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神屠場活下來的人多,夜溪總覺得那些植物未必用了全力,就在它們齊齊往回縮的那一刻,神屠場破,他們又站在了天幕下。
大劫過后,沒有人當場慶祝新生,而是立即四散而逃,雖然沒有同一地點緊密出現兩次神屠場的,但心里的余悸讓他們不敢停留。
夜溪自放出畫舫,心疼的將火寶抱到他屋里床上。
火寶沒留力,本源之力源源不斷輸出,雖然堅持到了最后,但這會兒臉白得比身上衣裳還白。
有氣無力的哼哼:“我沒事兒,睡一覺就好。”
衣襟一動,夜小煞鉆出來,三只小爪子抓著火寶的衣裳,靠在他身邊,相依相偎。
火寶感動的冒淚花:“我的兒,沒白養你一場。”
夜溪:“...”
得,安慰的話她是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了。
摸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出得房來,仍是練字。
只是——不過二十余天,又被神屠場籠罩。
這次夜溪提前三秒鐘覺察到,瞬間將夜小煞和火寶一起收進空間,畫舫收起,施展了空間神通往最近的邊緣處遁。
哐當——夜溪止住腳,似乎聽到了鐵鍋落下的聲音,就一步,就一步她就可以出去了。
唉,下次,她定要自己也進空間。
這次神屠場竟是一派地獄景象,惡魔橫行,厲鬼叢生。
夜溪挑眉,怎的,投下這神屠場的大神是個鬼出身?
影影幢幢的鬼哭嚎著撲來,夜溪心中自動配樂: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右手嘩啦一聲,無常同款鎖鏈飛出,鎖住一大片鬼,可惜,仿版終是仿版,并沒有正版的功效,那些鬼掛著鎖鏈仍舊撲上來。
“夜溪,你還我命來——”
陰厲凄慘的叫聲,是個女的。
夜溪一愣,仔細一看,從鬼頭里找出一個,分明是水真真。
哎喲?
再看周圍,她爹,她男人,她同門,認識的,不認識的。
后頭,那不是卓焻和逍遙宗的?
還有別的面熟的。
再后頭,嘿,猜她看到了什么?
她斬殺過的三只眼帝信,好多的說,原本就長得丑,現下變成鬼就更丑了。
這是殺過的人變成鬼來復仇了?
呸!鬼才信。
倉禹死的那些人,根本沒輪回,死了就死了,神魂化為能量重歸大地。帝信,更不可能,當場都抽得干干凈凈被四棵姬吃了的。
還有另外那些望不見邊的,都是她直接或間接弄死的...呃,這么多?
但凡是葬于她手,要么,神魂被抽喂了四棵姬,要么,她大發善心的直接送入輪回。
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
所以,她是怎么遭了神屠場的暗算把自己的某些經歷給具現化的?
媒介是空氣嗎?
還是別的什么神通?
比如,照妖鏡什么的,一照就能照出自己害過哪些人?
等等,照妖鏡?自己有雙生鏡啊。
呼喚雙生鏡,哦,不行,雙生鏡在空間里,沒法兒召喚。
鎖鏈嘩啦啦的響,想了這么多,眾鬼沖到眼前,知道它們也只是仿版,夜溪一句拉家常的心思都沒有,直接揮起拳頭砸。
嘭嘭嘭,鬼氣四濺。
鬼皮很脆,并不抵擋,一拳下去,三五個腦第開花。
夜溪皺眉,不可能這么簡單。
果然——
“還我命來——”
“還我命來——”
“還我命來——”
一樣的聲音,卻同時從不同的方向傳來。
有幸被第一個爆掉的“水真真”,從碎掉的塊塊里鉆出好幾個,又撲過來。
別的爆掉的也是如此。
豈不是越殺越多?
夜溪不耐煩罵了聲,指尖一點透出金燦燦的顏色,戳過去。
鬼物像紙片一般觸火即燃,頃刻間燒成灰,沒有再生。
夜溪卻不開心,雖然吧,她得了功德也不用,并大部分都送了人,但,誰不喜歡金燦燦暖融融呢?她身上就這點兒了委實不想浪費。
算了,鬼就鬼吧,誰怕誰,本王還不人不鬼呢。
果斷收回功德,改回用拳頭,好吧,你不是能碎成幾塊就生出幾只鬼嗎?我倒要玩一把碎碎冰,有本事你淹死我。
一拳接一拳,一拳又一拳,很快夜溪將自己身邊打得鬼擠鬼,沒地方下腳。
鬼被打得來了脾氣,不管不顧往她身上撲,詭異的陰氣鉆進她的衣縫貼著皮膚游走,試圖從毛孔鉆進去入侵臟腑和大腦。
夜溪早釋放出一層薄薄的精神力護住體表,讓鬼氣絲毫不得入,自己全無后顧之憂的打。后來嫌用拳頭太慢,想起孫大圣的金箍棒順山倒,干脆將神兵多放出些,十萬八千斤的一根大棍子,往空中一扔,一落,一滾。
一地的餃子皮。
夜溪實在忍不住的哈哈笑,壞心眼的召喚起棍子,等地上餃子皮鉆出更多鬼,再一扔,滾,再收起,再扔。
等地上餃子皮積攢了厚厚一大層,她又加了十萬八千斤,近四萬斤的搟面杖搟來搟去,搟來搟去,成功將一地的餃子皮搟成一張大餅。
“可惜沒有餡兒。”
若有餡兒的話,不拘包包子還是包月餅她都能包出個花來。
大餅在搟面杖的重擊下,搖搖晃晃,竟頂著幾萬斤的壓力生出一只巨大的鬼來。
只有一只,可想有多大。
夜溪一愣,擦,這不是阿鼻地獄那羅剎帝?
搟面杖一收,夜溪一個轉身飛竄向別的方向,大鬼邁著沉重的步伐追在后頭。
哐當哐當的一路滾砸,搟出無數餃子皮,夜溪故意繞著圈子,將餃子皮搟了又搟,如是生出好幾只大鬼來。
有人罵:“前頭是誰,故意的吧,別把你的鬼引到我這來。”
夜溪不好意思一秒鐘,立即轉了個向,趕著搟面杖往沒人的地方去。
又有人喊她:“傻吧你?弄出大鬼來更不好對付,留些力氣撐到神屠場結束。”
夜溪樂,這次碰到的人倒是好心。
便喊一句:“我有辦法,不然你把你的鬼引來我這里。”
靜了一下,那人沒好氣喊:“傻了吧你。”
再沒說話了,但也沒引鬼來。
夜溪呵呵一笑,盡職盡責的搟鬼去了。
趕著趕著,鬼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少,能遙遙看見一同落難的眾人了。
眾人各自抵擋著,不時往她這里看一眼,心里都在說:這誰家的傻姑娘?這樣的傻子放出來,她家長輩心真大。
但看得多了也發現了,這姑娘身法從未見過,被那么多大鬼追逐那么久,人家一絲衣角都沒落鬼手里。
哦,原來是個技高人膽大的傻姑娘。
更覺得她傻了。
既然有這身法,完全可以與小鬼周旋到神屠場結束,偏偏在這兒玩花樣。
年輕人啊,太愛秀。
夜溪又溜了幾遭,看眼眾人那里的情形,只見有她的火力吸引,眾人面對的鬼怪并不太多。
鬼怪:分明是別人都沒你殺生的多。
喊:“引過來啊,我把它們全搟了。”
還是先前那個聲音,兇狠的喊她:“保住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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