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硬扯一個笑,狠心不看容無雙,看向明禪:“咱們好些年不見,一千年了吧?”
明禪淡淡一眼:“我不著急,你先跟無雙說話吧。”
禿頭!老子最討厭禿頭!
夜溪磨牙,真想爆個燈!
“溪兒。”容無雙終于開口,聲線顫顫,如玉跌落金上。
空空忍不住哎喲一聲。
眾人都看她。
空空竟羞澀狀!擺擺手,示意繼續八卦。
有這么一打斷,詭異的氣氛緩了緩。
“對不起。”終于把這句話說出口,夜溪站起身就要對著容無雙鞠躬。
豈料,容無雙比她還快的站起往旁邊一閃。
“你并未有錯,何須說這個。我心里...更從未怪過你。”
笑眼含淚,不怪你,但委屈。
夜溪尷尬:“終究是我們師徒做事不地道。”
容無雙道:“你那樣做自然有你那樣做的道理。你給我留下的東西如此寶貴,足以說明若是不那樣做我反而會不好。”
夜溪點點頭:“事實上正是。非要你全力配合才能取出那殘片,而若我們提前說明——”
容無雙接口:“我肯定不會完全相信你,而以我當時的身體狀況,很快就會死去。”
夜溪尷尬搓手:“無論如何,我騙你總是不對。”
容無雙微笑:“但你是為著我好。”
沉默,尷尬的沉默。
“那...你...”
容無雙:“我來找你。”
夜溪頭皮一麻。
“想要你親口與我說。”容無雙說到這里,自嘲的搖搖頭:“那時的我,心里還是有怨的。”
夜溪心虛低頭。
“后來出來后,遇到很多人,發生很多事,走著走著,走出以往的小世界,看了很多,經歷很多,也想了很多,慢慢也就不怨了。”
世上黑心的人太多,換了別人來,怕不得拿捏了他的病他的命,把他,把他爹,把他家,統統吃光。
所以說,夜溪真好,于是...想入非非。
然后某一天,遇到一個和尚,于是開始了天天聽佛經的生活...
容無雙默了一默,燦然一笑,百花齊放。
“我已經不執著于過去了。”
夜溪只能笑。
“所以,我能跟著你嗎?”
什么?!
這還叫不執著?
兄弟,有話直說有仇報仇,千萬別來忍辱負重臥薪嘗膽那一套,本王真的受不住啊。
無歸嗖嗖冒冷氣。
鳳屠:‘你不是不在意嗎。’
無歸:‘這人不識抬舉。’
鳳屠:‘不是嫉妒他長得好看?’
無歸:‘娘里娘氣,短命相。’
鳳屠笑了笑:‘是該早死了,可偏偏遇上夜溪。’
無歸一驚,只顧生氣,沒留意別的,此時仔細一看,果然,容貌與命理影射,蕭寶寶長得那么漂亮,再想想他的來歷他的命,眼前這人可是長得比蕭寶寶還要好看,他的命...
‘溪兒說過的,沒她和竹子出手,這人死定了,是改了他的命無疑。哦,還有留下的先天之氣,那是溪兒自己蘊養多年的,所以...’
‘是呀,不管你愿不愿,這容無雙打上溪兒烙印了,嘖嘖,倒是跟我家夜小鳳情況有點點相同。’
無歸翻了個白眼,他家夜溪可沒這么大的兒子。唔,夜小容?夜無雙?這樣想想心情好些了。
也是哦,成了夜溪所屬,潛意識中尋找歸附夜溪是正常的。
嗯,不氣了,只是,這小子生得也太...不省心了吧。
無歸的目光變得挑剔不滿。
容無雙仍只看夜溪:“朋友,我從小到大沒有朋友,你是我放在心上的第一人。”
所以,做朋友可以嗎?
“呃,這個嘛...”夜溪也拿不準是拒絕好還是答應好,目光一溜,看見了蕭寶寶。
蕭寶寶回過神,長眉一挑,跳起來:“朋友好,朋友好,大家都是好朋友,來,朋友,咱們先認識認識。”
呵,朋友什么的,哥哥給你介紹個新朋友叫慕離的。
遠方的慕離鼻子一癢,止住了噴嚏,吩咐手下:“收購再多也不怕,長明界仙魔云集,我們以藥易藥弄些不多得的魔界藥草也不錯。”
“是,閣主。”
慕離微微點頭,目光投向遠方,這次,可不會錯過了。
蕭寶寶攬過容無雙的肩膀,感覺到容無雙的僵硬立即放開,熱情笑道:“我是夜溪的大師兄蕭寶寶,這是夜溪師姐空空,這是夜溪契蘭姐妹蒼枝,這是夜溪契蘭兄弟王子燎。這是夜溪契蘭弟弟,吞天,火寶。這是夜溪的...”
無歸鳳屠同時開口:“生死之交。”
蕭寶寶:“哦,生死之交,無歸,鳳屠。”
“還有一個。”鳳屠開口提醒。
蕭寶寶一愣,旋即明白,手在身側,在容無雙看不見的地方沖他豎大拇指。
鳳屠:“溪兒——”
夜溪無語,放出夜小鳳,一咳:“夜小鳳。”
鳳屠:“這是我和溪兒的骨血。”
容無雙眨眨眼,看蹲在夜溪肩頭的那只精致的——幼鸞?
呵呵,不要把本公子當傻子耍,這根本就不是人生出來的!
但——
“這是小侄子呀,很可愛。”
嗯,不愧是他喜歡的溪兒,連“骨血”都如此別出一格。
夜小鳳輕易不被放出,一出來,嗯嗯啊啊好一頓蹭。
夜溪又要把他收起來,夜小鳳嗖的一跳,就是不肯進空間。
蕭寶寶把小灰叫出來:“去,陪你弟弟玩去。”
兩只鳥蹦蹦跳跳又飛飛。
空空喊:“就在姨家里,別跑出去了啊。”
容無雙:...神奇的一家人。
算是把容無雙和夜溪的舊事揭過去了,眾人開始真正的敘舊。
其實是好奇為什么明禪和容無雙會遇到。
容無雙不好意思說,只能明禪來。
明禪從容的取出小爐小壺,注水煮茶,一邊娓娓道來。
明禪和空空大師一路拜佛,有危險有機緣,其中不必細表,直到回倉禹給夜溪留下東西,之后,兩人再一起出發,半路上空空大師接到消息,寺里有事尋他就自己折了回去。然后明禪一個獨自游歷。
也曾去過險境,也曾進過魔界,就這樣飄蕩來飄蕩去。
“始終沒遇見過熟人。”明禪微微笑著看眾人:“許是佛道不同路吧。可我怎么沒遇見你呢?”
夜溪:“我很忙。”
明禪撇嘴,將眾人喝了好幾輪的茶倒了重新烹。
然后,某一天,明禪走啊走,遇到一群人在圍攻一個,被圍攻的那一個太眼熟了。
明禪看到,心生氣憤,駐足在一邊冷眼旁觀。
一群人一開始還以為這和尚定要多管閑事,誰知,和尚是和尚,卻不是那些路見不平的,就只是看著。
于是明禪看著里頭那人把圍攻他的一個一個都殺死,然后轉身,走。
被叫住。
“你認識她,你認識她對不對?你一定認識她。她在哪里?”
明禪轉過身,看著眼前人,冷哼:“我不出手殺你,已經是我佛慈悲。識相的,立即走,撤下這張臉。”
夜溪睜大眼:“他變成我的樣子四處跑?”
手指指著容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