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歸嘆了口氣：“嚴格說來，只有我和她，我們兩個才是同族，我們兩個才一樣。我跟你都不一樣吧。”
這世上還有第三個，同時擁有神龍和喪尸的屬性嗎？
哦，龍小夜。
“好啊好啊。你看，你看。你已經被她迷惑了！”老爺子吹胡子瞪眼。
無歸跳起來，拍拍屁股：“反正，你沒辦法對吧？那就不要再提這事。等以后我帶她來見你，你就知道你的思想多狹隘了。”
老爺子怒，為了個不明來歷的女人，已經嫌棄最親的家人了？
無歸心內道，夜溪才是最親的人。
老爺子生了會兒氣，自己緩過來：“你跟我說說這些年你怎么過的，都經歷了什么。”
無歸淡淡：“也沒什么好說的吧，就是四處找機緣修煉唄，從下界到仙界，從仙界到神界，不到一千年的功夫，我覺得已經很快了。”
一千年，都不夠大乘飛升成仙的。
所以，他們一行人的運氣當真是逆了天。
有夜溪在嘛。
老爺子心里也承認這一點，不過他嘴上可不服：“你到仙界那一刻，就能直接回來了。”
無歸無語，直勾勾瞅著他，不說話。
能直接回來？說的好聽。那當時那道神念出現時，咋不直接帶著自己上來？
老爺子被他看得略微不自在，那不是他忙著嘛，沒想到那么快...
無歸眼一瞇：“不對呀。就不信你沒算到九轉神草何時成熟我何時出殼，你完全可以在仙界接應也免得我家溪兒被你懷疑了去。”
老爺子肺管子又疼了，一抽一抽的，還我家溪兒？誰家？他承認過嗎？
“你是不是要娶那來歷不明的女子？”
“你真膚淺。”無歸用一種你年紀大偏偏如此淺薄的眼神覷他：“不要轉移話題。回答我的問題。”
“咳，那個時候我正好有事，走不開...左右你都到了仙界了，回家還不是一步的事兒，又耽擱了幾百年...”
“呸！”對著這個爺爺無歸可一點兒都不客氣：“你能在我努力學習的時候打斷我的上進心就不能拉我一把？還是不想讓我回來。”
老爺子瞪眼：“你才多大，想那些不著邊際的干嘛？也不怕禿了腦殼子。”
無歸便得意：“可你沒想到我會來得這么快吧。”
老爺子心里是得意的。
“那個，該給你取個大名了，你覺得思之這個名字如何？”
無歸立即黑了臉，咬牙切齒：“我認識一個人，他的寵物崽子就叫思之。”
思你妹！
老爺子尷尬一秒鐘，再問：“那覺得聞天這個名字怎樣？”
無歸不客氣拒絕：“很不怎樣。我不改命，這個名字就很好。”
老爺子知道無歸這個名字是夜溪叫起的，心里當然酸得不行，非得給改了：“不吉利。”
無歸默了默，道：“往日無可追，舊人難再歸。無歸，挺好的。”
淡淡的苦澀飄蕩在兩人之間，氣氛一時沉寂下來，透著悲傷。
老爺子想到之前所說，無歸這名，是他與那個女子說曾在蛋中聽過的模糊話語而來，他猜著，當時兒子兒媳留下的話應該是“無悔”，他還小，不免聽著像“無歸”。
想來那個女子取這個名字，并不是惡意的詛咒，而是讓他記住并向著尋找到家人努力吧。
飽含著努力與期許。
罷了，就叫無歸吧，紀念他的爹娘。
跳腳往外走，示意他跟上：“帶你去你的屋里看看。”
說是屋里，其實是一大片的山和海，畢竟神龍本體巨大，蹭個癢癢游個泳的，得有足夠大的地方啊。
“還行吧。”無歸勉為其難的點了頭：“怎么綠的藍的一片啊，怎么沒花？”
老爺子詫異：“你喜歡花？”
大男人家家的，喜歡那種東西干嘛？
“我家溪兒喜歡啊。對了，我家溪兒喜歡縹緲花，你有沒有種子，我得多種些。不行我去外頭找，我知道哪里有最多最漂亮的縹緲花。”
朝顏那里有啊，自己說是給夜溪種的，她肯定愿意分些來。
老爺子又生氣了，一個運氣，吼：“聞野你給我過來！”
嗖一下，聞野出現在跟前，傻乎乎的樂：“七爺爺，您有什么吩咐？”
老爺子煩躁扔下一句：“幫你弟弟弄弄。”
說完人就走了。
不管了。
無歸掏了掏耳朵，看來神龍一族通訊全靠吼啊。
彈彈手指，抱住聞野的肩膀，順勢朝他的方向一歪，笑：“哥，幫個忙唄。”
聞野簡直受寵若驚，這弟弟，不說話的時候像冰塊，說話的時候像鐵塊，眼前這個一臉賊笑沒個正行的是誰？神魂分裂？
這樣想著，不免多看了他幾眼。
見此，無歸挑眉，小爺的顏值相當很不錯嘛。
親親熱熱一笑：“幫不幫？”
“啊？啊，幫，幫啥？”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聞野都被這剛回來的堂弟弟支使的團團轉，日夜不休。
另一頭，駕著畫舫的鳳屠來到鳳凰族地，很順利進了去，很順利的與老爺子匯合。
老爺子見他臉上有些悻悻，還有些清寂，開口安慰。
“以后再去找他們玩。”
鳳屠嘆了口氣：“咱們不如無歸他家里熱鬧。”
這一路上的風景好是好，族人們也斯文有禮，就是——太安靜。
老爺子一想神龍的事，不由無語：“你該先帶著無歸來見識咱們多高雅，他就知道他爺爺有多粗鄙。”
鳳屠自言自語：“我倒寧愿有個粗鄙的爺爺。”
打打罵罵全是愛啊。
身邊氣勢一冷，似乎有冰的火焰席卷而來。
鳳屠一個激靈：“我瞎說的。”
老爺子一哼：“武厲那老混蛋，哼！”
武厲，是無歸爺爺的名諱吧？
別說，跟他那個人挺配的。
那自家爺爺的名諱是——
“帶你去看看你的洞府。”
也是云海上的山山水水，鳳屠看著打了個哈欠。
老爺子側頭：“不滿意？”
“也就這樣吧。”鳳屠想了想：“太寡淡了，不如多種些縹緲花。”
那么多云呢，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染上顏色好看。
縹緲花？
老爺子認真想了想才想起是什么東西：“那玩意兒沒用。”
“圖個好看。”
“隨你吧。”老爺子召喚來一群人：“給你使喚。”
鳳屠看了眼，應該都是鳳凰之下的羽族，做近侍用的。
“你先休息，三天后，給你開啟秘法傳承。”
鳳老爺子不像龍老爺子那么話多，而且三天后的傳承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臨近前才能準備，說完就要走。
鳳屠忙喊住他：“爺爺——我窮！”
老爺子停住腳，一時沒反應來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是個生僻字吧？
老人家臉上天真的茫然讓年輕人羞惱，干脆惡聲惡氣的嚷：“神珠神幣，我什么都沒有。”
老人家再次天真的茫然，聽著耳熟，什么來著？
“...我缺拿得出手的東西，不管什么，都缺。”
老爺子終于反應來。
“哦，山里頭，水底下，有的是，你自己扒。”
自家真有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