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映給陸漫和何承屈膝萬福,喊“姐姐”,“兄長”。禮哥兒和珉姐兒則給他們磕了頭,喊“二姑姑”和“叔叔”。
二人又給了他們一家一個大紅包。
當珉姐兒聽姜悅叫自己表姐時,拉著她的手大樂道,“悅表妹,以后我們就是姐妹了。”
說得眾人大笑。姜悅樂得直跳腳,她只有堂哥堂姐,現在終于有表哥表姐了。
之后,孩子們就去院子里同一貓二狗玩。當珉姐兒聽說又有一只更小的黃豆豆,鬧著要去看,下人又領著老小孩子去了東輝院玩。除了趙映有些生疏放不開,其他幾個孩子玩得非常好。
而趙亦、何氏、何承和陸漫則是坐在屋里聊著天。
趙亦很會說話,不一會兒就跟何承十分熱絡起來,而陸漫拉著何氏去了東側屋。
陸漫覺得此時她就像何氏的母親。仔細觀察了一番何氏,又問道,“趙大人對娘還好吧?”
她當面叫趙亦“父親”,但私底下還是習慣叫他“趙大人”。
何氏的臉更紅了,小聲說道,“他對我很好,很禮遇我,他…是個好人。晚輩們也很好,很尊重我。”
陸漫見她如此,也放了一大半的心。又旁打側敲了一陣何氏,知道了趙亦更多的事情。他脾氣溫和,也很浪漫,寫得一手好字,彈得一手好琴,偶爾會跟何氏琴笛合奏…
若趙亦能一直這樣待何氏,那何氏的后半輩子就有靠了。
陸漫又教著何氏,女為悅己者容,讓她適當地為趙亦改變自己,但也不能完全沒有自我。她善廚藝,高山流水之余,可以偶爾親手煲湯做羹,還要放一部分心思在管家和跟他親人的勾通上…
何點頭允諾,又低聲嗔道,“你教別人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也要想想自己,你和女婿相處也要這樣用心。”
陸漫笑道,“我跟他相處當然用心了,我們很恩愛的。”
“皮厚。”何氏用指尖戳了一下她。
陸漫私下又問了柳芽和曾嬤嬤,她們二人都說這兩天夫人同府里那些人的關系相處很好,沒有誰找晦氣。老爺對夫人就更好了,還說他一上衙就會遞為夫人請封誥命的折子…
晌午,長公主和三夫人、江氏、姜展玉被請來吃飯。也請了二夫人,她托辭沒有來。
長公主笑著打趣道,“本宮說合了好多對小夫妻,現在看來,你們這對夫妻才是最般配最恩愛的。”
趙亦哈哈大笑,抱拳說道,“謝長公主的說合,晚輩感激不盡。”
到了申時,趙亦才起身告辭。
珉姐兒不愿意走,糯糯說道,“不走,要吃了晚飯再走。”過去她和趙大奶奶去東輝院作客,偶爾會吃了晚飯再走。
趙亦沒同意,說道,“改天再來玩,哪里有經常賴在人家吃晚飯的理兒。”同時,又請老駙馬和陸漫、何承等人去趙府作客。
還對何承說,“家里專門給你準備了一個院子,我還讓人買了一些醫書放在里面。你無事就來住住,你母親也高興。”
幾天后,趙大奶奶又領著孩子們來了,她不放心濟州府的丈夫,過幾天就會回濟州,并代替公爹邀請陸漫一家、何承和長公主夫婦八月三十那天去趙府做客。
經過兩個多月的治療,趙大奶奶的身體已經好多了,但還沒有完全治愈。
陸漫的意思是,為了她身體能夠痊愈,最好再在京城多呆兩個月的時間。
趙大奶奶悄聲說道,“不怕陸妹妹笑話,我是不放心我家大爺。之前我身子不好,就給大爺納了兩個通房,雖然大爺讓她們一直在喝避子湯,我怕我不在他會改變主意…”
趙大奶奶和陸漫算是“姑嫂”關系,她們相處這么久,兩個人的私交已經很好了,所以她跟陸漫說了實話。
只是她沒好意思說完。她不好說的是,雖然丈夫說了在她二十五歲之前若不能再懷孕,就讓通房停避子湯。但她看到公爹對這位后婆婆的好,便有些害怕了。
之前公爹對死去的婆婆非常好,哪怕婆婆不能服侍他,幾乎每天都會去正院陪婆婆,很少去姨娘那里。而娶了這位繼婆婆后,似乎他所有的情都用到了繼婆婆身上…男人,果真是善變的。一旦有了新人,就記不得舊人了。
陸漫不知道她的心思,給她多開了一些藥,又讓小西跟她去濟州呆一段時間,“小西的針灸是我專門調教的,很不錯。讓她去給你施針和施灸,若你有什么不好,她也能及時發現,寫信跟我說,我再做調整…”
趙大奶奶十分感激。又跟陸漫暗示,趙亦那兩個姨娘,蘇姨娘看著憨厚,其實是個精的,趙亦一直比較看重她。袁姨娘看著精明,又年輕漂亮,其實是個棒槌,并不得趙亦歡心。
還說,趙亦開始是不想要庶子女的,雖然納了妾,卻給她們喝了避子湯。后來因為蘇姨娘老實憨厚,趙亦和先夫人便停了她的避子湯,讓她生下一個庶女…
“…婆婆人好,溫柔賢惠,心思又不多,別著了人家的道。”她的詞語有些閃爍。
陸漫了然。若蘇姨娘真的老實,也不容易同時取悅趙亦和先夫人,讓她生下一個孩子,還讓她代管家。
趙家的人口不多,但有妻有妾,有繼子有后母,就總會有那些破事。若蘇姨娘膽敢對何氏下絆子,陸漫會想辦法讓何氏收拾她。但也不排除趙大奶奶不好收拾公爹的女人,而讓何氏出手。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但也不是不可能。
陸漫還是燦然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八月二十九晚上,只有何承一個人回家,姜展唯沒回來。姜悅一見,又大哭起來,姜玖也紅了眼圈。
不說孩子,連陸漫的鼻子都有些發酸。她孕期反應越來越厲害,吃了就吐,吐了又吃,十分辛苦。那邊府里的長輩她要孝敬要哄著,這邊家里的孩子她要照顧,還要給老病號看病。何氏又走了,她想撒個嬌,吐個槽,連人都找不到。
現在,她比任何時候都盼望姜展唯能在身邊,希望有一個堅實的肩膀靠一靠,歇一歇。盼了那么多天,又是一場空。
悔教夫婿覓封侯!男人太上進了,背后的女人是辛苦和寂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