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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稱一次職的竹子

  竹子終究長了點兒良心,在夜溪被懟得心灰意冷想放棄的時候,現身了。

  真身。

  在星淵里頭。

  夜溪扒著入口,把眼睛揉了又揉。

  “海市蜃樓?”

  竹子翻了個雅致的白眼兒,沖她招手:“你過來。在星淵中他們無法捕捉我的位置。”

  得,這位逃著亡呢。

  夜溪一動,忽然想起什么:“先等等,我去把寶寶他們接過來。”

  竹子一嗤:“人家早去了。”

  夜溪一愣:“你就知道?”

  竹子拂拂袖子:“星潮,老茶葉梗子是絕不會錯過的,我所料不差的話,他便是拼著吐血也要醒來前去。”

  夜溪深深一眼,你動的手腳,他能破?

  竹子笑了,笑意很涼,很得意:“真是無心栽花啊。我早忘了星潮的事,可偏偏他趕上了,要么裝死錯過這一次,要么拼著傷勢加重趕過去。以他的脾氣...一定已經過去了。”

  夜溪心塞:“寶寶和空空也去了?”

  還有吞天。

  所以,她是被全世界拋棄了嗎?

  竹子望她一眼:“被制住了吧。”

  夜溪要炸。

  “他還要搏星潮,不會對他們如何。”

  該欠的已經欠下,他也不敢如何。

  夜溪跳進去,來到他身邊,狐疑:“我仿佛聽到你在哼歌?”

  竹子點頭:“心情確然不錯。”

  竹子一伸手。

  夜溪:“啥?”

  “鏡子。”

  哦,這個啊。

  夜溪將雙生鏡取出,放他手上,道:“我拿著也沒什么用處。”

  竹子看她一眼,手心一動,古樸的鏡子滴溜溜轉起來,等停下,已經變成一把深紫的兩股釵,很短,兩股釵擰成一個托,托著一顆紫黑的大珍珠。

  竹子看看她的頭,手一抬,釵子插在她的馬尾根上,端端正正。

  夜溪晃了下腦袋,故作羞赧一笑:“好看嗎?”

  竹子皺了眉。

  夜溪:“不好看?”

  要摘。

  “帶著吧。”竹子道:“怎么帶上去還不像個女的呢?可見是你自己的問題。”

  夜溪按住心口,使勁兒順了下氣,心念一動,取出一只特別華美、鑲滿寶石、金燦燦的華勝來,往頭上一別,長長的流蘇分垂兩側。

  挑釁:如何?敢說我是男的?

  竹子:“...丑。”

  氣得夜溪將華勝擼了,又要去拔釵。

  “養著吧。”竹子攔住她。

  夜溪悚然:“養著?它該不會吸我的血吧?”

  竹子:“你的血有用?”

  深吸一口氣,夜溪獰笑:“我的新身體,只是個樣子貨?”

  竹子決定閉嘴。

  夜溪一哼,氣悶過后,摸上小釵,只覺得一顆龍眼大的珠子冰冰涼,又晃了晃腦袋,覺得不自在,像按了顆大頭釘似的。

  “不能換個式樣?比如發箍什么的。”

  她本來便是用的發箍,簡單小巧的那種,只是將頭發束著,再沒別的作用。

  說完,感覺手指下一動,原來的發箍咔嚓斷了去,頭發一松一攏,復束了起來,精神力一掃,一只紫黑的發箍。

  珍珠沒了,嗯,非常氣概。

  呃?氣概?

  笑:“這樣帶著就能蘊養?又能養成什么樣子?”

  竹子呵一聲:“紫海里的能量被你一人吸收殆盡,知道那是幾代人養出來的?前人栽樹后人砍嗎?不為你將來的徒弟徒孫考慮?”

  夜溪手一頓,盡量輕松道:“我覺著吧,師弟師妹什么的也挺好。”

  竹子深深看她一眼:“有件事挺有意思。”

  夜溪迷瞪,怎么突然這樣說?

  “你第一個師傅,紅線,在你之后,沒別的徒弟了。”

  夜溪心中一咯噔,立即為自己辯駁:“她生孩子了,六個,哪里有精力再收徒。”

  “另一個師傅,穆昀,收你的條件就是此生沒別的徒弟吧。”

  “那是他自己說的,我可真真的勸過他。”

  “至于我”

  “那是你挑。”夜溪飛快道。

  竹子笑起來:“你,就是終結者啊。”

  不一定是第一個,但一定要做最后一個。

  夜溪不服:“我師傅六個孩子,我送的。穆昀師傅有光斑蟻孝敬呢,我給他把面子掙得足足的。你”

  呃,還沒那個實力孝敬。

  竹子替她說:“我,你先把紫海給我養回來再說。”

  夜溪又去摸馬尾:“怎么養?”

  砍了大樹補上樹苗,這是規矩。

  “雙生鏡可以自行吸收能量,比如星潮。”

  夜溪心中一動:“神晶不行?”

  竹子點頭。

  夜溪:“反正有時間,你給我講講咱宗門唄。”

  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宗門。

  “宗門啊”竹子長長的嘆了一聲,然后道:“好久沒想起來了。”

  所以,她是進入了一個怎樣的神奇組織?

  “那給我講講你師傅唄,還有你師傅的師傅,師傅的師傅的師傅...”

  “他們啊”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自語:“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夜溪默默放出畫舫,讓他先上,自己再上。

  “隨便說點兒什么吧,說你想說的。”

  她只需要一個人跟她吧,不是虛空限制,她這會子已經把這人趕走放出大伙來吃喝玩樂了。

  半天沒人說話。

  夜溪嘴角止不住的抽,已然無話可說了嗎?

  “算了,別說了。”

  竹子抬起思索的臉:“我在想從何說起。”

  “哦...您老年紀是挺大的。”

  “...我們來說說課業吧。”

  我恨作業!

  但夜王從來是個乖學生,尤其做作業上,沒有作業創造作業也要上的那種屬抽的學生。

  檢查完作業,竹子覺得不能太過苛刻,便夸了句。

  “不算丟臉。”

  夜溪心累的不想說話。

  然后她就說不了話了。

  竹子把她嘴封了,然后把她掛在船頭上,定住,不讓她能往后看,沉默的趕路。

  夜溪要瘋,這是要逼瘋她啊。

  死竹子是要給她“治病”?確定治好之前她不會瘋?

  想問,抗議,可惜動也不能動。

  壞心眼的竹子一絲動靜都不發出。

  數數。

  一,二,三...

  念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數數數不到一百,念經念不到五十個字,堅持不下去了。

  她有些懷疑,蒼枝是不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給自己備了點兒小禮物。

  蠱蟲。

  此時此刻,皮膚底下,血肉之上,有什么細細小小的東西鉆出來,一列列,一群群,長著腳的,腳上生著毛,那毛,又粗又硬,刮過她的皮,掃過她的肉。

  癢啊,真癢。

  嘴角抽抽,眼皮抖抖,鼻子尖聳聳,夜溪控制不住的臉面抽搐。

  竹子就在她身后一米內,雖然背對著他,但他想看自然也能看到。

  皺眉,這才不到一炷香,已經受不了?

  這幅模樣,是...癢?

  可為什么是癢呢?為什么不是疼?不是麻?

  竹子思索著,神識悄無聲息落在她的脖子上,一點一點向前探,探到她的臉上,皮下,更深層的地方。

  沒有,什么異常也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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