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消耗了三件。
第二道,看著比第一道厲害一倍,穆昀不敢大意,直接用了十件,才堪堪抵擋。
第三道,二十。
第四道,五十。
第五道…
戒子里總共不足百件,已經用出八十三件,穆昀將最后幾件往頭上一祭,抓著劍迎了上去。
雷霆之力沒被抵去多少,劍未出鞘,穆昀不躲不避將那道紫色雷霆迎入體內,靈力裹住,瘋狂運轉。
不淬體,何渡劫。
第六道,生生受了,只見天地間懸立一人,連著手里的長劍通體發紫。
噼里啪啦的脆響聲仿佛響在每個人的耳邊,那是骨頭被摧毀的聲音,也是骨頭瘋狂生長的聲音,一遍遍摧毀,一遍遍重生,令人毛骨悚然,又熱血沸騰。
與天斗,其樂無窮!
無歸:“到極限了。”
再吃一道,必爆無疑。
所以第七道雷劈下時,望著那似瀑布一般的紫色雷霆,穆昀毫不遲疑毫不保留的拔劍用盡所有靈力狠狠一劈。
鷹擊長空,鯨越大海。
氣勢長虹。
紫色瀑布被渺小卻銳利的劍刃劃破,潰不成軍,碎成光點消失。
這可是仙帝劫九重后的超綱雷劫中的倒數第三道。
被還不是仙王的穆昀一劍擊碎。
雖然用盡了全力,但——穆昀強悍實力可見一斑。
無歸也不由點頭:“難怪這雷劫如此看得起他。”
用仙王劫,實在便宜了他。
鳳屠:“還有兩道。”
也就兩人還算淡定的指點著江山,別的幾個已經看呆,心中激蕩不已。
這樣的實力…望都不敢望。
太微之人看得振奮,個個信心滿滿,只有仙王之上反而更加擔憂,第一次反擊就用了全力,后兩道呢?
后兩道只會更加危急。
穆昀瘋狂的嗑丹,留給他的準備時間不多,大把大把的丹丸恨不得直接塞到身體里,饒是如此,第八道雷劈下來的時候,他的靈力也才只恢復一分。
苦笑,他還是第一次歷雷劫只反擊一次就拼皮厚的。
躲是躲不開的,這雷會追著人跑,只能硬杠。
轟隆——
地面被劈出一個大洞,半空中穆昀被雷霆壓著砸出的大洞,很深,焦糊的肉香味從坑底傳來。
夜溪伸長脖子,糊了?涼了?
第九道一時半會兒沒下來,在等人爬出來。
別想躲在下頭不出來,不然天雷不等人,直接判定渡劫失敗,失敗一次再來第二次可不是這個難度了。
半天,估計穆昀是在坑底嗑丹,踩著天雷要走的時間點,一只黑糊糊的骨頭大手扒在坑邊上。
半幅骨架半幅肉的穆昀爬了上來,散發著焦糊味兒,頂著一頭一臉的頭發糊渣子站了起來,身上衣裳只剩幾縷,幸好渾身上下沒塊完整的皮肉,不算走光。
夜溪特地掃了眼,很好,那塊只一個骨盆架子,骨頭還挺白,只丹田那處還有些肉。
仙人就是命硬啊,都這樣了,還沒死。
轟隆——
再不遲疑,第九道雷落了下來。
夜溪眼里,那是紫色的水泥洪流從天上傾倒而下覆蓋了一只小羊羔,小羊羔咩都沒咩一聲消失在水泥流中,她似乎看到幾根雪白的骨頭被沖出來又被拍下。
“沒死吧?”
誰知道啊。
第九道天雷成了精似的在坑里跳啊跳,毀尸滅跡。
等到紫色雷光慢慢消失,現場連焦糊味都聞不到一絲了。
死一般的寂靜。
宮九清吞了口,若是他攤上這雷——
應該沒死吧?
抬頭看天,黑云正在消散,露出晴朗的天空來,這十重雷,用了三夜兩天多的時間,蔚藍的天幕上陽光正好。
沒有人動,皆在等待。
等待異象。
深坑的上空,突然泛出朵朵白云,那云初時白,轉成金,再變濃,墜啊墜,終于變成雨滴灑落,緊接著仙音裊裊,有龍鳳之像在金色云上飛舞,無數金色透明氣劍從云里射出,上躥下跳,呼嘯回旋。
天地間靈力向此處瘋狂涌來,涌向坑底,起了霧,霧濃稠不可穿越,遮蓋了深坑附近。
金色仙雨射向霧團,還有少量灑向周邊。
一股恢弘的氣勢回蕩在天地間。
所有人就地打坐,吸收著靈氣仙雨,感悟著天地規則。
夜溪一行沒有立即出去,這是人家太微的機緣,貿然出去搶人家的仙雨,不太地道。
異象消失,靈氣吸收殆盡,只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被雷劈焦的大地已然草木芬芳生機勃勃。
宮九清哈哈大笑,瞬間出現在坑邊:“師弟,恭喜。”
已然收拾的干凈整齊的穆昀飛身而出,落在他旁邊,同樣的哈哈大笑。
開口第一句卻是:“你下個令,讓宗里統一口徑,日后我徒兒來了一定要說我多么英姿勃發輕輕松松的應了劫。把我夸得越英勇越好。”
宮九清嘴角一抽,手在狗子身上揉了把。
“我說師弟,這都多少年了,說句不好聽的,人都未必——”
在穆昀的瞪視中,宮九清乖乖改了口風。
“未必認你。你還是好好在宗里挑一個傳人吧。”
穆昀不樂意:“誰都沒我徒兒好。我說的話你記著沒?趕緊吩咐下去啊。你——”
穆昀忽然啊的大叫一聲。
嚇了宮九清一跳:“干嘛突然大喊大叫,見了鬼了?還是身體哪里不妥?”
就見穆昀不可置信的揉眼睛,再揉,驚喜。
“小泉兒,你——你怎么——”
宮九清猛的回頭,看到一張不算陌生,或者說記憶鮮明注定深刻的臉。
這不是那操控堡壘的小姑娘嗎?
夜溪似笑非笑:“從頭到尾我可都看著呢。”
穆昀一滯,強做鎮定哈哈一笑:“來得早了些,師傅還沒沐浴更衣呢。”
什么?
這小姑娘就是穆昀無中生有的那個徒弟?
宮九清瞪大了眼。
見夜溪身邊浮現出另幾個來,其中另一個女孩子很不悅的瞪著自己。
什么意思?
“皮皮。”
懷里狗子一個翻身跳了下去,跑過去跳到小姑娘懷里,小姑娘抱著狗子,示威一瞪。
尷尬。
搓了搓指尖,那么美好的觸感,好留戀。
若是自己提出要買…算了,以己度人,肯定不會賣的。
穆昀眨眨眼,反應來,感動:“小泉兒你專門來幫為師渡劫?”
夜溪一咳:“這事說來話長。”
“不著急,慢慢說,師傅帶你回家。”
不由分說,穆昀拉著夜溪的胳膊,撕開空間跳了進去。
無歸帶著眾人跟上。
剩下宮九清:“...”
太微的人過來:“宗主,穆昀呢?方才那是——”
宮九清笑笑:“抓緊時間感悟。”
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一閃消失,再出現,在穆昀的大殿外。
揚聲:“師弟,有些事情我這個做宗主的有資格了解一下吧?”
穆昀出來,很不耐煩:“著什么急,我徒兒才來,不眠不休好幾天,要休息。一個老男人好意思耽擱花骨朵一樣的小姑娘的養生覺。”
宮九清嘴角一抽:“人家小姑娘歇人家的,穆昀你該過來跟我好好聊聊。”
一口一個“我徒兒”,別以為自己看不出來,人家小姑娘壓根就沒認可你。
掉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