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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七章 最可怕的是未知

  第三天,眾人覺得終于都歇了過來。

  彭、曲二人的信使也終于趕到了洮州來的卻是彭吉本人。

  彭吉看見秦,一把便掄了過去:“秦三!你那天敢打暈我!”

  秦就站在那里看著他的手往自己脖頸上砸,一動不動。果然,彭吉在最后一刻收了手,悻悻地一把摟住他的肩:“你小子!真是練得金剛不壞了啊你!”

  說著話,他帶的人里卻呼啦啦涌出來一群,當地跪倒:“三爺!”

  打頭兒的正是老董。

  秦一愣,驚喜交加,忙甩開彭吉,上前一步親手把老董扶了起來:“不是說你們去四處找我了?怎么還跟安貞哥一起來了?”

  老董的眼眶一濕:“我們遇上了凈之小姐的人。他們說我們背后必定被人綴著呢。若是尋不到三爺還則罷了,若是尋到了,反而會給三爺帶去追兵。所以讓我們還是回武州。路上遇到了小伯爺,聽說三爺怕是要到洮州,我們就厚著臉皮跟了來了。”

  又是她安排的啊…

  秦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輝,嘴角勾了勾,點點頭。

  “話說,你那準王妃呢?我爹和曲伯爺接著她的口信兒,當時臉色就變了,直接把我發了過來不說,還讓我帶了三百親衛。你讓我見見那位沈凈之怎樣?”彭吉好奇地湊了過來。

  施彌和沈信成在一邊本來挺高興地看著,聞言臉上都是一寒。

  我們家的大小姐,是讓你當猴兒看的嗎?!這位彭小伯爺要好生修理一下!

  “你?太丑,拒見。”

  秦“溫和”地把他的臉一把推到一邊去。

  “我這樣的還丑?!那誰才算不丑!?”彭吉幾乎要跳起來。

  秦也不說話,回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來,跟我比。

  你有我帥,再來說自己不丑的話。

  彭吉噎住。

  旋即一口呸出去:“不要臉!”

  眾人都輕輕地笑了起來。

  嗯,翼王殿下雖然的確比彭小伯爺要帥,但這個舉動還是有些不要臉。

  只有隗粲予,一邊笑,一邊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秦,目露欣賞。又看了看彭吉,轉開了目光。

  這個招數雖然不要臉,但一則明告了彭吉那是自己的準王妃,讓他放尊重些,二則卻沒有把沈濯推上風口浪尖,甚至都沒有讓她的任何形象和評價出現在人前,最后,沒有人感受到拒絕的尷尬,而只是哈哈笑著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臉皮上…

  翼王殿下啊,可是真練出來了。

  不錯,很不錯,非常不錯。

  “那這封信你轉交吧。我爹和曲伯爺寫給你那未婚妻的。”彭吉也是個絕對上路的人,索性把信使的任務交給了秦。

  秦眉梢一動,從彭吉手里拿了信,問:“很急?要回信?”

  彭吉肅然:“立即就要。”

  秦一點頭,回頭溫和告訴施彌:“還請使君招待小伯爺,我去跟凈之交待一聲。”

  呃?這是要明目張膽地進內宅見未婚妻啊?

  然而,又讓人如何拒絕捏?

  施彌只得頷首:“王爺請。”

  一面命人請彭吉去盥洗,又命備茶點等物。

  秦則長驅直入,到了二門外,命人進去:“跟凈之小姐說,我找她。武州有信來,立等回音。”

  過了沒一會兒,沈濯領著玲瓏走了出來,神清氣爽,一看就恢復得不錯。

  秦含笑看著她,直接無視了玲瓏的存在,忽然伸手虛虛一比,從沈濯的頭頂劃到了自己的胸前:“原來你比我矮這么多。”

  這個,人!!!

  沈濯氣得險些跳起來,兇巴巴地問:“武州的信呢?”

  秦笑一笑:“你看信回信總得要桌椅啊!”左右看看,問她:“咱們去哪兒?”

  沈濯氣鼓鼓地瞪著他,哼了一聲,才一轉身,前頭引路,帶著秦去了二門以內,挨著圍墻的一所小小院落:“這是我姑父的小書房。”

  這個小書房倒是與沈信言的書房很像,簡單得很,兩架書,桌椅,如此而已。

  兩個人在桌子兩邊對面坐下,秦才把厚厚的信封遞過去:“彭吉送來的。說要見你,我沒讓他見。我猜著,你大約也不想見他。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二傻子。”

  …堂堂的小伯爺,是個什么都不懂的二傻子?那你當初為什么要把他介紹給我?讓我嫁給二傻子你很開心嗎?

  沈濯一肚子的牢騷沒法說,只好低頭看信。

  一目十行地看完,沈濯的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有什么事么?”秦側頭看她。

  沈濯把信遞給他,然后解釋道:“接到你的那天,我給各處去了信。唯有二位伯爺處,是人傳的口信,沒敢落紙。”

  說著,看了玲瓏一眼。

  玲瓏會意,立即便走了出去,將書房的門推開,自己守在門邊,警惕地往四周看著。

  這樣一來,秦和沈濯兩個算不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顯示坦蕩。同時也防止了有人偷聽。

  “我們一直不知道沈簪的出現意味著什么。即便到今天,我仍舊不太清楚,沈簪究竟是誰派來的。所以,我將我家姐妹之間的恩怨告訴了二位伯爺,并請他們在這件事上不要掉以輕心。因為馮伯爺既然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收了族妹做妾室,并將族外甥女當了嫡親女兒養,就說明他本人在世俗道德底線等事上,不會有什么概念。

  “但是他這么多年默默鎮守西北、家國大義上不曾絲毫有虧,這就說明,他心中有一道線。我個人認為,這道線是肅國公。所以,在他那里,應該是唯肅國公之命是從。

  “我想提醒二位伯爺的是,在吳興我信美伯和萬俟叔叔遇襲時,那守將恰也是肅國公的人。所以,肅國公對國朝,或者說,對大秦皇室,究竟有沒有什么心結?

  “這件事,我不清楚。但我想,二位伯爺應該能知道一點。我請他們回憶這個,并告訴我答案。

  “因為,你遇襲的事情,萬一不是沈溪做的,那就只能是肅國公。

  “可萬一連肅國公都沒有動機,這件事,就麻煩大了。

  “只要是已知的,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都好辦。但如果是未知的…”

  沈濯靜靜地看著秦。

  “那西北這一仗,我不建議輕易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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