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服,五體投地的跪服。
若不是立場不對,夜溪真要給無器魔窟拍掌了,把手掌拍爛也表達不了她滔滔的敬服之情。
從來沒見過直接對著天下手的。
且還得了手!
只見那只粗糙的大手狠狠插進云層中,五指一握,攥住一塊要緊的肉似的,然后狠狠的抓,擰,搖,蕩...
慢慢的,云層被它攪動一起,形成一股白色的龍卷風樣,然后大手狠狠的拽、扯,呲啦——
所有人震驚望著這一幕,那云,竟連著一片天一起被撕破,被丟出去,丟到后頭虛空中。
所有人:...
一張嘴已經無法表示鄙人的孤陋寡聞。
夜溪問神魔:“你們——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嗎?”
神魔們嗤笑:“我們那個時候可沒有什么所謂天道,大家伙兒打架抬手破天,跺腳陷地,哪像你們,小孩兒過家家呢。”
“不過,我們那個時候的天地比現在可強多了,被打破了自己就能補上。”
夜溪:好吧,大環境不一樣。
“倒是有幾分那個意思。娘的,它一定吸收了界心的力量,不然怎能做到這樣,要知道它動了誰家的——”
一陣磨牙聲。
夜溪:“現在咱們怎么辦?我上?”
一直催著她上的神魔這會兒反而嫌她多管閑事:“有天道纏著它呢,你去找界心。”
夜溪:“會不會在他身體里?”
難保這個可能,假如自己有寶貝,放在自己身上才最放心。
神魔:“給你借力,打入敵人內部。”
夜溪看了看,衡量了下自己:“讓天道先打一會兒,我頭不夠硬,鉆不進去。”
你們有的是神魔之力,人家有的是神魔的爹的心臟之力,你們自己說說哪個更高級。況且你們還只是神魔的殘念,能有幾分真正神魔的真本事?
神魔:“不取界心指不準真讓它成了。”
夜溪擺手:“天道沒你們想的那么弱,靜觀其變,我們先去破陣,斷他后路。”
天飭的鞭子都沒來呢,著的什么急。
不過破陣好像需要不著她了,隨著器魔的死去,本體與天道爭斗,無器魔窟對陣法的掌控飛快減弱。
蓮華游走在白骨高原下,已經找到殘魂存在的規律,飛快的收,而大和尚們結成一個更厲害的陣,功德濃郁如水滌蕩,所過之處,白骨化虛無,露出其下的熔漿海來。
能在熔漿海里積一座白骨高原,這殺孽,足夠無器魔窟生生世世不滅的償還下去。
當然,天道不會給它這個機會。
神魔陣那邊,夜小霜眼神一瞟一瞟,立即找出陣點,讓幾人分別去破,很順利破開,眼下已經破掉一半。
都很順利。
夜溪覺得自己可以抄手看熱鬧。
但有人見不得她清閑。
‘你還不趁機攻上?找出它的弱點攻擊。’
夜溪懵,掏掏耳朵,左右望。
‘別看了,我是天道。’
夜溪更懵,天道?直接跟自己對話?何其有幸吶!
‘傻樣兒,你如今不也是天道了?當然能與我直接溝通。’
夜溪恍然大悟,對哦,自己是倉禹界的天道呢。
‘還愣著不動?將它體內的東西取出。正是有那物,才持久拿不下它。’
夜溪不動:‘你既然可以直接與人溝通,隨便找人套個天道的身份,干嘛找我。我已經仁至義盡,咱倆關系一向談不上好。’
天道氣,這個時候跟他瞎叨叨,恨不得分了一半的雷霆去劈她。
夜溪警惕:‘干嘛?我可是好人,劈我小心遭報應。’
天道:‘...別人不行,只有你。’
夜溪狐疑,不是在套她吧?
天道不耐煩:‘那個人用他的本體為你塑體,你才有資格站在我面前。那個人的東西,不是隨便誰能用得,你該榮幸。’
夜溪皺眉,塑體?那便是竹子了。竹子又瞞了她什么?
‘快些吧,真讓這口火山成了氣候,不知死多少生靈,我會記在你頭上,你的功德,你死鬼爹的功德,你要繼承的家業里的功德,我抽干凈。’
夜溪怒:‘別不要臉啊。我出手,該給我的功德一粒不能少。’
‘快。’
天道有些端不住了,因為無器魔窟與它對戰使用的能量,里頭有超出體系的部分,因此讓它損耗太多。
這等級別的雷霆,它還是頭一次用,動了老底,肯定會影響到三界的平衡,損耗再多,本身便是無法彌補的災難。
不得不屈尊降貴催夜溪出手。
在它眼里,夜溪從螞蟻晉升到螞蚱,還是小蟲子一只,可偏偏只有這只小螞蚱才啃得動外來的雜草。
只要能護住良田大花園,它愿意養著這只外頭蹦跶進來的小螞蚱,反正小螞蚱不能生小小螞蚱。
若夜溪知道天道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定要罵一句:丟你大爺!
眼下不是斗嘴的時候,夜溪瞇了瞇眼眸,銀色的線條搭建出好幾條坦坦蕩蕩的通向火山爐子的大道。
呵,這是篤定地上沒人能傷得到它?
雙生鏡握在手里,夜溪隱了身,雙生鏡的隱身功能絕不是隨隨便便隱身術能比的,至少器魔發現不了她,大概那爐子也發現不了她吧。
讓小石頭將她送到爐子里頭去。
小石頭:...你可真高看我。
“不過,我有個想法,可以一試。”小石頭建議。
“說。”
“若是我用你吃的那玩意兒偽裝你,不定能行。”
“就這樣辦。”
這是試探那些東西的好機會。
夜溪踩著生死門飛速靠近,小石頭暗地里操作,颼飗一下,進去了?
小石頭:“我還沒出手呢?”
夜溪:“...”
她感覺到的,同源相吸,一靠近火山爐子,她被一股吸力吸了進去。
鐵證啊。
創世輪,戰場,外敵,陰謀。
就在夜溪隱身后,天道加緊了進攻,一條鞭影若隱若現抽打過來。
一鞭之下,云層迅速補滿天空,大手被抽落半片。
無器魔窟震驚,并沒發現自己體內進了什么。
而夜溪順勢而為,沒用多久看到了目標物。
一顆界心——像漚在腐爛池塘里發酵千萬年的一坨——嘔——
為何命運待她如此不善?
看著惡心就惡心點兒吧,還這么的——大,這讓她如何下嘴?
面對大象與螞蟻般的體格差距,夜王深深的憂郁。
“哈哈,吃吧。連我都沒法直接挪動,你更不可能收進空間了。”小石頭幸災樂禍:“辛苦你了,給轉換個。”
夜溪罵了聲,目光一偏,落在與界心連了一條黑紅血管的巨大心臟上,與界心也差不多大了,血管一汩一汩,巨大的熔漿心臟跟著一鼓一鼓,黑紅血管遍布其上,竟凝出一張閉著雙眼的人臉形象,丑陋而不詳。
夜溪手心微扣,火紅一線慢慢成形。
忽然——
嗖——
鳳神之火,一箭雙矢,狠狠射中猛然睜開卻只睜到一半而露出的眸子上。
黑紅血管形成的眼皮下,竟是兩點白到刺目的瞳孔,詭異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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