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就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慢慢而堅定的來了,仿佛一個約會,會遲會晚,卻不會不來。
戰場后頭的空間站里,原本相通著兩個池子的房間打通成一個,灰膠沉淀在池底,只剩薄薄一層。
不明生物站了一屋,假如夜溪在就會發現這是這里所有的數量。
最前頭站著那個實驗員打扮的,古怪的聲音刺在耳膜上滑動一般。
“族人還有多久到來?”
“大約三十天。”
“這么久?”
“因為過來的途中有兩個蟲洞不穩需臨時加固,一個蟲洞三天前得知被不明攻擊坍塌,不得不繞路。”
實驗員頭領生氣:“不明攻擊?哪個種族在附近出現過?”
“是共用蟲洞,來往很多,大概率是星盜們火拼團滅導致。”
“嗤,星盜,那些雜碎。”頭領扭過頭來,刻板的面容做出譏笑的表情:“那些低等的生靈,還在為區區幾個星球打來打去打得種族都滅了。而我們——只有我們蛉吟族,才配享用宇宙中最頂級的美食。”
上百只同時開口,令人難以忍受的噪音混響,一大波奉承。
頭領被奉承的很舒服,搖頭晃腦。
可見這個蛉吟族的社會關系。
“三十天就三十天吧。”一串不明的嘈嘈雜雜,大概是罵人:“可憋死老子了。等通道徹底打開,老子第一個進去,吞吃掉所有看見的能量。”
底下又一波奉承,大概是說老大吃肉別忘了給它們分湯。
頭領得意洋洋:“好處少不了你們的,更少不了我的,這么高級的神魔文明,想也知道里頭會有多少最純正最美妙最磅礴的能量。”
說著,頭領嘴角流下一串長長的口水來,與池子里的灰膠莫名神似,只是顏色非常淺,也沒有那么粘稠。
將口水吸回去:“這次立功不小,大家都能升一級,以后,再接再厲,撬動更高級的文明!”
例行鼓勵,下頭配合的啪啪鼓掌,其實都知道這個已經是它們一族見過的最好的貨色,不然會派王室成員來盯著還動用族里最厲害的武器?
沒錯,灰膠,便是它們的武器,專門用來腐蝕宇宙壁的。
灰膠也分三六九等,這里的,便是最頂級的。
蛉吟族里也省著用呢,對付別的文明都舍不得用一滴,對付這里卻是...可千萬別出岔子,不然他們這些人死一萬遍都不能澆滅族人的憤怒。
呃,想多了,都到最后一步了,怎么可能不成功。
于是所有不明生物緊盯池里,恨不得化身原形立即沖進去。
出來空間站,是茫茫宇宙,粗看與另一邊的神界宇宙似乎并無不同,但實際上,沒有任何一點相同。
不知名處,一只體積并不龐大卻絕對結實得人神共憤的艦船在行駛著,走位...略騷。
這渾身猶如打滿補丁的艦船里,一群人正吵得熱鬧。
“擦,跑哪兒去了?是不是往這個方向?你沒瞎吧?”一個瘦高的男人坐在龐大的指揮臺前,細長手指在操作臺上跳動。
沒錯,男人,頭四肢軀干,分毫不差的人族形象。
“你瞎老子都不會瞎,就是往那里去的,你給老子追!”這位大長腿擱在操作臺上,嘴里催促別人,自己卻枕著胳膊甚是悠閑。
有一個身材火辣頭發冰白耳朵尖尖的女子對屏幕發出死亡凝視:“等本圣女抓住他——哼哼。”
旁邊臉上繪著銀色神秘圖文的男子發出一聲怪哼:“你失手唯二的次數,都是因為他。”
女子猛的側頭,危險的氣息化成細針射去:“你也一樣!”
轉眼間兩人打在一起,手中發射出明顯不是正常人類的能量。
“好了好了,別打了,以為誰都不知道你倆私下有一腿啊。”懶散的聲音成功讓兩人一僵,坐回自己的位置。
“隊長,這次,我一定抓住他,不然我就不要老子星際第一黑客的美譽。”手指如飛的瘦高男人盯著屏幕叫。
被稱隊長的男子,仰臥在寬大舒適的圓沙發上,手指夾著一只高腳水晶杯,里頭鮮紅的酒液飛快旋轉,顯示其與語氣并不一致的憋屈內心。
特么,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么一點,又又又被打劫了!
還是同一人!
在那人手里吃了多少次癟?這讓聞名宇宙聯盟的他們怎么還有臉出來混!
這次,一定抓住了!
“加速,給老子追,狠狠的追!”
在艦船航行方向的前方,看不到的地方,超光速行駛著一只飛船,體型稱得上迷你,里頭的空間只夠一個人生活。
此時,里頭的人正全神貫注操控著飛船,以普通飛船絕不可能達到甚至是一般艦船都不可能達到的速度在行駛,操控它的人穩坐不動,只有胳膊和手指在點來點去,頭盔下,一雙黑色的眼睛似死沉無光又似在醞釀著驚天的風暴。
快了,快了,馬上就來了,終于...回來了...
嘴角彎起一個微微的弧度,旋即拉直。
無數年的流浪,無數年的處心積慮,都挺了過來,現在,只剩最后一步,也是最關鍵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為了這一步啊...必須成功!
黑沉的眼睛,最深處有什么在綻放,光亮不可抵擋的浮上來,破冰而出,瞬間,黑色眼眸璀璨比最耀眼的星辰還要奪目。
快些,快些,再快些...
前頭已經隱約看見什么,那是深深刻在魂魄深處的氣息,即使在重傷將死的深度昏迷中也不敢忘卻,快些,快些,再快些...
另一邊。
戰場之外。
竹子獨自一人面對光團里的鮫族老祖。
“就是這樣,必須這樣做。”動聽的聲音說著無情的話:“你可以不做,我不會讓任何差池出現。”
這是要抹殺他?
竹子思考,問:“沒別的法子?這對她不公平。”
鮫族老祖問:“怎樣對她是公平?這里給她的已經很多,多出她的想象,包括壽元。”
竹子猶豫:“可是——”
鮫族老祖冷冷開口:“我不會讓任何人破壞這一切,這里的人,可以都去死。”
竹子:“...”
他嘆息:“前輩你也說得她心甘情愿。”
“你不去說,我來說,她無法拒絕。”
“但...好,我去說。”
竹子心事重重,要跟夜溪單獨說話,蕭寶寶后脖子冰涼,抱著夜溪的腰不放。
“有什么話當著大家的面說!”
夜溪拍拍他:“師兄,我——”
不等她安撫住,竹子已經不耐煩,出手將三個分身掀到一邊,連空間里的真身都抓了出去丟遠。
夜溪震驚。
竹子憋著火:“給我看住他們!”
他一動怒,原本想問什么的幾人立即識趣的沒吭聲,把四個真身三個分身困住了。
用的竟然還是十方囚牢,裝了一籠子。
夜溪一驚,立即去看,哦,不是自己的,自己的好好在空間里放著呢。
被竹子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