涵心里有點緊張的同時,更多的卻是驚喜。
記得以前每次鄒先生要有大動作時,也是喜歡這樣,前一秒還是風平浪靜,下一秒就要翻天覆地。
只是這樣的事(情qing),自從鄒先生因為生病退了之后,就再也沒有發生過。
沒想到現在跟著大師,居然還能體驗到這種讓他整個人都為之一振的感覺。
“通知所有人,馬上集合”
十幾分鐘后,十三個人全部集中在新的安全屋里。
新買的電腦全部開機,空調的(熱re)風吹得呼呼作響。
大家習慣(性性)地脫去厚重的外(套tao),李明和這個胖子甚至連襯衫都脫了,只剩下一個無袖的背心。
工作的時候,他們不(允yun)許任何東西阻礙他們的動作。
柳恒一個人霸占了五臺電腦,連上了五個境外服務器,各種他自己編寫的軟件已經就位,只等衛涵一聲命令,他就能通過這些服務器,在國內上百個大論壇同時發布消息。
“我這邊的數據也下載好了,”另外一個占著兩臺電腦的高個子說道,“只要說一聲,就可以傳給幾十個公眾號,然后他們會在各大自媒體平臺上發布。”
他頓了頓又問“衛頭兒,你肯定大師會走到這一步”
看著大家同時投來的目光,衛涵心里清楚他們在想什么。
以前跟著鄒先生,只要查到了真憑實據,他們一般都是直接把資料遞交給相關部門去解決。
像這種直接曝光在網絡上的事(情qing),他們也只做過一次。
那是跟隨鄒先生的最后一戰,也是戰果輝煌的一戰。
現在大師雖然和秦賡有了擦槍走火的趨勢,但誰也不知道大師會怎么處理。
“不知道,”于是他說道,“但不管怎么樣,我們都必須做好準備。”
這時他的電話再次響起,一看是大師打來的,便飛快地接通。
“我傳些文件給你。”
衛涵聽了趕緊找了一臺電腦,接收文件。
柳恒湊過來一看,不由疑惑地問“是視頻,這么多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
“大師就不會使用壓縮工具嗎”
“大師平時連手機都很少用,你指望他會壓縮文件”
“說的也是。”
柳恒飛快地拿著鼠標,點開一個已經傳送完畢的視頻。
十幾個人的腦袋,密密麻麻地把電腦屏幕遮擋得嚴嚴實實。
看到視頻里的內容是,大家的眼睛都開始冒光了。
“這是秦賡的權錢交易”
“大師從哪里弄來的這個東西”李明和驚訝地說道,“這可了不得啊,光是這一段,好多人都要倒霉了”
“趕快看看別的,傳完了”
柳恒不停地點開一個又一個視頻,不僅僅有秦賡和某些人的秘密會談,還有那些和秦賡有關的人,一些不可被人知曉的秘密內容。
牽扯到的人數以百計,涉及的資金無法估量這不是什么視頻,這就是一部黑暗的商業王國發展史 要是把這些視頻全部公開,秦賡的商業帝國恐怕馬上就會被傾覆。
大家都緊緊盯著小小的電腦屏幕,沒人說話,只有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
最后柳恒實在忍不住了,小聲問道“大師從哪里弄來這么多好東西”
“肯定是黑了秦賡的電腦唄。”
“我也黑過秦賡的電腦,怎么就沒發現這些”
“那說明你手段沒大師高明。”
柳恒真的是這樣嗎難道大師才是真正的黑客 “別只顧著看了”衛涵也終于回過神來,“馬上把視頻分類,做好備份,蔣鵬,你們幾個負責再把視頻審理一遍。”
“要不要發給我們那些老朋友們”
“別心急,該怎么做,大師到時候會通知我們的。”
看著大家忙成一片,衛涵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剛才他還擔心大師會悄無聲息地把秦賡處理掉就算了,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大師這次是打算把秦賡的勢力連根拔起。
他以為跟了大師之后,最多就幫他((操操)操)心一下生意上的事,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么振奮人心的事(情qing)。
而且一來就超出了他的預期,這次可是秦賡,是他們這個團隊有史以來,所有對手中最厲害、背景最深厚的大魚。
他希望鄒先生也在大師那里,這樣他們又能站在同一戰線上,一起來把秦賡盤根錯節的老底,挖它個干干凈凈。
秦賡是走路上山的。
他從小就有一個習慣,每次要做一件大事的時候,他都抱著必死的信念。
就算是賺到了很多錢,培植了很大的勢力,有了很高的社會地位之后,他這個習慣仍舊沒有改變。
這種近乎的變態心理,和冷血無(情qing)的手段,正是他能幾十年來,始終都立于不敗之地的原因。
所以他走路上山,他把這短短的一段旅程,當成他生命最后的終點,所以望子山的風景看起來特別美麗。
跟在一起上山的只有兩個人,白蒲和卓歆。
這是秦賡最得力的兩個手下,也是最信任的兩個。
他們花了半個多小時,終于來到了巫俊家的大門外。
一眼看到坐在門口,正悠閑地品嘗著一壺清茶的老頭,卓歆的眼睛就瞇了起來。
她搶先一步來到秦賡面前,釋放出強大的精神力,然后敏銳地感知到,一堵由精神力構成的墻壁,完美地攔在大門前面。
誰要是敢輕易穿過這道無形的墻壁,必然會受到最為猛烈的攻擊。
然而這精神力,她非常熟悉。
幾年前有個人想暗中對秦爺施展某種奇術,好在被她看破。
她帶著幾十個人,追著他幾乎跑遍了整個華夏,兩人都施展了渾(身shen)解數,斗得不相上下,但最終還是被那個狡猾的家伙逃脫。
那一戰是她生平最辛苦的一戰,還讓秦爺損失了幾十個精心培養的手下了,讓她顏面無光。
雖然秦爺最后沒有怪罪她,但她卻無法忘記這段屈辱,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讓人尋找,卻是徒勞無功。
她還想著等秦爺壽終正寢之后,她就親自出馬,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把這個人找出來,一雪當年之恥辱。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天居然讓她碰上了。
“是你”
牛壽通樂呵呵地說道“呵呵,正是我。”
“當年讓你僥幸逃掉,又辛苦找了你十年整,沒想你居然躲在這里給人當看門狗”
“也就最近的事,”牛壽通被罵成狗,非但沒有絲毫惱怒,還顯得有點開心,“其實當看門狗(挺挺)好的,就只給人看看門,不用幫人((舔tian)tian)(屁pi)股。”
“你”卓歆眼里寒芒閃爍,死死的盯著牛壽通,冷冷地說道,“秦爺,他就是十年前想暗害你的那個人。”
秦賡眉頭微皺。
那次的事(情qing)他雖然沒有受到傷害,但后來聽卓歆說,也是兇險萬分。
如果當時被這老頭得手,他恐怕早就淪為了任人((操操)操)縱的傀儡,哪里還會有今天的風光。
他向來都比較尊重強者。
所以在他心里,這個老頭算是一個人物,如果能為他做事,至少也是最高級的待遇。
沒有想到,這個年輕的算命先生,非但能夠驅使他,還讓他看大門。
這是何等狂妄 雖然他不想節外生枝,但從眼前的(情qing)況來看,如果不先把這老頭這一關過了,他怕是連巫俊的面都見不到。
于是他對卓歆說道“既然是老賬,也是時候了斷了。”
他的話音未落,卓歆(身shen)上散發出龐大的精神力,就像一層層連綿不斷的滔天大浪,沖擊著牛壽通靜心構筑的精神力墻壁。
牛壽通的識海轟然一聲巨響,恍如鴻蒙世界中,敲響了一口混沌大鐘。
鐘聲震((蕩蕩)蕩)著他的心神,仿佛連靈魂都能震得粉碎。
不過他仍舊悠然自得地喝著茶,面不改色,一副風輕云淡。
十年前,他被這姑娘偷襲,(身shen)體受傷,又失了先手。
被她帶著幾十個彪悍的打手,幾乎追遍了整個華夏,狼狽不堪,好幾次都差點死在逃亡的路上。
對他來說,這是一段不忍回首的黑歷史,又何嘗不是萬分屈辱 今天她自己送上門來,還要一對一地跟他單挑,這正好合了他的心愿。
就讓她見識一下,他真正的實力。
雙方的精神力在空氣中發出無聲的碰撞,一次又一次,讓兩人的識海同時轟鳴不斷,猶如山崩地裂。
卓歆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牛壽通的老臉也越來越蠟黃。
勢均力敵的野蠻對碰,極快地消耗著兩人的精力。
卓歆心中暗暗吃驚,沒想到十年過去了,這個老東西的精神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還有增強能力很多。
就算她不惜全力一戰,到最后恐怕也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一把鋒利的小刀從她的衣袖中滑落到她的手心,只見她手腕一動,小刀就像一條會飛的銀蛇,刺向了牛壽通的咽喉。
牛壽通心里一聲冷笑。
同樣的招數,對他用第二次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