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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迷途少年

  很久很久以前毒辣的陽光照射在乞力馬扎羅山的山腰,和山頂的嚴寒完全是兩種光景。

  懸崖上,兩個人一上一下地被掛在樹枝上。姿態頗為狼狽,其中一個有著金色的頭發,衣服插在樹枝中間,雙腳懸空,鞋子丟了一只。

  而另一個則更加狼狽,這是個相當壯碩的矮個子,他整個人倒著掉在藤蔓上,胳膊被拉成了一個大字,如圖一個倒擺的十字架。

  由于重力,他的巫師袍貼在臉上,露出白色的鼓囊囊的內褲,還有幾根調皮的露出來的毛發。

  風一吹。

  那個被倒掛的家伙便在藤蔓上晃蕩起來。

  看著眼前的這荒誕滑稽的一幕,金發男人嘴角抽搐。隨后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山谷中回蕩,傳得老遠。

  而那個臉已經憋到青紫的男人開始叫罵,罵著罵著他便也苦笑起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早就沒有了再去爭斗的意思。

  不知多久,他們終于停止了大笑,開始正常說話。

  格林德沃問道:如果這次能活下來,你此后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沒有?

  我他媽干嘛和你說,說了我們又能活下來?我們會在這里被曬成人干,在被禿鷲琢掉眼睛,死無葬生之地。

  格林德沃思考了一下,點點頭:幻想有助于減輕疼痛,鑒于我們很難活下去,我想,不妨說著玩玩。

  去他媽的幻想,人類不需要那種東西。

  諾伯淡淡道。

  這樣啊。

  格林德沃不再反駁,選擇了沉默。

  諾伯掙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從藤蔓中掙扎出來,他氣喘吁吁地問:

  喂,你你能幻影移形么?

  格林德沃從沉思中抬起頭,說道,

  沒有魔杖,你要怎么幻影移形。

  無杖施法,你不會么?

  你弄丟了我的魔杖,現在又要問我會不會無杖施法,不覺得可恥么?他淡淡問道。

  諾伯舔了舔嘴唇,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格林德沃聳聳肩,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精神力場讓周圍的石頭慢慢生長出來,形成一個石臺,束縛諾伯的藤蔓也自動解開,倒掛的諾伯噗通一聲掉到石臺上。

  這是什么魔法?

  諾伯一邊揉著胳膊,一邊驚異地問。

  魔力變形,用精神改變環境,變形術的一種。說完,他也解開了束縛,落在了石臺上。

  還說你不會?

  幻影移形不會,還沒有強到那種程度。先陪我把魔杖找到再說吧。

  說著,他扯斷了一根藤蔓,纏在腰上,向崖底的絕壁滑去。

  怪家伙。

  諾伯看著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于是,他也把藤蔓纏在腰上,向下滑去。

  一路上運氣不錯,越往下走,這里的樹枝和藤蔓便愈發茂盛,可以借力的點越來越多,只是當時掉下懸崖的魔杖,卻怎么也找不到。

  大概降到海拔兩千米的時候,他們來到了另一個石質平臺,這時,諾伯發現了被雅各丟掉的箱子。

  那個箱子已經被震開了,震開的箱子里,龍蛋已經被摔得七零八落,絕大部分都已經碎掉了,其中混合粉紅色的液體流了一地,在陽光下,頗為刺眼。

  不過在這份刺目中,那些液體卻在不停的流動著。它們從四面八方,流向平臺中間,那里有一顆龍蛋并沒有碎,它就這樣平躺于地,不斷地吸收著周圍的東西,如同靜靜的深淵。

  諾伯一驚,看向格林德沃,格林德沃也看著他,剛剛形成了一點脆弱友誼頓時蕩然無存。兩人同時沖向那顆龍蛋。

  格林德沃快一步來到了那顆怪異之卵旁邊,一把將它抄在手中。隨即他便被諾伯掐住了脖子。

  把它給我。

  諾伯冷酷道。

  你要這東西干什么?

  格林德沃撕開了他的手掌,一腳把他踹開。

  諾伯爬起來,堅持道。

  我需要。

  為什么?

  這是海格家族世代的榮耀,我必須要擁有自己的猛獸。說著,他又撲了上去。

  榮譽?

  格林德沃哈哈大笑起來,一柄石劍從地面生長而出,他握住石劍,架在了諾伯的脖子上。

  要是我把你大卸八塊,你還敢在我面前說什么狗屁榮耀么?

  他一邊說,那柄石劍一邊泛起金屬的光澤,變得極度銳利起來。

  諾伯看了看脖子上的鋒銳,再看了看格林德沃手中那顆灰色的龍蛋,吞了口唾沫,沙啞地說道:

我的父親,一輩子對火龍最感興趣,他一生中,馴服無數火龍,最后在普法戰爭的時候,死于巨龍之口,我的祖父,他也對火龍很感興趣,他在給古靈閣馴龍的時候,最后死于一頭瑞典短鼻龍之口。我的曾祖父  宿命論。

  格林德沃打斷了諾伯,龍可沒有靈魂,他們只是野獸,馴服野獸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諾伯認真地說:你可以這么想,但我這一輩子,一定要見識到世界上最兇暴的猛禽,最不受控制的野獸。

  然后呢?

  然后再去掌控它!

  四十年后。

  英國德文郡,一棟被德國飛機轟炸至廢棄的麻瓜旅館內,一個矮胖壯碩的男人抱著幾個罐頭,席地而睡,表情相當疲倦,掙扎。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犬吠聲,吠聲由遠及近。

  伴隨著犬吠,諾伯從夢中醒來,猛地翻身坐起,一臉熱汗。

  窗外是迅速一閃的探照燈柱,一群士兵抱著李克菲爾德步槍,牽著獵犬,不知道在搜查些什么。為首的是兩個傲羅,他們噼啪一聲幻影移形消失在空氣中,隨后又噼啪一聲,出現在了屋頂上。

  這時,樓下砰咚一聲門響。有人踢開了門,密集的腳步聲響起,諾伯一把抓住了身邊的箱子,握緊魔杖靠在了墻壁邊。

  不一會兒,房間大門便被猛地撞開,一群士兵端起槍,二話不說就對著房間的被子掃射起來。

  掃射結束,飛舞的棉絮之中,幾個士兵緩緩上前。

  這時候,門縫陰影中的諾伯一下竄了出來,按住兩個士兵的腦袋,便將他們狠狠撞在一起。兩個士兵到底,但于此同時,屋頂徘徊的兩個傲羅立刻察覺到了端倪。

  他們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

  諾伯也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

  伴隨著連續三次幻影移形和瘋狂的魔咒光芒爆發,四面終于安靜了下來。

  這時,拎著箱子的諾伯來到了一條老舊的石板街上,周圍靜謐非常。空蕩蕩的街上只有午夜的鐘聲。hΤ://ωω.ΚāЙsūsΗ.cóm/

  諾伯看了看周圍,松了口氣,他松開捂住胳膊的手掌,他的左臂鮮血淋漓,一道傷口深可見骨,那是剛剛傲羅留下來的傷口。

  他知道,過不了多久,那些傲羅肯定還會追上來。

  遠處的街道轉角,有一個紅色的電話亭。

  諾伯一瘸一拐的走到電話亭里,拿起電話,塞入硬幣,開始不停轉著圓盤。

  沒過多久,電話被接通,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怎么了?

  他好像知道打電話人的身份一樣。

  怎么了?電話亭里的諾伯惡狠狠地低語起來:你什么時候能準備好,我究竟什么時候才能過去?

  五個人因你而死!甚至有一個士兵被你的火龍咬成了兩段,你要我怎么給你掩瞞?電話那邊的人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閉嘴!你指望我來給該死的火龍蛋會自己送到你手上去,嗯?還是你他媽指望我養的火龍會吃胡蘿卜!?

  電話里的人沉默了一會兒,他問:你有什么打算?

  我他媽能有什么打算,我他媽為了你這點破事現在弄到被全英國通緝!你想讓我被關進他媽的阿茲卡班當囚徒么?

  一邊說,他一邊往地面吐了口口水:瑟賽已經死了,被那些傲羅殺了,現在我已經孤立無援,沒有幫手,聽著,如果你不快點給我找到一個安穩的地方,我隨時可以去德國。

  電話里的人十分不悅:別講臟話,我已經準備好了,你什么時候過來?

  去你媽的臟話,混賬,你他媽的發了,一共十三顆龍蛋,好好繁殖能給你他媽的搞到一個火龍軍團!

  你什么時候過來?

  電話里的人壓抑著怒火重復了一邊。

  諾伯收斂了自己的怒氣:我和魯伯明天就過去,大概要花三天的時間才能到蘇格蘭。

  這么晚?電話里的人很不滿意。

  男人咆哮起來:等我他媽的甩掉這些狗屎魔法部探子再說。

  說完,他砰咚一聲掛掉了電話。剛掛上電話,遠處就傳來一聲聲狼犬的吠叫,無數三頭惡犬從暗不見人的角落里沖了出來。

  空氣中傳來劇烈的魔力波動,不斷有巫師幻影移形出現在空中,又消失在空中。

  諾伯沖出電話亭,馬不停蹄地奪路狂奔而走。

  身后,一道道的魔咒光芒向他射去,

  這一次,他連續幻影移形了十五次,才甩開了那些追捕而來的傲羅。

  最后,他出現在一棟老式小區的居民樓內。他躡手躡腳地爬上二樓。推開門,打開燈。

  入眼可見是一處歪歪斜斜的房間,地板上堆滿了廢棄的紙盒和收拾打包好的行李箱。

  一個高大的身影躺在床上翻了個身。

  別開燈,老爸。

  床上的人嘟囔道。

  諾伯臉上的不耐和急躁斂去,他關上燈,隔著窗戶警惕地看著外面,魔杖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施下了保護魔咒。

  辛苦么?

  高大的身影坐了起來,揉著眼睛問。

  很累,我和人打了一架,偷了點東西。

  諾伯一邊看著窗戶外面,一邊說道。

弄到食物了么,我餓  高大的身影坐了起來,露出一張稚嫩的臉龐。

  男人一笑,打開箱子:你看這些是什么?

  他從箱子里拿出了幾塊奶油夾心面包和罐頭。

  男孩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沖到父親身邊,然而他剛剛探過腦袋一聞,便捏住了鼻子:老爸,你身上好臭。

  這是龍尿是味道,你不喜歡么?

  諾伯哈哈一笑,揉亂了魯伯的頭發。

  好惡心。

  嘿嘿,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喜歡的。

  是瑟賽的尿么?

  男人臉上的笑容一凝,他搖搖頭。在高大的男孩腦門上親了一下。把食物遞給了他。隨后便走進了衛生間,脫下衣服,整理胳膊上的傷口。

  房間里,男孩一邊吃著罐頭,一邊問道:你三天都沒回來了,不會又要出去吧。

  我馬上就要帶你去一個新地方,在那里,我們絕對不會東奔西走的。

  是霍格沃茨么?

  男孩欣喜地問。

  不是。

  諾伯甩了甩手上的鮮血,在嘩啦啦的水聲中說道:我們不去那里。

  好吧。

  魯伯海格嘟囔了一聲,有些委屈巴巴的。

  他突然又想到什么,老爸,我昨晚在照鏡子,我發現,鏡子里的人在對我笑,但我并沒有笑。

  是么?

  諾伯一邊沖澡,一邊無所謂的回答:到你魔力波動的年紀了。你是個巫師,巫師就會這樣。

  你小時候也會這樣么?

  不會,我小時候家里很多兄弟,他們陪著我,不需要幻想中的朋友。

  諾伯簡單沖完澡,又開始刷牙。

  那不是我幻想的朋友。

  嘩啦啦。

  浴室里傳來水聲,諾伯吐出一大堆泡泡,他漱了漱口,重新穿上衣服來到房間,坐在了海格身邊,攬著他的腦袋輕聲說道:

  魯伯,你要記住,幻想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但過度幻想,就會陷入虛無的泥潭,明白么?

  老爸,什么是虛無。

  虛無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

  一邊說,諾伯一邊假模假樣地張牙舞爪起來:

  它會吞噬你的靈魂,吞噬你的希望,吞噬你的意志,直到你變成一只和他一樣的怪物,或者,死!!!

  說完,他撲在了魯伯身上,開始撓他的癢。

  被嚇壞的男孩尖叫起來,尖叫完,破舊的出租房里又傳來歡快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  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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