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弟子跑來:“唐長老,唐師弟好像做任務受了重傷,您快去看看。”
那可是自己的親骨血。
唐長老一驚,顧不得關心不相干的人,拋給他們一個玉牌,道:“你們自己去吧。”
瞬間消失不見。
十七人得意的笑,何界一伸手:“蕭師兄,請吧。”
一聲蕭師兄,被他叫的咬牙切齒的。
蕭寶寶意味深長笑道:“何師弟,請。”
那眉梢輕挑的高高在上模樣,讓何界想起空空罵他的話:萬年老二。
且讓你得意一會兒。
到得擂臺邊,面對早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觀眾,反觀己方除了倆參賽選手,就只倆人的啦啦隊。
夜溪木著臉:“你就不能通知通知攬秀峰的人來捧個場?”
圍著的都是錦華峰的弟子,是腫臉男拉來看自家吊打攬秀峰威風的,何界在自峰弟子的吶喊聲中更顯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嘖,我還沒輸呢,不嫌高興太早?”蕭寶寶嘲笑一句,回答夜溪:“通知什么,來什么?任務不做了?庶務不打理了?不修行了?不歷練了?當修為是白來的?當靈石是天上掉的?”
夜溪:“我又不用修為,也不需要靈石,你沖我發什么牢騷?”
“…我這是為他人著想!”
“是是是,師兄最貼心,不是雙修就能漲修為?睡覺多輕松。”
蕭寶寶腳下一滑,狠狠一瞪:“你當修為是憑空來的呢?你對宗門的修煉方式有很大誤解啊。出去可千萬別說你是合歡宗的弟子。算了,等這戰結束,我再詳細給你講解。”
睡個覺就能漲修為,當靈氣會自己往丹田里鉆啊。
夜溪一想,也是,能量守恒嘛,不可能無中生有。
在鶯鶯燕燕的包圍下,雙方站在臺上。
一聲更比一聲高的“三師兄最帥”、“三師兄威武”、“三師兄好樣的”,讓夜溪很是不虞。遙想當年,呃,不用遙想,當年并不遠,不過是幾個月前,她還一呼百應前擁后簇,無數小弟前赴后繼隨時待命。啦啦隊?算個屁!
夜溪瞟眼臺下傻站著的空空和金鋒木頭橛子一般,好嘛,腦袋一昏,非得跟著那女人找死,弄得現在跟孤家寡人一般。
可她明明不是攬秀峰最得峰主看中的小徒弟嗎?怎么著打個架就不能被自家人捧捧場的?
夜溪抬起手,透過手套陰沉沉看著看上去細嫩無比的皮膚,是本王太仁慈了,就該給那些小弟小妹們緊緊皮子,讓他們知道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樣的事兒!
同一時刻,所有攬秀峰不在場的弟子,不拘是在宗內還是宗外,獵妖獸的還是抱美人的,齊齊一個寒顫。
天要變了?
蕭寶寶摸了摸胳膊,剛才那一閃而過的涼意是什么?
搖搖頭:“小師妹,站在我后頭。”
夜溪心情正不爽,按照幾人先前商定的戰術,往蕭寶寶身后走了幾步,哐哐的響,臉色更不爽了。
特么明明一身真本事,偏要老子當烏龜,還是只金烏龜!
不行!
對面幾人哈哈大笑,指著夜溪嘲諷:“這是哪里來的靈獸?有玄武血統嗎?”
玄武不就是王八?
夜溪大怒,別以為自己帶了副鎧甲就動不了你們!
蕭寶寶后脖子一涼,不敢讓夜溪對上他們,對著何界喝道:“來吧!”
何界冷冷一笑,大喝:“結陣!”
十五個修士左手持一柄小旗,右手握著各樣法器,嗖嗖嗖迅速站位,竟把蕭寶寶和夜溪俱圍在中間。
還有何界。
空空臉色一變:“狡猾,竟然是七殺八煞陣,他們這是要殺了師兄嗎?”
金鋒大急:“讓我姐姐下來還來得及嗎?”
空空搖頭,指著籠罩擂臺的透明禁制道:“晚了。擂臺陣法激活,里頭的人能出來,外頭的人卻進不去。”又安慰他:“不要怕,師妹一身法寶,不會傷到她,師兄會保護好她。”
金鋒看著場中不動,忽然問:“要是他們都沖姐姐去呢?”
空空道:“那不是正好給師兄空子收拾他們?”
“呼,那就不可能了。”才松一口氣,迅速又提起來,問:“萬一師兄把我姐姐當餌了呢?”
空空一愣:“不會吧。”
怎么不會?那個狡詐的男人可一直對姐姐態度不好。
金鋒心慌慌,不由按住心口,喃喃:“我怎么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空空聽了閉眼感覺一瞬,睜開眼:“不會呀,我沒感覺。”
金鋒看她眼不做聲,你又不心疼我姐姐。
臺上,蕭寶寶淡定看著自己二人被圍住,扭頭遮著嘴囑咐夜溪:“不要怕,他們的攻擊對你無效,我會放出迷霧一個一個收拾了他們,你不要輕舉妄動。”
說完回過頭去拔出長劍,喝道:“何界,你我今日一決雌雄。”
他卻沒看到,面具后頭夜溪陰沉的臉色,還有她在迅速解下手套的動作。
何界獰笑:“刀劍無眼,輸了可別怪我無情。”
蕭寶寶輕笑:“這正是我要說的。”
何界后頭最角落里的腫臉男叫囂:“小美人,捂得嚴實,等哥哥一件一件給你剝干凈!”
夜溪已經脫下手套,往戒子里一扔,右手上多了把薄薄的匕首,握在手心,刀身在上,食指在下頭緊緊扣緊刀身,指甲無聲無息的生長,正貼合底面的刀身,比紙還要薄。
臺下的空空和金鋒也只看見夜溪脫手套,卻看不見她對匕首做的手腳。
空空要提醒蕭寶寶,但晚了一步,蕭寶寶另一只手一甩,騰的一聲,迷霧四散。
擂臺下的人只看得到白色霧氣充斥滿整個護罩,看不清里頭的真容。大罵蕭寶寶狡猾,要搞偷襲。
“師妹,我去了,你——”
一陣風,從蕭寶寶耳邊刮過,蕭寶寶一愣,猛的回頭瞪大眼,隔著濃濃迷霧看不清,似乎身后本該在的身影霎時消失,心中不詳預感越來越大。
“師妹?”蕭寶寶低喝。
沒有應答。
蕭寶寶大急,長劍在身前連放兩個大招,迅速轉身跑了兩步。
人影一閃。
是夜溪。
就在原來的位置上。
淡淡的聲音隔著層層的迷霧傳來:“師兄,怎么了?”
“你——我——”蕭寶寶不知該怎么詢問。
不對!
為何周圍沒有一絲聲音?
何界可不是能隱忍的性子。
蕭寶寶心中一驚,莫不是中了他們的幻陣?袍袖一甩,眼前一方迷霧被驅趕到一旁,露出一個人來。
正是何界!
原來方才自己放出迷霧,他卻趁機而入,瞬間到達自己背后偷襲?還是要攻擊小師妹擾亂自己行動?
呵呵,自己會中他的計?
才要開口取笑,忽然一凝,聲音悉數卡在了喉嚨里。
何界看著好似無礙,但他為何一動不動?那眸子里的狂傲還在,可那莫名的恐懼和無邊的絕望——
蕭寶寶視線下移,眸子一縮,猛地看向夜溪。
夜溪拿著匕首在鎧甲上輕輕摩擦。
“十七個,一個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