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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劇毒

  巨大的血色圓月之下,如古斗獸場般的集會場所之內,人群接連二三的倒下,如同崩塌的多諾米骨牌。

  紅克萊斯特臉色變了又變,他看著面前鮮紅的酒杯,極度不詳但預感涌上心頭。他毫不猶豫的抽出魔杖,直指坐在對面的穆勒.曼斯。

  “你!!”

  曼斯平靜的看著他,慢條斯理的笑道:“反應挺快啊。”

  “你.....你....”

  眩暈感如海嘯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沖刷著紅袍克萊斯特的理智,他想要咒死那個微笑的男人,卻一句咒語都沒念出,鮮血從他的五官七竅中涌出,他死死的盯著曼斯,嘶啞吼道:“你......你做了什么......?”

  “哼。“

  曼斯面帶譏諷,微微一笑。隨手丟棄掉手中的杯子,“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巫師擁有魔力之后,究竟還是不是凡胎,不過現在看來,你們雖然強大,卻仍舊沒有超出生物的范疇。”

  伴隨著他的話音,在場的人已經沒有能夠站立的了,他們撲通撲通的倒在了地上,有人翻滾,有人嘔吐,有人渾身震顫等,全身的皮膚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鮮紅色。

  哀嚎慘叫聲不絕于耳。

  遠處偷看的霍法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給唬住了,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剛剛這些人還雄赳赳氣昂昂的舉杯慶賀,怎么轉眼間全在地上滾起來了,這算什么?某種詭異的祭祀儀式么?

  克萊斯特一臂掃開餐桌上所有的餐具,拎著魔杖,跌跌撞撞的沖到了曼斯身邊。

  “阿瓦達...阿瓦達...”

  他奮力咆哮,卻被曼斯抄起酒瓶,兜頭砸下,咒語沒出口就被砸倒在地。

  “索命咒么?那么麻煩。”

  曼斯扔掉手里的殘片,看著翻著白眼,不斷抽搐,臉色烏青的克萊斯特,嘆了口氣,“效率也太低了,我在集中營殺人,都是一批批的殺,只需要一百克的氯化鉀,即安全,又省事。”

  克萊斯特強撐著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表情扭曲如鬼:“你敢這樣...你膽敢...你不怕死么...?”

  “怕,正是因為我怕死,所以只好讓你們去死了,順便說一句,我壓根就沒打算救你那個蠢兒子,更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去找格林德沃那種魔頭。”

  “你!咳咳.....你完了......你完了,你以為,你做出這種事,能逃得了么......克萊斯特嘶啞說道:“你逃不了......協會的人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巫師協會!?”

  曼斯像聽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話一般,仰頭大笑,“你們在我眼中不過是個笑話,以彈丸之地和全世界作對,等待你們的不過是大廈將傾,而你們還不知死活的自封為王,眼界太過狹隘。”

  克萊斯特已經無力反駁,劇毒伴隨著血液在他體內奔流,他只有勉強靠在桌子上,才沒有摔倒在地。

  曼斯繼續說道:“等你們死完了,我就帶著你們的尸體,還有親愛的勒梅小姐去英國。想必魔法部還有威森加摩那些人會很高興我如此重創巫師協會然后接納我,說不定還會給我頒發一枚梅林騎士獎章,獎勵我一套靠海的房子,或者直接讓我在魔法部當個司長什么的,想想還有點小激動,以麻瓜之身當上司長,肯定是頭一份的。”

  克萊斯特已經被毒的說不出話了,但聽到他如此高論,氣的回光返照,他吐血尖嘯:“狗賊!你覺得那些低劣的種族可以贏?你做出這種事情......你......你一定會被巫師送上絕路!?”

  他語無倫次的詛咒怒罵,伴隨著身體的一陣瘋狂抽搐,他整個人直接在劇毒作用下,分崩離析,每個毛孔中都滲出了紅中帶藍的毒血。

  曼斯后退一步,遺憾的看著面前的血人:“和你有個屁關系。”

  淡淡說完,曼斯一腳狠狠踩在克萊斯特的臉上,直接將他的脖子踩的彎折過去,鮮血在地面蔓延開來開來。

  心頭大患已除,曼斯并未停下腳步。

  那些曾經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手下,此刻終于感受到了被死亡支配的恐怖,他們哀嚎著,匍匐著,抱住曼斯的大腿,希望他可以停下腳步。

  但他絲毫不為所動,即便有人抱的太緊,他也只會重重一腳踢開,放任他們自生自滅。

  最終,他來到了血池邊緣。

  這里,魯斯凡還沒有死透,大概是特殊的體質,他靠在石柱上,喘息如破風箱般說道:“別殺我...別...別殺我...曼斯...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有想過對你...對你不利...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他爬到了曼斯的腳邊,拉著他的褲腳,用最卑微的方式祈求道:“我還有價值...非常有價值...”

  曼斯搖了搖頭,“不行。”

  “那你...那你,有什么條件?”

  他艱難的吞咽著鮮血,指甲在地面劃出一道道刻痕。

  “叫我一聲爸爸如何?我可不想背上弒父的罪名。”他笑瞇瞇的說道。

  表情消失,空氣就像凝固了一般。

  “呵......”

  魯斯凡抬頭看看了天,臉色從卑微變得堅硬,他單手用盡全力,將自己從地面彈起。張開血盆大口,直取曼斯的咽喉。

  “去死吧!卑劣的麻瓜!!”

  咔吧,他咬中了一塊堅硬的金屬。

  曼斯橫舉著一根雷管,攔在自己脖子前。他將雷管重重往前一推,深深的插入魯斯凡的咽喉。隨后拉開拉環,一腳踹在魯斯凡的胸口。

  將他踹倒在血池邊緣的羅馬柱上。

  劇烈的抽搐之中,他艱難的,滿目恨意和兇光的看著曼斯,他的每個細胞都已經被劇毒滲透,那是在集中營用于毒殺猶太人的藥劑,只要指甲蓋那么大的一片,就可以毒殺上萬成年人。

  “再見。”

  曼斯丟掉手里的拉環。

  轟!!

  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的爆炸。

  吸血鬼巫師的上半身被炸成了粉末,粘稠的血漿如雨點般落下,身后的羅馬柱在震動中斷成了數截,轟隆隆的墜下,將僅存的半具軀殼壓在了下面。

  鮮血仍舊在血池中沸騰,慘淡的月光從墻縫透進,那些絢麗的極品壁掛和油畫還是完好無缺地掛著,精雕細鏤并有象牙和黃金鑲嵌的餐具,除了有些起伏傾倒外,也是一無所損。

  然而塵埃飛舞之中,地面到處都是尸體,男人、女人,巫師,吸血鬼。

  墻壁、地板上全是累累抓痕,那些尸體臉上被不知名的劇毒物質腐蝕的起泡,曾經英俊美麗的人臉上,此刻布滿了大塊的黑斑,如同在時間之箭侵蝕下,廢棄腐朽的金屬。可見他們在臨死之前,承受了何等的折磨。

  高墻上,霍法已經徹底懵掉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他覺得自己大腦有些不夠用了。自己還沒動手呢,什么事都沒開始做,所有看似可能存在的敵人就全倒了。

  沒有絢麗熱血的戰斗,沒有士兵對壘的沖鋒。只有一個其貌不揚的麻瓜軍官,用劇毒毒死了宴會上的全部生物,甚至連自己的屬下都沒有放過。

  毒死這么多人,他的膽子是鐵打的么,他究竟想好怎么收場了沒有!?

  只見穆勒.曼斯在大廳內徘徊,他靈巧地保持平衡,跨過一個吸血鬼的尸體,淡灰長袍的下擺在血泊中拖過。

  最終,他來到了餐桌上,在繽紛水果簇擁下,坐著一個戴著黃金面具的女人,曼斯站在她面前,微笑著揭開了她臉上的黃金面具。

  霍法猛地站起身,是克洛伊,她平日里穿那件黑袍修道袍穿慣了,結果吸血鬼把她衣服換掉之后,他完全沒分辨出來。

  曼斯隨手從抓起一個蘋果啃了一口,審視笑道:“不得不說,勒梅小姐,這身衣服挺適合你。”

  克洛伊看著周圍,嘴巴張得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雙眸中滿是難以置信,曼斯掃開了桌子上的水果,露出她被鎖鏈綁在桌子上的手腳。

  他取出鑰匙,解開了束縛她腿部的鎖鏈,把她抱了下來,放在了椅子上,一臉虔誠的看著她。

  “這些愚蠢的夜行生物竟妄圖控制你的,時光之主,這一次我救下了你在塵間的軀殼,你能滿足我微不足道的心愿么?”

  克洛伊面如死灰的看著遍地尸首的大廳,轉頭問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想法,你知道的......沒有什么事物可以瞞過時間。”他撫摸著克洛伊的頭發:“告訴我,未來五十年內會發生的所有事,戰爭的勝利者,下一個黑魔王,真正的霸權帝國。還有,如果可以,干脆分一點你那神奇的力量給我,可以么?”

  “我做不到,我連我自己的命運都看不見。”

  “那是你沒有拼盡全力,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里。”曼斯狂熱的說道,他看克洛伊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稀世至寶。“但什么力量比時間更強大呢,完全不存在,什么魔法,什么鮮血,都會在時間的侵蝕下,灰飛煙滅。”

  克洛伊:“.......”

  “不愿意做呢?”曼斯笑容逐漸由狂熱變得冷靜,那是他在毒殺魯斯凡和克萊斯特全員時,特有的笑容。

  “我知道你最關心的東西,勒梅小姐。你想讓世界變得更好,對不對。其實,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也是這么想的,看看這個戰亂橫行的世界,看看這些吃人為樂的怪物,看看這些面目可憎的巫師。必須要有人來終止這一切。我相信那個人一定是我,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我什么事都能做的出來。”

  他走到廣場的另一個角落,猛地拉開一扇酒柜后的暗門,里面竟然關著數十個被封條封住嘴巴,綁在柱子上的男童女童。

  “這些小孩,都是你從法國帶來的,我從海中將他們帶到陸地,并在吸血鬼中,保全了他們的性命。勒梅,只要你愿意幫我,那么我可以滿足你的任何需求,相信我。”

  “我怎么可能相信你,”克洛伊沙啞譏諷說道:“你殺死了我修道院的所有人,現在又殺死了你身邊的所有人,你已經完全沒有底線了。”

  “凡人皆有一死。”曼斯無賴般聳聳肩,“早死晚死都是死,與其這樣,還不如給我做點貢獻。”

  他上前一步,脫下自己的外套,紳士的披在她的肩膀上,隨后又彎腰貼在克洛伊耳邊,莫測高深的低語:“你最好告訴我你可以,否則我就讓駐扎在法國的德軍挨個挨個的像開火車一樣把艸死你,順便讓你被艸的同時觀看我把這群小屁孩一個個扒皮拆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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