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大喜過望。她又仔細回憶了一番,那些書里的確沒有寫盜魂散的用量。必須要掌握好沙芋草的劑量,還有整個盜魂散的劑量。少了作用不大,多了會把人弄傻或弄死。
那位受傷的士兵運氣好,午后喝了沙芋草的湯藥,晚上再喝了盜魂散,似乎劑量正好。但沙芋草到底消化了多少,還剩余多少,根本估算不出來,還得再慢慢研究研究。不過,用量必須要由少到多,還好軍營里的漢子粗糙。他們受傷了少吃點藥,總比沒有強,一點一點增加…
想到明天就要回京,姜玖從下晌起情緒就不高,嘟嘴說道,“嫂子,我想一直在這里住,可以天天看到哥哥。”
姜悅狗腿地點點,“悅兒也想。”
陸漫笑問,“你們不想展魁?”
姜玖聰明地說道,“可以讓八哥和他的先生一起住來這里呀,再把我的先生也接來。”
姜玖更貪心,掰著小胖指頭說道,“再把太祖祖、太祖母、外祖母、外祖祖、默叔叔、沛哥哥、明哥哥,都接來。”
自從滿了兩歲,小家伙的口齒十分伶俐了。
陸漫笑道,“那怎么行,他們不能離開家,我們這個家也住不下那么多人,咱們必須回去敬孝長輩。你們喜歡這里,就每個月來住十天。”
吃晚飯的時候,姜展唯和何承都沒有回來。他們已經派人回來說明,要晚些才回。
陸漫想著,姜展唯不能回來,陸放榮肯定也不會回家,明天自己又要回京了,便讓李大嬸去把陸豐請過來吃晚飯。那孩子被被陸老太太一折騰,受了不少罪。
不得不說,看到淚流滿面的陸豐倒在地上慘叫,觸動了陸漫的同情心。那孩子,跟何承有一、兩分的相像。看他哭的凄慘,就像看到何承哭一樣。
她既然要跟陸放榮來往,跟陸豐和陸暢肯定也會有所交集。關系不一定要多密切,泛泛之交吧。
結果,不僅陸豐拄著拐來了,連陸暢都來了。
陸暢手里還拿了兩包點心糖果,他給陸漫躬了躬身,有些緊張地喊道,“二姐姐。”
陸豐也喊了一句,“二姐姐。”
陸漫沖他們笑笑,又讓姜悅給他們見禮,喊他們“三舅舅,四舅舅”。他們來之前,陸漫已經跟她說了這兩個舅舅是這邊外祖父的兒子。
姜悅給他們躬身行了禮,叫了“舅舅”。
兩兄弟高興地答應一聲,各自從懷里取出一朵用小珍珠串的蓮花擺件當見面禮。蓮花有孩子拳頭那么大,晶瀅潤澤,中間的紅寶石煜煜發著紅光,一朵白色,一朵淡粉色。
通過陸放榮的不會做人,姜玖沒想到這兩個舅舅會這么大方,給了她這么好看的兩朵花花。她笑得一臉燦爛一手接一個,大聲說道,“謝謝三舅舅,謝謝四舅舅。”
陸漫對小妮子的財迷有些哭笑不得。姜展唯時常給她買東西,老駙馬和長公主經常賞賜她,宋默和沛哥兒經常送禮物,后來趙亦又喜歡賄賂她,現在她裝寶貝的匣子都有好多個了。可一見到好看的飾品,還是這副財迷樣。
這兩朵花一看就價值不斐。
陸放榮的日子過得比較拮據,原來收入幾乎都給了家里,也就近幾年才開始攢私房。因為沒有分家,現在還要交錢給老太太。
雖然打仗有些斬獲,但大多是些實物。后來賣了些東西在京城和鎮上各買了一處宅子,京城的宅子還是偷偷買的。為了不讓陸老太太和陸大老爺起疑心,陸放榮把剩下的一些斬獲藏得深深的,不可能拿多余的錢給他們兄弟用。
兄弟兩個的衣衫都是用廉價綢子做的,已經洗得發白。特別是陸豐,衣裳皺巴巴的,還沒穿襪子。
這里的陸家只有一對老年夫婦和一個半大小子在服侍,陸放榮又是個萬事不管的大男人,兄弟兩個的日子可想而知。
昨天陸漫去陸家已經注意到,陸家的家居擺設非常寒酸,都是在鎮上買的,比張家和范家還差得多。
那個陸老太太實在是可惡又貪財,還欺軟怕硬。陸放榮也笨,比精明自私的陸放明差多了。
陸漫客氣道,“她一個小孩子,送這么重貴的東西做甚。”
陸暢笑道,“姐兒是侯府千金,爹爹又是伯爺,自是金貴無比。”又道,“這兩朵珍珠蓮花是爹爹在戰場上的斬獲,回來給了我們兄弟。”
陸漫一聽,覺得更不能要了。說道,“這東西有紀念價值,不好給一個孩子。”
陸暢趕緊紅著臉說道,“當初爹爹給我們的時候,我們就把它收好了,想著送給小外甥女兒把玩。只不過現在才看到她,才送出去。”
這兩兄弟比陸放榮聰明會做人,特別是陸暢,可以說人情練達,進退得當。有些精明之處或許是抱琴所教,只希望不要學抱琴的壞心思和貪念,最好讓抱琴的下場作為他們的反面教材。
陸漫謝過,請他們入席。
今天有一道炭燒鱸魚,兄弟倆十分喜歡吃。
陸漫笑道,“喜歡吃,改天做了再請你們來吃。”
陸豐問道,“以后二姐姐一直在這里住嗎?”
陸漫道,“也不會一直住,一個月會來住個幾天。”
飯后,陸漫送了十顆黃克來及幾副湯藥給陸豐,告訴他怎么吃,又送了兄弟倆各兩條油煙墨和四支筆,鼓勵他們好好學習,用自己的智慧和努力掙錦繡前程,才把他們送走。
兩兄弟回到家,陸暢又細問了陸豐昨天琴姨娘和陸老太太吵架的情況。他今天剛從國子監回來不久,李嬸就來請他們去陸漫家吃飯,所以她們吵架那件事知道得不甚清楚。
聽陸豐仔細講了經過,陸暢氣得夠嗆。既氣老太太狠辣自私,不檢討自己的過錯,把對姨娘的恨以及陸漫姐弟不理她的怨氣發在他們兄弟身上,爭吵中把斷腿的弟弟推倒在地加重了他的病情。若不是陸漫來的及時,還不知道弟弟要受多少罪。又氣姨娘總是心存幻想,打著來看弟弟的名義,實際就是想讓父親看在他們兄弟的情份上,再把她接進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