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田說,在始神神界全部連為一體的那一剎那,全新的神界刮過一陣奇異的風,那風中似乎帶著奇怪的韻律。那時,他還未陷入沉睡,聽到了,心底泛起漣漪。
“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我說不出什么內容,像是...送行。”
送行?
眾人皆是不明白。
蒙田閉上眼回憶一番,太久遠了,那感覺當時一閃而過,而當他感受過后,慢慢睡著,此時需要盡力尋找合適的詞匯。
“就像一棵樹,鼓勵鳥崽飛行,像一只港,送出一片神舟,像母親揮別孩子,有不舍,有祝福,但——也有重見的期盼和——篤定。”
蒙田如此形容,那是歡欣鼓舞的離別,沒有感傷,信心滿滿。
竹子冷笑:“你要說那是墟神在對神界保證什么嗎?”
蒙田:“那陣風過后,我立即陷入沉睡,但我很確定,在我陷入沉睡前,我的眼前,腦子里,閃過的一片黑,正是墟。”
不是身體虛眼睛黑了下吧?
五人太過一致的表情,蒙田有些氣。
“我連眼瞎和墟都分不清楚嗎?”
“總之,不要信他的鬼話。”竹子繃著臉教訓夜溪:“你敢去闖墟,不如我現在一劍殺了你。”
夜溪:...親師傅。
蒙田:“墟,不在我們推算中。之前我們一起為夜溪推算,可什么也未算出。假如她從墟而來——”
“不可能。”竹子冷著臉:“沒人可以掙脫墟的侵蝕。你再蠱惑我徒弟,我現在就殺你。”
夜溪:...就這幾個友軍你還嫌多?
“隨你們師徒。”蒙田聳了下肩:“要我以前也想不到,不過是聽了夜溪講的那些,忽覺自身見識委實短淺,像她說的那個什么,腦洞,放開腦洞去想,撥開烏云呀。”
夜溪木然,原來你給我講的是你的腦洞?
拼腦袋,夜王從來沒輸過!
“或者,我是外敵派來的潛伏者呢?不然怎么解釋他們的能量我能吸收?”
竹子氣結,這是生怕自己不砍她是吧?
“哎哎哎,是這話,你自己說的啊,那我們還真得認真想一想。”刎純粹想看熱鬧。
被老鬼推了把,看傻兒子似的看夜溪:“真是天道會認可你?”
夜溪一頓:“它眼瞎。”
咔一道雷。
夜溪摸摸腦袋頂,控訴獬豸族長:“你不是設了結界?”
“哦,感覺天道沒排斥,撤了。”
夜溪對老天比手指,一道雷劈手指上,縮回來揉揉,不疼,這是善意的懲罰?
真是,自己也沒瞎說,有本事把你眼拿出來看看呀。
旁邊呻吟響起,茶爺醒了。
哦,現在不應該叫茶爺,這里哪個輩分都比他大,應該叫小茶。
“小茶,你醒了。”夜溪撲過去,大眼睛眨巴眨巴。
小茶:“...”
睡了一覺,自己回到幼年了?確認一遍,沒錯,人還是那些人呀,自己沒變小沒縮水,看著夜溪無語了。
“說來,我勉強是你師兄的師傅吧。”
不叫伯伯叫一聲叔叔不為過吧。
夜溪燦爛的笑:“你跟我家寶寶早沒關系了,來,看這里看這里看這里。”
上傳正面照側面照背面照。
群里:誰?
夜溪:茶爺呀,哦,小茶。月狐死了,他好像走出情障了,這是他的本來面目。
蕭寶寶:眼已瞎。
空空:想看月狐的九尾內丹。
夜溪:下次見面給你,我拿著也沒用。
空空:行吧,我用別的跟你換,我們獬豸就沒有內丹。
獬豸族長:你是在嫌棄什么?
空空縮頭。
王子燎:溪兒,你們姐妹說私密話不要讓外人聽見呀。
獬豸族長:空空懷不上,是你種子有問題吧。
王子燎卒。
夜溪狠狠瞪了幾個大人一眼,往旁邊走了走,背過身。
容無雙:想不到茶爺真容是這個樣子,可真好看呀。
夜溪:嗯,不過龍嶸說,我師傅的真容才是最好看的,月神都比不上。
一片吸氣聲。
竹子:小孩子炫耀會長不高。
夜溪猛的轉身,忍無可忍:“以后,誰也不準亂入我的群!我的!我的!”
蒼枝:溪兒,你還是快些變強吧,太可怕了,讓我想起我爹當年——
竹子:我從來都是合格的老父親。
受不了了!
夜溪:不聊了。
吼:“自由,我要自由,你能不能給我自由!”
竹子默,調劑好幾秒才讓臉做出可憐的表情:“人老活該被年輕人拋棄嗎?”
我...死了算了。
看到大兒砸的悲憤,老鬼不嫌事大的在群里撒糖:等我家太子爺繼任大典,小朋友們都來,地府任由你們參觀,還有特產送。
小伙伴們:...一定一定。
夜溪悲憤到絕望。
刎默默想,他要不要刺激一把?
蒙田先行動了:以后再來蒙田大荒,伯伯這里好東西多的是。
既然被夜溪叫一聲“大爺”,那他便是伯伯了。
嗯,比竹子大,沒毛病。
蒙田再道:爺爺給你們多多準備好吃好喝的,當自己家。
這話很有針對性,當即小字輩們歡呼雀躍。
事已至此,刎不好不亂入,給夜溪一個抱歉的眼神。
刎:有時間回族里,該放松還要放松。
夜溪冷漠,所以,彰顯你們大人的特權嗎?
走去小茶身旁:“說說念種唄,什么東西?”
攤開手心,給他看她從他腦中取出的東西。
“這個樣子?”小茶微微驚訝:“我看到的是個米粒大小的光點,進入身體后長成這個...奇奇怪怪的樣子了?”
夜溪點頭:“你能復原你看到的嗎?”
小茶直接幻了片樹葉捏碎,眾人看著他親眼看過的一切。
月狐的宮殿,精致典雅,寂靜無人煙。
大家以小茶的視角,徑直進入,徑直向內,直接來到顯然是月狐最私密的住所,抬手開結界,打開隱藏的寶庫,收寶物。
收完一處還有一處,再一處...
夜溪:“你很熟呀。”
連巨大的玉石床的暗格空間都知道,話說回來,月狐藏床上的會是什么?好像有畫軸的說...
小茶當聽不到,噓聲:“來了。”
視野一晃,小茶隱藏了身形,過了一會兒,有兩個人走進來。
夜溪不認識,但竹子幾個認識,臉色不好看,想來必然是大人物。
兩人的說話聲漸漸清晰。
“...一個人也沒有,月狐一族死絕了吧。”
“狐貍多了去,妖族皆太能生,不過純正的月狐經此怕是再無一只了。”
“可惜了,月神精心造出的種族,資質非常不錯,可惜耽于情情愛愛,不成大器。”
“不說月狐,便是月神不也——唉,太傻。”
“可不是傻,日神對她何時放在心上了,那個月狐也傻,明明得了法子可以得償所愿,偏偏——你說他怎么想的。”
“誰知道呀,死都死了,希望念種沒事,主上說過多次,念種培育太難得。”
“肯定無事,不是感應到在這里嗎,我再找找。”
說這話的男人大袖一招,手里拿了個圓形的小物件,打開蓋子。
小茶的角度很好,眾人看個正著,夜溪深深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