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枝自認自己是個誠實的人,因此在符箓的功效上,哪怕加一點點不實,也不會瞞下一點真實。
當下便道:“是有一點,但看你怎么想了。”
女子眉頭微微動了動,巫族的東西,不是那么好用的。是需要付出什么代價嗎?
蒼枝:“你也知道母體分娩后修為會有一定下降,甚至有境界跌落。”
女子點頭,當然知道,越是資質好的孩子吸收母體修為越多,母愛的天性讓大多數母親期盼孩子越好越好,至于自己——都是為了孩子嘛。
三人甚至已經在她眉宇間看到了母性的光輝,不得不嘆服偉大,從某個方面說,正是母愛的偉大無私,讓生靈種族們得以進化。
“所以——我娘特地教了我這個,屆時孩子吸收的修為,會從母體和父體各抽一半。”
“這怎么——”女子驚訝的話咽下。
胎兒在母體中,吸收修為當然只吸收母體的,當然,對方是巫族,自然有不一樣的手段。
蒼枝見她一時不說話,慢慢收回手,不在意笑笑:“算了,你不想要算了。當日,我母親與我說這個,說她當初也是舍不得,修為不易,怎么忍心心上人受損。”
女子不由點頭,臉上帶著不忍心。
“可是她又說,得知我是個女兒后她立時改了主意。”
女子眨眨眼。
“她說,一來,她自己甘愿犧牲,卻不想自家女兒將來為了哪個男人委屈自己,索性她來做個榜樣。”
女子張了張嘴。
“二來嘛,也是為了我和父親。她經歷的,我父親同樣經歷了一遭,那我便相當于是我父親親自生下,我父親自然疼我愛我勝過珍寶。”
女子嘴巴又張了張,若有所思。
“三來嘛,她這樣做了,我父親更是愛她愛得不行。”蒼枝眨眨眼:“要男人離不得你,必須讓他為你付出。”
女子嘴巴合上:“那你父親,和你母親——”
蒼枝笑了:“他們很好,而且——他們只有我一個孩子。”
女子明悟,視線黏在神符上,重重點頭:“我要了!”
蒼枝把符給她,說了用法,道:“不是騙你喲,不信你留下看,我們馬上就走了,可不是來騙人賣東西的。”
女子不好意思的笑。
過去后,將被眾人恭喜得頭昏腦漲的未婚夫解救出來,沒事人兒似的牽著手走了。
回頭對三女擠了下眼,并在不久之后的新婚那日,果斷用了那符。
多少年后,當夫君抱著出生的女兒坐在床前跟她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賭咒發誓只要一個孩子的時候,她無比的慶幸今日的“鬼迷心竅”。
“嗚嗚,夫人呢,那符還有沒有啊,得給咱女兒備嫁妝了。”
女子好笑,哼,讓你給我用生子符,讓你知道我給你種了符后不理我,換了是你女兒怎么這副嘴臉?果然男人都是兩張臉。
不過看著襁褓中的女兒,終歸釋然一笑:“去巫族求,定給咱女兒準備好。”
“嗯嗯,多求幾張。咱女兒多寶貝啊,萬一所嫁非人及時上岸吶。”
果然老婆是草,女兒是寶,罷了罷了,成熟的人了,誰和他計較這個。
話說回來,成功推銷出一枚符,蕭寶寶聽得沒收錢好可惜。
“這么好的東西,巫族公主出手的呢。再給我幾個,保管賣個好價錢。”
蒼枝白他:“巫族公主出手的東西誰都能用得?若不是挖坑給那男的我才懶得弄。”
可惜,后頭的好戲看不到。
照不了鏡臺,大家未免有些掃興,夜溪便道:“我琢磨著,那鏡臺八成是三生石弄的,三生石我有啊,我琢磨琢磨看能不能行。”
眾人很期待。
夜溪想了想,拿出牌令來先敲了黃泉門,四兄弟一起跳出來,東張西望。
“咦,這是哪里呀。”
看他們憑空掉下來,眾人忍不住伸長脖子往他們身后看,可惜,仍是什么也看不見。
可在夜溪眼中,黃泉門就矗立在那呢。
“看來外界地點怎么換,只要信物對了,門就對了。”
所以,其中原理究竟是什么呢?
問他們鏡臺的內幕。
“我去看看。”夜明道了聲,身形消融成一線黑,飄向藤門,順利過了去。
“他走的冥路。”夜幽解釋。
眾人驚訝,冥路,他們怎么能看到呢?真是奇妙。
片刻,夜明出了來。
“里頭一面大鏡子,后頭連了個小空間,里頭放著的正是三生石。看周圍痕跡,是有人特意布置的。這樣光明正大昭告天下,我懷疑是過了神界冥府兩邊明路的,極有可能正是兩邊聯手布下的。”
可為什么呢?
要說催生促進神界人口大發展吧,十對情侶看過鏡臺都會分手的吧?像之前那對前世結緣的,百里沒有一。
要說專精拆愛,圖什么啊。
“幫著度情劫吧,情劫這玩意兒,毀了多少英杰。”
蕭寶寶才說出這句話就被空空呸了。
“被渣男毀的好女孩更多。”
蕭寶寶只能投降:“是,渣男更多,渣男該死。”
眾男:
蕭寶寶一個挑眉:反正我不是渣男,你們是?
眾男:沒氣節,鄙視你。
那邊夜溪已經詢問四兄弟讓他們看到前世的法子了。
四兄弟為難:“除非本人進到地府,我們用暫代的權限,可以一試。”
但除了夜溪,哪個也無法進。
“算了算了,人要往后看,前世的事隨著輪回消散了。你們快回吧,好好修煉。”
“好的姐姐,有事叫我們啊。”
既然鏡臺玩不了,那不必耽擱了,直接去蒙田大荒。
無歸鳳屠齊齊一劃食指指腹,各逼出一滴精血來,點燃。
夜溪:“老爺子說了,只用一滴就行,非得浪費一滴。”
無歸:“兩滴保險些。”
兩滴燃燒著的精血宛如蜂鳥,盤旋著向某處方向飛去,眾人飛起緊隨而上。
“蒼枝!”
一道略耳熟的聲音傳來,有些失態。
眾人回望,喲,這不是那誰嘛,看好戲的眼神落在蒼枝身上。
地面上,一處花田和樹林中間的小路上,一個男人望著天上震驚。
正是巫啟。
而在他身邊,還有一個美麗的女子,巧了,也是熟人。
司芳。
呵呵,抓現行啊。
蒼枝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平靜的轉回頭。
在她回頭后,男女大小,齊齊對著巫啟一抹脖子。
你完了。
“蒼枝!”
凄涼悲壯,冤氣沖天。
“你聽我解釋!”
眾人不抹脖子改翻白眼兒,一般聽到這句話,奸情妥妥的了。
全回過頭去,兄弟,不用說再見,再也不見。
巫啟恨不得跪地痛哭,怎么就那么巧?怎么就那么巧?他冤枉啊。
司芳拽著裙子的手緊緊的,關節泛白,冷笑:“追啊,解釋啊。”
誰攔你了。
巫啟收起悲痛的表情,恢復淡漠。
“當然要追。但在此之前,先將麻煩解決掉,我可不想蒼枝誤會。”
司芳咬牙,我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