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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劇本好像不對

大熊貓文學    喪尸不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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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本就是偷摸行事,驀地一炸雷,嚇得兩手朝前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待聽清不是自己憎恨懼怕的那個人,頓時炸了毛,一個打滾翻起來,看清來人模樣更不懼了。

  指著那人喝道:這是心懷慈悲的槐仙婆婆,我們村里多少老人家都說槐仙婆婆多靈驗多好心,你個大胡子臭道士不要胡說,小心惹了槐仙婆婆不高興!

  先前開口的是個中年漢子,一圈濃密大胡子看不清半邊臉,頭上抓了一個歪歪的髻,身上半舊的及膝短袍印著陰陽魚,一柄寬劍背在身后暗紅的劍穗垂在肩上。

  這人不是修士,身上有一股能量波動,但不是全然的靈力,應當不是修仙的。

  中年漢子顯然不善口舌之爭,做了個兇惡的表情:快走,不然老子吃了你。

  小姑娘黃臉一白,看了眼神龕,緊緊咬著牙從漢子身邊跑過。

  夜溪看到,都嚇出淚了。

  這一臉大胡子,一呲牙,絕對能止小兒夜哭。

  大胡子身邊還有一個人,淡青書生袍,白色書生巾,背后背著一書箱。

  看到這么一組合,夜溪心里悟了,就差一女鬼了。

  書生往外張望,面帶不忍,拉著大胡子的袖子問:那小姑娘多可憐,天師你怎么不幫一幫她?

  大胡子一扯袖子,找了塊干凈地方坐下,大咧咧道:人間事自有人間人了,老子只管鬼。

  書生挨著他坐了,不服氣:明明天師你只要伸伸手。

  大胡子冷哼:要不要老子給你講講什么叫越俎代庖?不收你束脩。

  書生一頓,還是不服。

  大胡子就道:我做了官府該做的事兒,官府能替我來抓鬼?

  書生嘟囔:官府又不會抓鬼?

  大胡子冷哼:我斷家務事,讓鬼有功夫去害人?

  書生不嘟囔了,但能看出來他心里還是不服氣的。

  大胡子懶得理他:拿出你的書卷來,到院子里念念詩文去。

  書生依言從書箱里取了一卷書,往外走,緊張道:你守好我,萬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大胡子揮手:老子在,你想做鬼也難。

  書生點點頭,往外走了幾步,又道:工錢一日一結可是說好的。

  大胡子:說好的,不賴你帳。

  雕塑后頭,夜溪挑眉,這劇本好像不對。

  大胡子拿了張繪著朱砂紋的黃紙往自己身上一拍,院子里傳來書生念關關雎鳩的聲音。

  你大聲點兒,走動起來,讓身上味兒傳出去呀。

  書生道:喊破了嗓子你加工錢?

  大胡子摸了下鼻子,念叨:明明老子這樣的才男人味兒十足,那些女鬼偏喜歡勾搭小白臉。一日半兩銀,老子哪有這么多家底。

  雕塑后頭的夜溪:...原來寧采臣是雇來的,不知道還沒登場的聶小倩得改成啥樣。

  吟詩到天黑,書生進了來,嗓子有些干:走了走了。

  大胡子瞪眼:急什么,晚上才來吶。

  書生跳腳:你可跟我說的好好的,只白天來,晚上我是打死也不在這鬼林里呆的。快走快走。

  大胡子不動彈:不走,過夜,不然不給你錢。

  書生瞪眼跺腳,大胡子不為所動。

  最后,書生恨恨道:好好,我打不過你,我不要這一日的錢了。

  說完,背上書箱要走,小命要緊。

  大胡子一愣,哎哎叫著追著走了。

  良久,夜溪轉出來,無語,這是來釣鬼呢。

  呆了一夜,兩人再沒回來,夜溪回了荒地那邊,椅子竟沉了下去只露著半邊肩,夜溪沉了沉臉,想了想,找了個方向抓了幾只鳥扯下一把毛,回來撒在荒地上,又去林子。

  大胡子和書生竟然在。

  仍同昨日一般,大胡子在屋里貼張黃紙藏著,書生在院子里端著書搖頭晃腦。

  這女鬼咋還不來?

  天將要擦黑,書生進來,朝大胡子攤開手。

  大胡子呲牙咧嘴給了一點銀碎子,一兩。

  你要晚上呆在這,我給你一兩。

  書生不理他,背上書箱就走了。

  大胡子這次停了下,眼珠子轉著看了看周圍才追上去。

  夜溪等了一夜,回到荒地那邊,見昨天撒的羽毛已經消失了,椅子也全沉下去了。也沒在意,找了一塊大石頭,把里頭掏空了塞滿精神力扔進去,又回了槐仙廟。

  等到下午,大胡子和書生才來。

  書生照舊讀書,這次讀的是文章,聽著立意,是關于時政的,書生讀得很認真,有時候一句話停下來反復琢磨才繼續往下讀。

  夜溪推測,這書生應該是要去考取功名,路上缺了盤纏,才接了大胡子當餌釣鬼的活計。

  果然,天要黑書生進來時,大胡子伸著大粗腿,悠悠道:京城里每逢開考前紙筆價兒飛漲,最差的宣紙,也要三兩一刀。

  書生伸出的手頓了頓。

  住資倒是便宜,小客棧里的柴房,一月才一兩。

  不過,也只是個遮風擋雨的地兒,鋪蓋燭火是沒有的,木炭飯菜更不包含其中。

  同鄉同窗詩會茶會,那些學子們倒是來來往往挺熱鬧,交流個文章見解還得輪流做東。

  哦,你這身衣裳還進不了那些茶樓酒樓畫舫的。

  還有這大人那大人府上去拜訪請教文章,拎兩匣子點心人家小廝可不開門。

  書生忍了又忍,忍不住道:你就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大胡子斜眼瞧著他:京里鬼才多,老子在那被人捧著走,你一輩子也看不見的一品二品大員都對老子畢恭畢敬的。

  書生哼:吹。

  呵,你不信?咳咳,丞相叫…他大兒子…二兒子…大女婿…二女婿…吏部尚書叫…兒子是個侍郎,孫子才中舉…皇家書院的老頭叫…他家宅子有只鬼…

  大胡子掰著手指頭對京城里的大人物如數家珍,順帶抖落了不少,數完手指頭要拿腳趾頭湊,大胡子停下了。

  老子連皇帝的行宮都進過,也就你這小子有眼不識泰山。

  說完,站起身,走過書生身邊,銀光一閃,書生下意識接住,一點點碎銀子。

  對了,你從這里到京城走多久?趕得上來年考試?車資費你打聽過?

  這次說完,大胡子大步流星往外走,再不說話。

  書生背著書箱默默跟上,腳步聲很重,腿抬不起來似的。

  夜溪跳出來,唉,讀書不易。

  沒從扔在荒野里的石頭上感到異常,只是在慢慢下沉,夜溪就沒再回去,等到這兩個人來,又躲回雕塑后頭。

  只要不被肉眼看見,她就是一塊石頭不會被大胡子察覺。

  書生照舊去院子里讀書,不過今天他的聲音有些澀,夾雜了干咳聲,昨晚一定沒睡好。

  大胡子老神在在掏出一只烤雞啃啊啃。

  這次天擦黑,書生才進來,遲疑的看著大胡子。

  我若是同意在此過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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