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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間隙

  山腰上,一股狂風吹過,兩人身上的軍裝獵獵作響。諾伯收回魔杖,把魔杖插回腰間,抱著胳膊,等待著蓋勒特的回復。

  蓋勒特瞇起眼睛,這些年,他們千方百計的潛入各個秘境,在世界四處奔波,尋找火龍寶藏的線索,沒想到臨近旅途終點的時候居然被人察覺到了端倪。

  他不知道這在不在自己老師的計劃之中,不過他并不想貿然做出決定,面前這個青年煉金師,好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思索片刻,他抬起頭:“這樣好了,你先讓我去山頂看看,如果在時隔五百多年之后,我還能在山頂找到一顆龍蛋,或者一頭火龍,你大可和法蒂爾親自去談交易事宜。”

  諾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眼神中滿是懷疑,似乎不相信他會答應的這么爽快。

  蓋勒特:“怎么,你不愿意?”

  諾伯摸著下巴思量片刻,抓著了蓋勒特的手臂,“我們一起上去。”

  話音剛落,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乞力馬扎羅山的山頂,擠出幻影移形的瞬間,冷風如刀鋒一般割在皮膚上,窒息感瞬間涌上蓋勒特大腦,這里是海拔五千米的高度,氧氣分外稀薄。山頂覆蓋著終年皚皚的白雪,深的地方幾乎沒過腳踝。而在他腳下炎熱的非洲大陸,遙遠的仿佛另一個世界。

  他伸著脖子四處一看。入眼見有一個直徑2400米、深200米的火山口,口內四壁是晶瑩無瑕的巨大冰層,底部聳立著巨大的冰柱,冰雪覆蓋,宛如巨大的玉盆。景色美麗且迷幻,沒有絲毫人工的痕跡。

  蓋勒特站在山頂遠眺,身邊傳來噼啪一聲脆響,另一個人影幻影移形來到了他身邊。

  諾伯.海格幻影移形站在山頂皺眉,

  “就這里?這里有火龍…?”

  “我不知道,你帶我上來的咯。”

  蓋勒特聳聳肩。

  “你什么態度?”諾伯陰沉的問。

  蓋勒特根本不為所動,縱身跳下冰層,到處看了起來。

  諾伯狐疑的看了蓋勒特一眼,也跳下冰層,到處找了起來。

  火山口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音,溫度極低。很難想象這里是的緯度接近赤道。蓋勒特雖然看似不經意,但眼神的余光一直牢牢的鎖定在諾伯身上,手掌按著腰間的魔杖杖柄。

  這里他自己也沒有來過,更不知道傳說火龍寶藏的位置。他只是聽從法蒂爾的吩咐,過來尋找墓穴存在的線索。老實說,他也很驚訝,這地方到處都是冰塊,火龍在這里,真的能生存么?

  走到一處巨大的藍色冰層附近時,蓋勒特瞇起眼睛,心臟一抽,他感覺到了什么。

  空氣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精神力量。這股精神力量極其微弱,不仔細感知,是察覺不出來的。

  他微微掃了一眼站在另一邊的諾伯,顯然他并沒有感覺到什么異樣,依然伸著脖子,到處觀望。

  蓋勒特稍微放心一點,他閉上眼睛,全力感知著的環境,腳步一點點的移到冰層邊緣。

  在巨石的邊緣,他找到了這絲精神能量的來源。在冰層的角落,他在一塊透明的冰層下,看到銘刻著一個細微的圓環標記的石頭。

  那圓環里面有一個三角和豎長條,鑿刻的非常隨意簡樸。

  蓋勒特立刻明白,自己找到地方了。

  他不動聲色的咬破自己手指,在冰面做了個鮮血標記,標記隱沒在冰層之中。隨后,他若無其事在附近晃蕩了一圈,回到了諾伯的身邊。

  諾伯立刻轉頭,頗有些惱火問道:“他媽這里有什么,鳥毛都沒有一根?”

  “你怎么不去問阿加雷斯.瓦沙克本人呢?”

  蓋勒特遺憾的聳聳肩:“要我說,這里的面積還沒有十平方公里,如果有龍,我想你早就看到了。”

  “你有沒有感受到魔法的痕跡?”

  “你是巫師,又是國際上大名鼎鼎的煉金師,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才對。”

  諾伯焦急:“信上明明寫著,阿加雷斯的寶藏就在非洲最高峰。”

  “也許你撿到的那封信是惡作劇呢。”蓋勒特說。

  這句頗有些嘲諷的話讓諾伯的臉一下沉了下來。

  蓋勒特斜了他一眼,息事寧人道:“也有可能在其他山上,不是么?非洲大陸上這么多山呢。你敢說最高峰就一定是這一座?”

  諾伯陰沉的臉色稍有好轉。

  “真的?”

  “你不去找一下,怎么知道真假。”

  說完,他把手一伸:“魔杖還我,再不下去,那些非洲巫師要察覺到端倪了。”

  諾伯還有些猶豫。

  蓋勒特:“拜托,你不是要合作么?哪有沒收合作伙伴魔杖的道理?”

  “那倒不至于。”

  諾伯取出魔杖遞了過去。

  “我回去查查資料,有線索再來找你。”

  山下的軍營內,天氣炎熱的就像蒸籠,非洲大陸的中午,太陽毒辣的可怕。

  黑發青年雅各.波漢坐在行軍床鋪上,目不轉睛的看著身邊那名銀發少年。

  法蒂爾.德拉塞斯正拿著一只肉蟲子,逗弄著一只相貌奇特的幼龍。

  那只黑色的幼龍只有巴掌大小,它就像一團煙霧一般,纏在他的手指被陽光照射出來的陰影中,不斷盤旋。

  “喂,法蒂爾,你不會真的信任那小子吧。”

  突然,雅各問道。

  法蒂爾差異的抬起頭:“什么?”

  “我說,你才是馴龍的人,干嘛老是帶著他呢。”

  “我為什么不帶他?他是我的學生,跟了我十幾年了。”

  “但他畢竟是個外人。”雅各說道:“你這樣把家族的秘密暴露在他面前,有想過萬一他將來反水怎么辦?我可不想全天下的人都學會你家的馴龍技巧。”

  “雅各。”

  法蒂爾手指一抖,收回黑色的煙霧。

  “我信任蓋勒特就像信任自己一樣。”

  “不知所謂,你這信任從哪里來的?”

  雅各撇撇嘴,不屑道:“我可是聽說,他被德姆斯特朗開除過,對么?”

  “誰沒被開除過。”

  法蒂爾懶洋洋的說,“學校可不是聰明人呆的地方。”

  “切。”

  雅各不屑了一聲,“算了,不爭論這個,我們要不要去酒吧里玩玩?”

  “只是喝酒么?”

  “你要是個女的還差不多。”

  法蒂爾嘆了口氣:“波漢,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姐姐已經很久了么?”

  “真是,我又不會和她說。”

  雅各挖了挖耳屎,“出來這么久,憋都憋死了。”

  法蒂爾揉了揉太陽穴。

  “拜托,你自己出去玩吧,就當幫我忙,可以么?”

  雅各挑了挑眉,叼起一只煙,把軍裝甩在肩膀上,“你這家伙,和小時候相比,變化可真大啊。”

  “嗯哼。”

  法蒂爾一副不是很想理他的表情。

  雅各頗有些無趣的伸了個懶腰,挑開簾子鉆出營帳,來到了部隊附近的酒吧。

  這里是軍官用于休息的地方,列兵自然是不能進來的。不過這對于巫師來說,這并不是問題,他彈了彈手指,身上的列兵軍裝就變成了少尉軍裝。

  他在吧臺前要了杯啤酒,這時,他看到旁邊有一名獨自喝著啤酒的女人。

  她二十五歲左右,穿著吊帶背心,戴著一頂草帽,金色頭發,看起來像是一名戰地記者,長得高鼻大眼,很是漂亮。

  雅各正無聊著,于是便端著杯子便坐了過去,“嘿。”

  女人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嘿。”

  雅各:“我想,你的錢在這里用不了了。”

  “怎么,你請客?”

  雅各對酒保說了句:“下一輪我請。”

  女人白了他一眼,“走開,我對你沒興趣。”

  “只是在某些方面沒興趣吧,小姐。”

  他嘻嘻一笑,伸出手:“雅各。”

  “黛西。”

  酒保端上酒,雅各把酒杯推過去。

  “我剛剛一直在看你,黛西,我覺得你的工作有點幸苦。”

  “你又知道我做什么工作的?”女人沒好氣的說。

  雅各貼近了一點,調笑道:“我不知道,不過,我想我可以做一份讓你開心的工作,無論那是兼職,全職,還是鐘點工,都可以。”

  “我可以把你炒了么?”

  女記者忍俊不禁的攏了攏頭發。

  “當然。”

  雅各舉起杯子。“受點工傷最好了。”

  兩人杯子碰了一下,越坐越近。

  下午兩點,蓋勒特摸著帽檐,低著頭,和一些士兵擦肩而過,他并不想引起其他的爭端,畢竟他幾天和軍隊里的人起了摩擦。

  回到營地后,他卻發現自己的老師法蒂爾翹著二郎腿坐在營帳外面,拿著一根煙,一副又惱火又無奈的表情。

  “怎么了?”

  蓋勒特低聲問:“你怎么不進去?”

  法蒂爾無奈的指了指身后,蓋勒特側頭一聽,就聽見營帳內傳來若有若無的喘息聲,掀開簾子一看。

  他看到雅各和一個金發女記者正在床榻上翻來滾去,衣服掉了一地。空氣中充斥著青春和成長的氣息。

  蓋勒特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放下了簾子。坐在了老師法蒂爾的身邊。

  “別見怪,他就這樣。”

  法蒂爾嘆了口氣,肩膀撞了蓋勒特一下,笑道:“怎么樣,找到了么?”

  蓋勒特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看見這表情,法蒂爾神色一振,喜出望外:“你找到線索了?”

  “沒錯,你是對的。那家伙果然和死圣有關。”

  “太好了!我這就去和雅各去說。”法蒂爾激動的就要轉身往營帳里鉆。

  可一聽這話,蓋勒特臉卻沉了下來,他拉住了法蒂爾,指著營帳,“你真的覺得那家伙靠譜,那個用屁股思考的家伙?”

  法蒂爾一愣:“蓋勒特.....?”

  “聽著,法蒂爾。”蓋勒特低聲強調: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心血,我們兩個的!雅各.波漢?哈,他根本沒有什么改變世界的理想。他只想賭博輸到沒錢了,于是就湊過來。他只想挖到龍蛋賣上一大筆錢,好繼續做他的花花公子。”

  “啊”

  法蒂爾嘆了口氣:“又來了,蓋勒特,你忘了,我們線索是怎么來的?我們是在別人的幫助下才走到現在這一步,雅各是我的家人,更是我朋友,我不能就這樣拋棄他。”

  “我們的理念遠超一個家族,一個國家,你不應該為了”

  “夠了。”法蒂爾聲音嚴肅了一些:

  “蓋勒特,不用說了。我是不會做出那種事的,你站在我的立場上想一下好么?”

  蓋勒特沉默的看著遠處非洲大陸的斑馬,沒有說話。

  法蒂爾靠近了一點,

  “嘿,就這一次,我保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帶其他人參與我們的冒險。”

  蓋勒特盯著老師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點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你知道諾伯.海格么?”

  “我知道,那個煉金師,怎么了?”

  蓋勒特:“我還沒告訴你,那家伙也是一個麻煩”

  “什么麻煩?”

  兩人正說著話,身后營帳的簾子被一個黑發青年掀開,半果的雅各走了過來,他系著褲帶,笑瞇瞇的問蓋勒特:“你上了山頂了么?”

  伴隨著他的問話,一個露肩女人從帳篷內走了出來,她深深的吻了雅各一下。這個動作引得蓋勒特再度皺眉,他轉過頭去。

  察覺到蓋勒特的不悅,吻女人的雅各輕笑一聲,拍了拍女記者的臀部,“晚上見。”

  女人滿眼含春,施施然的抱著外套走掉了。

  蓋勒特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冷淡至極:

  “上去了,但是是海格那家伙和我一起上去的。”

  雅各瞇起眼睛,揉起了下巴。“這樣啊,他知道了多少?”

  蓋勒特:“多到他想分一杯羹。”

  “分一杯羹”

  雅各表情微變,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看向法蒂爾:“你有什么想法。”

  法蒂爾稍稍思考片刻。

  “他知道線索么?”

  “不知道,我掩蓋了線索,現在他以為寶藏在其他山頂。”

  “好。”

  法蒂爾果斷說道:“今晚軍隊里有一個慶功晚宴,所有軍官都要參加。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動身,乘那個諾伯沒注意,先進去再說。”

  蓋勒特.格林德沃看了雅各一眼,吮了下牙花,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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