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兩邊是在醞釀一場大的,這還跟夜溪他們有些關系。
因為那場小戰役死得太干凈了,除了滲透進砂石的血跡,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一樣東西,尸體,衣物,武器,完全沒有。
太反常了。
兩邊都覺得是對方用了什么秘密武器,但當然沒人承認,后來一想,若真是哪一方不可能連自己人也不放過吧。然后往有能力做出如此駭人行徑的存在上想。
這一想,就想到了仙怕魔懼的上古兇獸。
上古兇獸毀天滅地吃生靈可不分什么仙魔,而能吃得這么干凈的,也有不少。就那么恰巧,有人翻出古老的記載,在附近的某處空間,還真封印了一只兇獸。
不知其名,不知其形,只知道此兇獸兇殘貪吃,且用餐習慣很好,能吃的都要吃進肚里,絕不浪費。
太符合戰場的詭異情形了。
然后兩邊都派了人去尋那處封印,看是不是封印壞了,里頭的兇獸跑了出來。
結果封印找著了還沒來得及檢查呢,啪嘰啪嘰都掉進旁邊一洞里。
自然有奇遇。
里頭有記載,記的就是里頭兇獸的事情,說里頭兇獸是一只八蹄三尾雙首的青毛羊,惡事做了不少,但神智不高。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只是封印,讓那羊在里頭反省熬煞氣長智慧,等它幡然醒悟走上正路那一天。
夜溪聽到這,忍不住插嘴:“封印它的是個和尚吧?”
蕭寶寶撇嘴點頭:“應當是,因為兩邊流出來的消息都有提到那羊在封印里聽佛經呢。”
夜溪一拍手:“那完蛋了,聽個幾千幾萬年的佛經,哪個受得了?那羊若是出來不把見到的活的都殺光,我就請它吃涮鍋子。”
羊肉鍋子。
真不理解那些光頭們是怎么想的。聽佛經就能變成好羊?變成好羊下鍋子就能更美味?
蕭寶寶:“總之,封印里頭的東西搞清楚了。那封印之人還留下了話,說等那羊脾氣熬得差不多了,出來還得贖罪,贖罪的方式就是為奴為婢伺候人。”
“所以呢?”
“所以,留下令牌,誰拿到令牌誰就能差遣那羊。就是這樣。”
“然后呢?”
“然后,仙魔都在場,一起找到的東西,一起看到的記載,當然打起來了,最后那令牌搶奪中分成兩半,一邊一半。”
“呵呵。”
蕭寶寶:“所以,現在沒人關心之前戰役的事兒了,都打著對方那半邊令牌的主意呢,所以,要開戰,大戰。”
那么一只兇獸掌握手里,還不是所向披靡?太拉風了。太危險了。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被對方得到。
夜溪納悶:“他們就沒想過兇獸被封印如此之久,日日沐浴佛經,已經不殺生了?”
蕭寶寶搖頭:“可能只有和尚才會如此想吧。狼總要吃羊,這是本性。不殺生?它能活生生餓死自己?”
夜溪:“從未有過改好的兇獸嗎?”
蕭寶寶聳肩:“誰知道呢。你也看到仙魔的反應,封印還沒破呢,就爭成這樣。便是那兇獸改好了又如何?怕是被這些各有立場的人又逼回去了。”
夜溪嘆氣:“所以和尚為什么吃素呢?玩的什么封印,抓住了直接下鍋子,也沒后頭這些破事。已經死了不少了吧?”
“肯定的。”蕭寶寶道:“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嗎?搶來搶去,打來打去。遙想當年咱們還是下界的時候,新進的弟子,發現個單靈根,整個宗門都跟著高興。現在呢?成仙了,每日還是打打殺殺,成了仙人也是路邊草。有時候想想,真是索然無味。”
說到最后,蕭寶寶臉上露出意興闌珊的表情。
我的媽,她家寶寶不會要出家吧?
夜溪心一哆嗦,忙問:“那師兄你想要什么?你有什么人生目標嗎?”
可千萬別看破紅塵了啊。
“我的目標啊,”蕭寶寶露出慈祥的微笑:“好好活著,護著你們,幸福,平安。”
多么樸實的心愿啊。
夜溪再問:“那師兄沒有關于自己的心愿嗎?”
蕭寶寶默了默:“只你一個,你師兄我的時間都不夠用,我還有多余的時間去想自己的心愿?”
夜溪無語,說得自己禍害似的。
“那你現在就想,有沒有自己想做的,與我們都無關的,只是你自己想做的。”
蕭寶寶認真的想,想了半天,才笑道:“我希望有一天我變得很強,比你都要強,然后看誰不順眼就滅誰,你招惹了誰師兄我一根手指頭就摁死他。呼——想想都帶勁兒。”
幻想某一天,他家小師妹被人打得爬不起來,然后他披著黃金戰甲踩著五彩祥云從天而降,大喝一聲“賊人,休得猖狂”,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頭去,就把賊人按進土里碾成渣渣,然后他家小師妹抱著他的大腿,星星眼,師兄你好帥,師兄你好棒,師兄你好強…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精神力強悍完全感應到面前流著口水傻樂的男人幻想畫面的夜王:“…”
呵呵,想讓本王抱你大腿叫哥哥,本王讓你跪下叫爸爸!
所以,還是她的錯了?
你弱你有理。
“師兄,一定會有那一天的,嘿哈,一腳踢魔神,一拳碎仙神,掄胸膛一吼,三界抖一抖。”夜溪一邊說一邊比劃,跟個小孩子比劃老拳似的,滑稽又可愛。
蕭寶寶哈哈大笑,又納悶,吼就吼了,為什么要掄胸膛?那樣很不雅的好不好?
然后夜溪又來了句:“那師兄就從追上我開始努力吧。”
嘎——
笑聲戛然而止。
蕭寶寶默默扶上下巴,認真思考,以他家小師妹的標準,作天作地的程度,和成長的速度,嗯,好似不需要制定別的目標,只要能追上并勝過她,他就是人生贏家啊。
怎么辦?又欣慰,又堵心。
夜溪見他老實下來,暗暗一哼,轉移話題:“所以,咱們也要加入大戰,你覺得咱們站在哪一方比較合適?”
蕭寶寶先確定:“這次你要畫叉叉嗎?”
夜溪思索著:“師兄有沒有聽說過有寫字就能寫死人的嗎?”
“巫族。算是吧,拿到血液毛發什么的,融入木偶,在木偶上刻字。這一種是我親見的,刻了個‘死’字,那人好生生的突然就死了,還是自殺。”
蕭寶寶說著一哆嗦:“太詭異了,所以,我向來離巫族的人遠遠的。”
掉根頭發絲就是掉命啊。
但這種和夜溪用的完全不是一種原理,夜溪不需要媒介,也不需要巫力。
蕭寶寶又道:“還有一種,卻沒親眼見過,以儒入道。”
以儒入道?
“書生自有正氣浩然,有資質非凡鐘靈毓秀人品端方高潔者,得浩然正氣,可飛升入仙門。”蕭寶寶如此說道:“咱們倉禹是沒出過,我也是來仙界后收集來的各界消息里出現過一兩句,不過這種人太缺少了,比凡界得道高僧化仙的更更難尋。聽說這樣成仙的人手執一只筆,他們的法術就是唰唰唰的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