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海姆,小巴蒂看著遠處那喧嘩的圓環建筑。
“那里是什么地方?”
“競技場。”
霍法下意識的回答,“永恒競技場,死神為亡靈準備的舞臺。”
“你怎么知道?”
小巴蒂奇怪的看著霍法。
霍法一愣,隨即也好奇起來,對啊,自己怎么會知道。這知識就像憑空鉆進了自己的腦袋里,專門等著別人發問一樣。
無數幽魂水流一般從兩人身側流過,流向環狀競技場,它們飄動中竊竊私語:“這次死神又會找誰來表演?”
“不知道,聽說是個了不起的英國人,在冥界呆了很久了。”
“呆很久,有多久?”
“少說有兩百多年。”
“虧得死神還能記得它。”
“誰知道呢,反正肯定很好看就對了。”
幽魂飄過之后,小巴蒂有些興奮的對霍法說道:“我們去看看吧,巴赫先生。”
霍法點點頭,他們跟在那些幽魂后面,飄進了巨大的圓環競技場,這里很像古羅馬斗獸場的完整版,層層疊疊的石凳碼的高高,頂上還飄舞著不知名的旗幟。
唯一不同的是,圓環中央場地上的沙礫是猩紅色的,不知道被多少鮮血沁透,即便沒有嗅覺,也能感知到那沙礫中蘊涵的血腥氣。
看著那猩紅色的沙礫,霍法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竟然有了一種直面大道的殘酷之感。
這一刻他想到遠古時代那些用兒童和處女向神靈祭祀的原始人類,那血腥的祭壇和高舉的屠刀。或許時代變了,但是人類在世界上的地位從未變過。就像舞臺上的戲子,為取悅觀眾而渾身解數。而這片亡者國度,就是屬于死神的舞臺。也許現實世界,就是屬于上帝的舞臺。
環狀的高場上,無數漂浮的幽魂在高處齊聲吶喊,姿態比他們在陰暗地下時的模樣要更加狂熱。
霍法穿梭在幽魂中,心底暗暗驚訝,這場面比起曾經的魁地奇世界杯也是有過之無不及,如果把活人全部換成幽靈的話,差不多就是魁地奇世界杯的排場了。這么多幽魂聚在這里,要做什么呢?
砰!!
仿佛是回答他的疑惑,伴隨著一陣氣球爆炸的聲音。無數繽紛的彩帶從天而降。
幽魂中間的看臺上突然迸出一個巨大的小丑氣球腦袋,在那小丑氣球腦袋上,坐著一個身高四米的大黑人,那個黑人穿金戴銀,拿著話筒,即便隔著老遠都能看到他那一口興奮的白牙。
霍法認出他來,那個坐在小丑氣球上的家伙正是阿瓦達,死神的仆人。
“歡迎各位再次來到永恒競技場,觀賞凡人與神靈的游戲!!”
阿瓦達舉著話筒,發出極為洪亮的聲音:“每個來到這個競技場的人,都會面對三個對手,戰勝三個對手之后,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甚至可以讓死神實現自己的一個愿望。”
伴隨著阿瓦達的話,無數幽魂如同喝了硝化甘油一樣,爆發出極為狂熱的呼聲,小巴蒂被這氣氛感染,也趴在看臺上狂熱的呼喊起來。
霍法倒還算冷靜,原來這些人就是來參觀死神游戲的,難道除了自己之外,死神還邀請了其他人么?
阿瓦達在氣球上站了起來,姿態十分豪邁的說道:“下面,我們有請,來自,1864年的戴維斯索亞!!”
咣當咣當 伴隨著盔甲碰撞的聲音,沙地邊緣,一個高大的,身穿盔甲的騎士走了出來,步伐穩健,氣勢驚人。
霍法看見那個盔甲的瞬間就認出它來了,它不是那個在阿格萊亞身邊服務的家伙么。怎么他也來參加死神的游戲?
只聽阿瓦達站在氣球上,指著下面的盔甲,興致勃勃的說道:“戴維斯索亞是一名英國人,出生時家族破產,父親被仇敵殺死。為了生活,他曾獨自一人在非洲獵殺雄獅,販賣黑奴,賺夠金錢之后回到英國手刃仇敵,卻因強暴法官女兒而被流放至美國殖民地,在那里殺死了上萬印第安人,成為當時聲名顯赫的種植園主。”
“噓!!”
阿瓦達如數家珍的說出了決斗場內男人的生平,作為觀眾的幽魂卻奇奇發出譏諷的聲音,不知在譏諷什么,霍法不能理解。
阿瓦達坐在氣球上,歡快的繼續說道:
“如今,在這場來自靈魂的考量之中,這個男人能否戰勝曾經的強敵,達成自己的夙愿?讓我們拭目以待,現在—有請第一位戴維斯索亞的第一位對手,來自蠻荒魔法世界,最危險的魔法生物之一,獅鷲!!”
話音剛落,沙地另一邊的鐵籠一下被撞的粉碎,一只身長八米,長著獅子的身體,鷹的腦袋和翅膀的巨大怪物沖了出來。張開銳利至極的尖喙,直取站在沙地另一半的盔甲騎士。
盔甲騎士立刻和獅鷲撕扯在了一起,一轉眼就打的血肉橫飛,看臺上的幽魂發出喋血的歡呼。
霍法看著沙地上狂飆的鮮血,忍不住問身邊一名中年幽魂。
“那家伙的身體是怎么來的?”
那中年男子幽魂目不轉睛的盯著角斗場,大聲說道:“如果你想要一個軀體,可以去地下巢穴中去找一位巫女,她來者不拒,一定可以滿足你的請求。”
“他的身體也是從她那里拿的?”
“那當然。”
“可那身體,不是一會兒就化掉了么?”
“那都是普通身體,只要那巫女愿意,她也可以給你一副鐵打的身體。”男人興奮的說道:“不過那代價可不一般,少說得為她工作五十年才行。”
“她為什么要不斷的煉制身體?”
霍法問出了自己最困惑的問題,這個問題阿格萊亞從來沒有給過他答案。
但中年幽魂只是搖頭:“沒有人知道巫女心里在想什么。”
說完,他突然狂呼起來,顯得極為亢奮,其他幽魂也跟著他一起狂呼起來。
原來是沙地中間的盔甲騎士戰勝了那只巨型獅鷲,并且將它開膛破腹,腸子和臟器流了整整一沙地。
霍法看著沙地上的鮮血,有些興致缺缺,他總覺得哪里不對,這讓他根本無心觀賞決斗。
工作五十年才能換一個身體,這個叫戴維斯索亞的盔甲男,居然給阿格萊亞工作了五十年之久?
再聯想起阿格萊亞對自己冷淡的態度,霍法越想越不是滋味,難道自己已經綠了?
阿瓦達興奮的聲音從小丑氣球高處傳來:“看啊,十九世紀最英勇的戰士,戴維斯索亞,在他的第一局游戲中,戰勝了最兇殘的獅鷲,一如他生命中戰勝的其他怪物一樣,毫無困難可言。但是,戴維斯一生戰勝無數外物,卻好色成癮,盡管他擁有無數女人,最終卻因為一次醉酒后亂性,被三名印第安女人咬斷下體,流血而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決斗場的幽魂發出一聲聲的爆笑,霍法卻咬緊嘴唇,拳頭握緊,居然還是個好色之徒,這種人呆在阿格萊亞身邊,能安什么好心?
沙地上的盔甲男人巋然不動,站在獅鷲流出來的腸子中間,胸膛劇烈起伏。
阿瓦達揶揄道:“在這場靈魂的盛宴之中,死神為他不僅準備了強大的怪物,當然也有誘人的美食。”
說話間,沙地上的獅鷲尸體化作紅色煙霧盤旋消失在空中。
霍法以為又要出現什么怪物,但是并沒有,那些紅色的煙霧盤旋沉淀,變成了一個紅光搖曳的西部舞廳。舞廳中,幾個美艷女人拿著酒瓶款款向盔甲騎士走去,姿態極盡妖嬈。
看臺上的幽魂又發出了響亮的噓聲,興奮的期待著。
沙地上的盔甲男人卻沒什么興奮可言,他站在紅光繚繞的舞廳中,謹慎后退,仿佛面對的是什么洪荒野獸。退著退著,一根被美腿纏繞的鋼管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他身后,他撞了上去,狼狽的摔倒在地。
修長的大腿如蟒蛇一般從鋼管上滑落,變成有一個美艷女人,她攀上了盔甲,那名叫戴維斯的男人仿佛被石化了一樣,任由其中一名女人將他的盔甲取下,那女人吐出長長的舌頭,伸進了他的口腔之中,那個女人的舌頭是如此之長,看的霍法背后汗毛都豎起來了。
但是其他觀看的幽魂們卻非常興奮,甚至紛紛站了起來,脖子伸的老長。
盔甲越脫越少,舌頭越來越長。
突然,身體僵直的騎士動了,沙地上傳來劇烈的響動,戴維斯猛地將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撕開,喉嚨里的舌頭拔出至少半米長。
這個動作就像點燃了導火索,三個美艷女人同時化作餓鬼,猛地將他撲倒在地,他擊中那三人其中一位的頭部,敲得對方失去知覺,卻轉眼間又被另外兩個人撲倒在地,按住盔甲一頓狂敲,將他身上的鐵皮一層層撕下,撕下鐵皮之后,露出其后鮮紅的血肉。兩個女人就趴在他鮮紅的傷口上大口吮吸起來。一邊吮吸還一邊分裂出更多的個體,遠看如同一群水蛭,畫面觸目驚心。
“人多打人少?”
霍法看著人群中那個倒在女人堆里掙扎的男人,驚訝的問。
“無所謂,這里沒有任何多余的規則,也不需要什么所謂的公平性,死神從來不在意過程,只在意結果,成王敗寇。”
身邊的中年幽魂興奮的說道:“你可以找任何隊友,任何幫助,只要你能找到的話,你把全世界所有人都拿來當肉盾,死神也不會介意。”
“有人贏過么?”
“不知道。”
中年男人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反正我不知道。不過可能這場游戲,戴維斯索亞看起來是要輸了。”
短短的幾秒說話功夫,戴維斯身上的血肉已經被啃食了差不多一半。
霍法看著場地中央,不知為何,他心里同時升起兩個聲音,一個微弱聲音再表示對他的同情,而另一個更響亮的聲音則是在大聲叫好。
這家伙在阿格萊亞身邊呆了五十年,這樣死倒是便宜他了。怕就怕亡者的世界沒有死亡。
他正暗暗的想著,倒在沙地上的男人卻掙扎的站了起來,他全身燃燒起了不知名的火焰。那火焰有著淡淡的藍色,守護著他,纏繞著他的女人在觸碰到那火焰之后轉瞬間被燒成了灰燼,尖叫的消失。
“他贏了,他戰勝了第二個對手!”
阿瓦達狂熱的呼喊起來,“看啊,那個男人戰勝了肉欲,是什么幫助他戰勝了肉欲!?他腦子究竟在想什么?”
阿瓦達從氣球上站了起來,“讓我們來欣賞一下戴維斯索亞爵士的思維。”
說著,狼狽站在沙地上的男人腦門上出現了幾個氣泡,氣泡越飄越大。
最后,氣泡中出現一副畫面,畫面中,他從一個巨大的坩鍋中重生,一個面色冷淡的透明銀發少女控制著石頭傀儡,將一塊塊燒紅的盔甲貼在他身上。
“是愛,哦見鬼,居然是愛,在赫爾海姆!”
阿瓦達夸張的叫了起來:“長達兩百多年的陪伴,讓他愛上了自己服務的對象,那冰冷的女巫,陰暗巢穴中的肉體制造者。”
無數幽魂發出刺耳的噓聲,那是屬于八卦的探尋聲。霍法臉色陰沉的已經要滴水了,那噓聲在他腦海中無限放大,是如此的刺耳。
“哈哈哈哈哈,所以,在最后一場對決之前,我想采訪一下戴維斯索亞先生,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要把她從無盡的輪回中解脫出來。”
渾身浴血的男人奮力吶喊道,他看著坐在氣球上的阿瓦達,“放了她,你們這群魔鬼!!”
“你愛她!告訴我,是不是?”
“我愛她,沒有人比我更愛。”
戴維斯面容猙獰的吼道。
轟!!
霍法腦子就像被什么東西點燃了一般,某種被污蔑的憤怒直沖頂門,他陡然站在看臺上站了起來,咆哮如雷:“你敢!”
“哈哈哈哈哈,”
阿瓦達狂笑,“是了,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他舉著話筒,狂熱的手指一指看臺。無數道燈光瞬間聚集在站起身的霍法身上。
“下面有請,來自魔法世界,最年輕的傳奇巫師,由活人世界追逐愛人來到亡者國度的——旅法師霍法巴赫!”
阿瓦達:“讓我們看看,這場愛與愛之間的對決。”
霍法在情緒的驅使下,一步步離開看臺。小巴蒂趕緊攔住了霍法,他倒是出奇的冷靜,“巴赫先生,我們要想辦法離開這里優先啊!”
霍法哪里還能聽見小巴蒂的話,他只想把面前的“情敵”生撕活剝。
這時一旁的中年幽魂在小巴蒂身邊說道:“哈,你小子在想什么,讓他去啊,贏了死神的死神的游戲,你們想離開不要太簡單。”
其他幽魂也紛紛附和:“都到最后一個對手了,這么放棄也太虧了。”
小巴蒂瞪大眼睛:“贏了這家伙就能走?”
“那當然,阿瓦達是死神代言人,他從來不騙人。”
小巴蒂一聽這話立刻為霍法讓開路,甚至跟在他身后喊道:“巴赫先生加油,我會幫你的。”
不過這句話和小巴蒂的阻攔一樣,都沒有被霍法聽進去。他來到決斗場中央,沙礫在他腳下發出沙沙聲,幽魂們的歡呼在一刻消失,再也不能聽到。他只能看見面前戴維斯索亞殘破的血肉和盔甲。
兩人面對面站了不到幾秒鐘,戴維斯首先動了,他二話不說直接奔跑起來,霍法也直接將精神力量開到最大,腳下的沙礫像河流一樣翻滾涌動,眨眼間便將戴維斯吞沒。
沙礫摩擦著戴維斯的血肉,他手腳并用的從沙子中沖出來,面目全非的向霍法沖過去,沙礫在他前進道理上形成一道道尖刺墻,從兩邊向中間夾過去。
這一次他臉色冰冷,沒有絲毫留手。
巨大的尖刺墻每一次撞擊都會撞碎戴維斯身上的盔甲和血肉,可卻沒能阻止他的腳步,他拼命向霍法站立的地方沖過去。
霍法則不斷后退,和他拉開距離,他知道亡者國度沒有死亡,所以只能希望自己能毀滅他的肉體。
但那個男人出奇的有韌性,無論霍法把沙子變成何種形狀去摧毀他,他總能從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中站起來,不依不饒的接近他。
最終,霍法被他逼到了沙地邊緣,靠在了決斗場的看臺上。
身上沒有多少皮肉,只剩下骨架的戴維斯沖破最后一道障礙,猛地掛在了霍法身上,摟著他的肩膀,艱難在他耳邊嘶吼:“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她對我來說就像是母親”
“母親你大爺,”霍法惱羞成怒:“她年紀還不到你的一半。”
說完,沙子變成一個拳頭,一拳揍開了戴維斯。
看臺上的幽魂發出興奮的歡呼聲。
伴隨著歡呼聲,霍法控制著沙子將戴維斯按在了決斗場羅馬柱上,怒吼道:“說,她為什么對我那么冷淡,是不是和你有關系?”
“認輸吧,”戴維斯道。“只要你認輸,讓我完成死神的游戲,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霍法冷笑:“上一次你把我扔出去時候怎么不說。”
“扔你的時候我才想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快點認輸,只要你認輸”戴維斯嘴唇蠕動,聲音越來越迫切:“只要你認輸,我們還有希望,否則我們誰也贏不了。”
霍法從情緒中解脫出來,仔細的看著面前浴血的男人,他的眼神是如此懇切,如此焦灼。似乎真的有什么難言之隱。
他并非蠢笨之人,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劇烈的情緒趨使下發生,阿格萊亞對他的冷漠更是加深了這焦慮,可當細細一想,某種若隱若現,無處不在的控制就像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推著他不斷前進,朝著一個看不見的終點。
霍法:“不是我想的那樣?”
“不是,”戴維斯焦灼至極的看著他,“快,快點認輸,我們只有這一個機會”
霍法有些猶豫,但還是一點點的將變形術解開。
然而。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一塊石頭不合時宜的出現,重重的落在了戴維斯的腦袋上,直接把他腦袋砸成了兩半。腦漿都流了出來。
他來自意料之外的一擊讓霍法愣住了,戴維斯焦灼的表情凝固,他的腦袋無力歪了過去,露出后面一個興奮的人臉。
“巴赫先生!”
小巴蒂控制著一塊石頭,邀功般興奮,“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怎么樣?我們是不是完成了死神的游戲?”
霍法看著癱倒在地的戴維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噓!!”
看臺上的幽魂發出尖銳的噓聲,表示對這一行為的鄙夷。
“勢均力敵的對決,卻又意料之外的失敗。”
巨大的小丑腦袋氣球從看臺上飄了起來,阿瓦達用十分遺憾的聲音說道:“這場游戲告訴我們,有時候有個得力而又知心的仆人,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小丑氣球飄到決斗場的沙地上方,停了下來,阿瓦達從氣球上飄落地面。
“嘖嘖嘖,又一個失敗者”
他站在腦袋被砸成兩半的戴維斯面前,毫無感情的說道:既然來參加這個游戲,那么失敗的結局你已知曉。”
躺在地上的男人腦袋被打裂,不能說話,他咕嘟嘟的吞咽著血液,用極度痛苦的眼神盯著霍法。
霍法看清楚了他的眼神,那是深深的無奈。
可為何是無奈?他已經來不及問了。
巨大的小丑氣球被系在了戴維斯的身上,帶著他一路向上飛去。鮮血如線條般落下,霍法視線隨著那個男人一點點拔高,直到他消失在高空之中,不見蹤影。
他去了哪里霍法一清二楚,角斗場上方幾千米的地方,就是荊棘之道,在永恒競技場中失敗的家伙,都會被掛在荊棘之道上。
做完這一切,阿瓦達轉過身,“巴赫先生,來都來了,要不要接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