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鋒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捅出的匕首,見男人躲過,不由后悔,方才,他該趁著早一些,趁著男人在他腰間搶奪的時候拿匕首捅才好。還是經驗不足啊。
大口喘著氣,心口隔著衣服能感受到那銳意的涼意正洶洶而來,他卻再無力氣躲避,心里升起巨大的不甘,還沒有報仇…
“呵,呵呵,呵呵呵——”
預想中的疼痛并未到來,金鋒看直了眼,前一刻還滿臉殺意要取他小命,眼前這個傻笑著的人是誰?
“起來吧。”
是姐姐的聲音。
金鋒一個激靈,莫名涌出一股力量,一個翻身爬了起來。
驚訝叫道:“姐姐,你怎么在這里?”
夜溪深深看他一眼:“夠蠢。”就不再理他。
于是,金鋒有幸看到他家姐姐一只手放在傻子腦袋上,然后,傻子更傻了。
什么意思?
夜溪一笑:“搜魂。”
眨眼,再眨眼,金鋒傻傻道:“姐姐好厲害,那,搜出什么了?”
“窮鬼一個。”
“...”
“殺了他。”
“啊?”
夜溪問他:“他要殺了你,現在你不想報仇?”
可是,可是——金鋒看著傻子,有些猶豫。
夜溪冷笑:“連個人都不敢殺,還說要報仇?既然你心那么軟,以后別跟著我。”一甩袖子,作勢要走。
哼,才跟她說了要把仇人剝皮割肉呢,這會兒連個人都不敢殺?拿她當二傻子哄。
“姐姐。”金鋒急忙叫道,見夜溪不看他,頓時心提了起來。
一咬牙,拿起地上男人的長劍,一閉眼,再一睜開,已然是一片冷,噗嗤一聲,刺了個透心涼。
夜溪上前觀看,點頭:“還行,有點點偏,劍孔不在心臟正中間啊。”
“...我下次一定會注意。”
他家姐姐追求完美啊。
“搜搜吧,看身上有什么能用的。”
金鋒開始這輩子第一次發死人財,為以后的熟練業務打開了良好的開端。
把儲物袋給夜溪,夜溪嫌棄搖頭。
人已經死了,儲物袋成無主之物,金鋒自己查看一遍,哀嘆:“真窮。”
不過幾塊靈石幾身衣裳和幾件亂七八糟的雜物。
夜溪笑:“帶頭的應該有錢。”
金鋒驚;“姐姐遇到他們了?”
他是帶著他們遠離夜溪方向的啊。
“走,去找他們。”
這一聽就是去收拾人啊,金鋒頓時渾身充滿了力氣,跟著夜溪顛顛去找那三個人。
他們該是有什么手段,竟然擺脫了豹頭獸正往外圍走。
“娘的,真倒霉,沒撈著油水不說,得來不易的符箓全給用了。”
“陣盤也廢了一個。”
“回去壓壓驚再做幾次單,找幾個肥羊。”
聽著他們罵罵咧咧,金鋒嘲諷牽起嘴角,說那么多,可惜那么多,竟然誰都沒提追著他去的那位“兄弟”。
“什么人?”
夜溪緩步走出。
帶頭的男子不由深深皺眉,這人…不是修士?并未有靈氣波動。可——為何他有種深深的恐懼,大禍臨頭?
夜溪淡淡道:“你們搶了我的小弟,我自然要找你們算賬。”
“哇咔咔,就憑你?”另兩人顯然沒有老大敏銳的直覺。
夜溪懶得再廢話,一步步走上前,三人驚恐發現,他們竟然動不了!
手指頭都動不了!嘴巴也張不開!
這是什么怪物?
只把老大搜魂,夜溪臉一苦:“還是窮鬼。”便是記憶里也沒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不知怎的,金鋒噗嗤一聲,覺得這樣的夜溪很好笑。
“沒用了,殺了吧。”
有了第一個,金鋒顯見適應良好,手里握著之前收繳來的長劍,就要去捅心窩。
三人一眼認出那是誰的法器,還有金鋒衣裳上的血跡,驚駭睜大眼,難道老四竟是被這小子給殺的?救命啊,快逃啊,可惜,還是一動不能動。
金鋒眼神一厲,就要下手。
夜溪開口提醒:“不要捅心口,萬一遇到一個心臟長偏的呢?割喉嚨,深一點。”
金鋒虛心受教:“是。”長劍上移,覺得不趁手,又換了匕首,比劃比劃角度。
三人險尿,不待這樣折磨人的。
謹記夜溪教誨的金鋒,利落割了三人的喉,一臉惋惜:“還是不熟練,若是人多幾個就好了。”
無歸聽得無語,這小東西不是個好人。不過,好人跟著他們才是累贅。果然夜溪的眼光準。
又搜了幾人的儲物袋,金鋒撇嘴:“這老大就是個藏奸的,明明還有幾張符箓騙人說沒有。”
手里拿著幾張淡黃色的符箓給夜溪看。
夜溪頭次見這么神奇的東西,拿在手里仔細感應。上頭有一層能量在流轉,按著特定的軌跡,就是上頭所畫的花紋。這種特殊的流轉方式,有幾分玄妙,又似乎與外界有什么聯系。
“這個怎么用?”
金鋒摸摸頭:“好像扔出去就行吧。”
高大上的東西,他在金家沒聽說誰用過。
“用給我看。”
金鋒拿出一張,調來顛去看了好幾遍,往外一扔。
轟——
一團炙熱的火焰憑空烈烈燃燒。
夜溪默默數著數,不過五秒,火焰熄滅。雖然時間短了些,但威力尚可。
點頭:“不錯,能烤熟一只雞。”
金鋒又抽了一張扔出去,憑空出現的卻是一團藤條錯綜交纏,應當是用來阻攔敵人的作用居大。
夜溪搖搖頭:“繞過去不就得了。”
還有最后一張,金鋒扔出去,符箓沒有爆開,卻化成一層透明的護罩將金鋒罩在其中。
金鋒在里頭左摸摸右瞧瞧,護罩觸手柔軟,想了想,拿出新買的那把匕首用力一戳,護罩沒變化。
驚喜:“姐姐,這個不錯。”
夜溪沒說話,伸出食指,指甲暴漲,就那么輕輕一劃,啵的一聲,護罩碎掉了。
金鋒還握著匕首,臉上欣喜表情都沒來得及收起,看著夜溪的指甲默默無語,那粉白半透明的指甲竟是比法器還厲害。
雖然自己這把匕首是下品法器,但修個指甲凡鐵也可以的吧?唔,牙齒都可以呢。
夜溪只感覺像戳破一個泡泡一樣,可惜道:“這些小雜魚的東西也只是最低級的,不知道好的符箓是什么樣子。”
金鋒默默,那就再加一根指甲。
夜溪在金鋒心里的形象逐漸往無所不能靠攏。
“你是傻嗎?就這幾條雜魚領到我跟前不就行了?”
金鋒扯扯嘴角,一陣疼。
“姐姐,人可怕的是心。”
他怕的不是幾人能有多高深的修為,而是怕他家姐姐會敗在擅使陰謀詭計的骯臟人心下。在金家的生活讓他看清了,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會做出多么罪惡的事情來。
他家姐姐高冷,他姐姐姐善良,他家姐姐本領高強,但,他家姐姐單純啊。
“單純”的夜溪望天,不知是哪一塊的天空讓自己跨界而來。
人心啊,怎能不可怕,連自己的家園母星都毀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