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臉猶帶幾分嬰兒肥,眉毛又黑又彎,杏眼分明,要哭不哭的樣子看起來——傻極了。
空空忍不住笑起來:“你擔心我師傅拿救你的事拿捏你師傅?”
程靈本能點頭又連忙搖頭:“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愿報答紅線真人,可不能捎帶我師傅。”
四人無語,救人怎么能用一人做事一人當來評說呢?這又不是做壞事。
呃,不定這會兒自家師傅反應來她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兒了。
空空:“你放心吧,我師傅不會因為這個為難你師傅,她救你也不是圖你報答她的。”
程靈連連搖頭,頭上一顆小圓球晃來晃去:“不行,知恩圖報,我還是要報答紅線真人的。”
夜溪看得有趣:“這樣,既然你要報答我師傅,那就回去勸說你師傅不要喜歡絮冉真人了好不好?”
那三個憋著笑,看程靈要怎么答。
程靈一愣,又搖頭:“可我師傅從來沒與絮冉真人在一起呀。”
這回答,四人簡直驚艷,簡直醍醐灌頂,就是嘛,絮冉真人有別人喜歡說明不止他家師傅一個人眼瞎,可那個別人又沒跟絮冉真人在一起,他家師傅氣個啥?
程靈一句話,讓四個人都覺得自家師傅氣量太小。
有點兒沒面子啊。
夜溪便道:“那就讓飛花真人來我們合歡宗作客吧,我們盛情款待。”
可程靈又道:“說了我的事不能牽扯我師傅。你們只說讓我做的,不能說我師傅。”
明白了,這是個一根筋兒。
飛花真人的生活真是無聊啊,徒弟既不會甜言蜜語,又不會撒嬌癡纏,更不會戳她肺管子給她捅婁子。
蕭寶寶碰上這樣的人也無奈:“那你等我師傅好了再來吧,畢竟我們不能做師傅的主。”
“嗯嗯,好的。”程靈就要走,囑咐:“千萬轉告真人,直接找我,不能找我師傅。”
四人呵呵,原來這最后一句才是人家這次上門道謝的目的吧。
“你的東西都帶上,我們不能收。”
程靈不好意思笑笑:“我知道你們有錢,我雖然沒錢,但能打欠條。”
嘿,這是傻還是精?傻精傻精的。
四人齊齊翻白眼,送程靈出去。
程靈紅著臉走的,走時覺得紅線真人的徒弟們都挺好的,沒對自己發火,也沒對自己冷言冷語不搭不理。
飛花真人:呵呵,你眼里誰不好?
紅線真人療傷的日子里,四人也不再外出,管外頭魔族修士打得如何昏天暗地呢,自家喝喝茶聊聊天,甚是悠閑。悠閑的讓路過的弟子眼紅還只能羨慕,連嫉妒都不敢起。
那些人再也沒來找過四人的麻煩,不知是宗主攔下了,還是那天的事讓他們死了心。
不過,四人在滅魔城里的名聲是沒法好了。說目中無人自大狂妄還是輕的,嚴重的都將要將他們列為邪惡分子。
這些閑話四人也是聽見的,但皆不放在心上,一幅幅無所謂的模樣看得宗主牙疼。
終于等到紅線真人傷好出關,時間過去十日。
夜溪摸著紅線真人新長出來的胳膊,驚奇:“真的一模一樣,連接口都看不出來。”
紅線真人推她一把,讓她坐回去,落下衣袖:“這有什么大不了,元嬰修士只要不是身體損傷太大,都能用續肌丹長回來。”
夜溪:“什么都能長回來?”
紅線真人:“只要不是傷太重。”
“那——”夜溪眼神直往蕭寶寶兩腿間瞟。
嚇得蕭寶寶疊起二郎腿:“看我做甚?”
夜溪就去看紅線真人,一臉的求知欲。
紅線真人臉皮一抽,快速點了點頭。
“沒影響?”夜溪繼續求知。
紅線真人無語:“你師傅我是女的。我怎么知道?就算有影響,你覺得他們會說?”
夜溪哇了聲:“那豈不是只要修到元嬰,他們還能裝回童子雞?還是不限次數裝雛兒?那升平——”
真是夠了!
紅線真人一拍桌子:“我不想討論這個!”
可我想。
夜溪追問:“那師傅,若是女真人傷到那里,那里,是不是——”
紅線真人起身要走。
“誒,誒,我不問就是了嘛。”夜溪悻悻,她真的只是好奇啊。
都這大把年紀了,師傅翻什么臉吶。難道——師傅是難為情?那——師傅她——
夜溪猛的睜大眼。
紅線真人只覺渾身涼颼颼,跟被剝了衣裳似的。
蕭寶寶、金鋒:以后她們說話時候,堅決不能湊過來。
空空輕推夜溪一把,收著點兒吧。
自己卻拿了個匣子擺在紅線真人椅子旁的高腳桌上。
“師傅,這是絮冉真人派人送給您的丹藥。就在咱們回來那一天。”
空空乖巧回報,亮閃閃的眼神卻暴露了她并不單純的心思。
“師傅正在療傷,沒立即告訴您,反正咱們又不缺這玩意兒。”空空撇嘴。
看吧,她徒弟就沒一個好的。
紅線真人沒打開看,看著匣子有些出神。
夜溪又問了:“師傅,他怎么不親自來看你?”
紅線真人瞪她,夜溪毫不退縮,無奈,開口道:“合歡宗和逍遙門有約定,我和他——不能見面。”
夜溪又問:“那逍遙門和百花宗有沒有約定?”
紅線真人有些別扭:“沒有吧。”當年絮冉拒絕了飛花,兩邊需要約定什么?
夜溪再問:“那飛花真人有沒有見過絮冉真人呀?”
紅線真人怒:“我怎么知道?”
空空:“聽程靈意思,沒見過呢。”
紅線真人:“...關我什么事。”
夜溪:“這就沒意思了,師傅要真覺得不關你事,那我這就去找絮冉真人還有程靈,君子有成人之美。”
紅線真人氣道:“你跟君子離得太遠。”
這時,蕭寶寶插嘴:“師傅,您能說一下,您為什么要救程靈嗎?”
這個金鋒知道,幫著回答了:“姐姐說,師傅對飛花真人由恨生愛了。愛都愛了,那愛屋及烏,程靈不就相當于兩人的愛情結晶了?”
紅線真人瞠目,臉色爆紅,怒的。這都什么玩意兒?!
夜溪瞪眼:“我是這么說的?明明是你自己瞎想。”
金鋒:“宗里師兄師姐都是這樣說話的。愛就是恨,恨就是愛,我恨死你這個小冤家了啦”
四人一哆嗦,特么被女鬼附身了!
金鋒娘:我在。
夜溪怒:“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學了什么?”
也不知他學了誰,金鋒眼神一飄,入骨的幽怨:“自從你走后,黑不是黑,白不是白,相思淚灑闌干,鴛鴦枕上難眠——”
受不了了!
嘭——金鋒臉朝下栽到地板上。
夜溪果斷道:“師傅與一劍門關系如何?”
“啊?啊——還行。”
“那把金鋒送過去吧,沒得在合歡宗學成個娘們兒。”
“啊,這個——”
蕭寶寶不樂意了:“師妹你啥意思?在合歡宗怎么就學成個娘們兒了?你師兄我不是頂天立地好男兒一個?我娘氣嗎?我娘氣嗎?”
空空捂著嘴:“師兄最好看了。”
蕭寶寶:“…”
金鋒從地上爬起來,噗嗤噗嗤笑:“師兄你要穿上女裝,哪有那水真真的風頭。”
蕭寶寶怒,拔出玄鐵扇:“侮辱我是吧,來啊,真男人打一架。”
“來就來,誰怕誰。”
“哎哎哎,大欺小哎,我也來。”
“那我幫師兄好了,接招。”
紅線真人迷茫,怎么就打起來了?目光無意落在旁邊小匣子上,耳朵里叮叮當當,忽然不耐煩起來,當自己沒丹藥似的,看也不看收起來。
站起身大喝一聲:“師傅來考較考較你們。”
雞飛狗跳。
還都心里覺得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