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閑話那么久,也沒能讓空空的血安靜下來。
但夜溪有疑問。
“你在我身邊,天道都找不到你,為什么空空的血在我身上會有反應?”
不應該被屏蔽嗎?
無歸沉吟:“有些事情神龍族也解釋不了。像血脈感應,心靈感應,這些,是能穿越時空的。”
吞天道:“沒錯。別看倉禹界天道說起來這么高大上,其實,也只是一個小界。仙界之下萬千小界,可不像倉禹界都被遺忘。有的種族,比如巫族,他們的族人會進入各個小界歷練,而他們能憑借同源血脈進入不同小界準確找到族人。只憑血脈哦。”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夜溪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幼兒園小朋友,要從頭學起。
無歸笑起來:“等出了倉禹界,我能離你遠一些,咱倆也試試。”
夜溪無語:“我心是死的,血也是干的,咱倆能有什么感應?”
哈哈哈。
吞天火寶怪笑不停。
無歸冷聲:“有意思嗎?”
兩小只忙收起笑。
“空空有巫族血統?”夜溪問。
“不會有的。有這種能力的不止巫族。空空是妖。”吞天道。
無歸附和:“她是純粹的妖。”
火寶問:“她真的是狗狗?”
夜溪忍不住笑:“誰知道啊,反正她喜歡玩球,等回去你就去陪她玩吧。”
“好呀好呀,”火寶很開心:“跟空空在一起很舒服。”
能不舒服嘛,什么都順著他,還養眼。
吞天若有所思。
夜溪沿著結界邊走著,遇到有人看她她就點點頭,走了半圈,看到水真真了,正和卓焻湊著腦袋站在一張大桌子前,上頭鋪著獸皮,聚精會神,應當是在破陣。
目光一掃,看到眾追求者們倒沒上去打擾他們。
不由冷笑,所以,這些人也知道破開遺跡最重要,若是真心愛慕至少會蹭到旁邊指點迷津不行端茶倒水總可以吧。
“哼,勢利鬼。”
三小只聽出夜溪的冷嘲。
吞天道:“不稀奇,他們兩個背負氣運,有意無意總會吸引人聚在他們身邊。”
夜溪冷笑:“我看,都是有意。”
“有共同的利益。”
“那些男男女女該不會組成后宮團吧?”
“有何不可?”吞天反而奇怪她的態度:“只要雙方自愿,這種事情在修真界乃至仙界都很多。即便是一方不愿意,但另一方足夠強大也會逼他就范。”
“強嫖啊。”
吞天更加奇怪:“你自己不都是崇尚武力第一的?”
夜溪語塞:“情愛怎能一樣?若真心相愛,眼里還能看見別人?”
吞天不懂:“為什么不能?誰臉大到能遮住誰的眼?”
夜溪沉默了,良久。
“吞天,你沒愛過一個人吧?”
“當然沒有,別說人了,妖沒有,魔沒有,什么什么都沒有。”吞天問她:“我為什么要去愛別人?”
夜溪又是一噎:“忘了你不是人。”
吞天嗤了聲:“我和火寶屬于天地精靈,幻化的再像人形也不會有人的復雜情緒,你是心死了,我們是沒有心,怎么可能愛上誰?”
這倒是。
夜溪突然站住腳,群聊里哀嚎一聲:“原來我們是一群無法愛的異類啊。”
火寶舉手:“無歸是活的,有心。”
無歸才要說什么溫暖死心和無心的話,被夜溪搶先:“他懂個屁!在蛋殼里都呆了十萬年,等他長到青春期小蠢動,仙界都死了。”
于是無歸閉了嘴,我就默默長大給你看,到時嚇你一大跳。
走著走著沒了人,再走一段,仿佛夜明珠的光芒也寂寥了許多,夜溪一個轉身,原路返回。
“恩?快到了,怎么不走了?”
夜溪勾起嘴角:“不著急,既然是餌,那我釣釣背后的人。”
既然放出餌料了,希望獵人有足夠的耐心吧。
回去時,水真真看到了她,眼神一瞬間尷尬,抿著嘴角向她微微點了點頭。
至于卓焻,似是發覺到了,但腦袋歪都沒歪一下。
夜溪笑了笑,看了不遠處男男女女們一眼,對著水真真一個眨眼。
頓時,水真真有些惱,但又不見生氣,瞪了眼就低下了頭。
夜溪繼續往回走,憶起自己初遇水真真時,那個時候的水真真真正仙女一般,不識人間愁滋味,冷淡,高傲,但也看得出她過得是極順心的,開口就把人給買下來,可見是沒經歷過世事的,年輕氣盛不將人放在眼里。
如今看著是穩重許多,也不知道這位私生女這些年都經歷過什么。
不是說有氣運了就能稱心如意的,還有一種氣運叫做降大任先折磨。水真真應該沒被折磨,卻也不輕松。畢竟她走的不是傻白甜的路子。
折磨是好事呀,夜溪想,不然砂礫怎么變珍珠呢。
唉,這么一顆光彩照人的大珠子,偏偏是她家寶寶的死劫。果然她家寶寶如此出色的人兒,就得最出色的女人才能利用他啊。
心中一動。
“你們誰知道怎么剝奪氣運?”
這是又鬧得哪一出?
“我想試試。”夜溪道:“我想試試把水真真的氣運剝奪了,或者蕭寶寶的死劫就沒了。”
無歸:“那還是殺她簡單。”
吞天卻說夜溪天真:“蕭寶寶的桃花死劫,是應氣運而生的。便是水真真沒了氣運,天道給別的女人氣運,蕭寶寶他的桃花死劫還是死劫,不過是桃花換一朵。”
夜溪問他:“那我把氣運奪走,天道還能再制造出來?”
“怎么不能?”吞天道:“天道,整個倉禹界都在它一手掌控,它自己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想給多少就給多少。氣運怎么奪?你一個天道都找不到的人,根本無法承載氣運。”
“就沒有辦法奪?”
“除非天道瘋了傻了不管事了,那離著小界破碎也不遠了。”
夜溪道:“那那些回溯時光重生的,搶奪別人的機遇什么的——”
“要么是天道要死了,要么根本就是天道的安排,撥亂反正。”吞天說道:“天道是不會允許異類存在的,因為異類的存在,直接影響天地規則,也就是影響到天道。當然,像你這樣,天道想清除你都找不到你的這種情況,另說了。”
“那你以前有沒有遇到過我這種情況?”
吞天撓頭:“還真沒有。”
要是有,他也能有個參考,跑不了,幫著制定些什么主人成長計劃也好。
心晏真人不知何時立在了宗主的雕像旁,背手仰頭看著。
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夜溪,問:“你說,我是學你師傅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好,還是學宗主萬綠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好?”
夜溪:“聽從內心的召喚。”一說完,就后悔了,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果然,心晏真人黑了臉:“我心說——扯淡。”
夜溪:“...不然你兩樣都試試?”
心晏真人: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