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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老友

  聲音很熟悉,霍法一回頭,發現了一雙笑瞇瞇的褐色眼睛。

  她,穿著普通的黑色的襯衫,束腳的長褲,還有一雙慢跑球鞋,手里提著一個紙袋。

  竟是米蘭達,兩個月沒見,她個子竟然比印象中的高了一點,不再是去年那副小蘿卜頭的樣子。曾經短短的蘑菇頭現在變成了短馬尾扎在腦后。

  見霍法轉身,米蘭達相當慷慨的給了霍法一個擁抱,紙袋拍擊在霍法的后背,紫羅蘭的花香再度涌入霍法鼻尖。

  “哈哈,好久沒見呢。”米蘭達笑道。

  分開后,霍法也感慨道:真是好久沒見啊。

  “你還說,”米蘭達翻了個白眼,“貓頭鷹都找不找到你,我還以為你去了美國呢。”

  “沒,哪也沒去。”霍法笑道,“你在買什么?”

  “買袍子。”

  米蘭達抬起手臂晃了晃,“你買了么?”

  “沒。”霍法一邊對著清單一邊說道,“還差袍子和一些藥材。不過今年袍子我只能買二手的了。”

  一邊說,兩人一邊沿著青石磚路往前晃蕩。

  “真是慘啊,難道你破產了么?”

  米蘭達沒有什么顧忌,她并排走在霍法身邊,笑瞇瞇地問:“我記得去年你不是挺有錢么?”

  “無根之水無根之水......”

  霍法打了個哈哈,換了個話題:“咦,你爺爺怎么沒陪你過來買東西?”

  “阿德貝?”米蘭達聳聳肩,嘆道,“他今年去遠東了,我們的魔咒課老師要換人了。”

  “遠東?”

  霍法驚了,“那不是......”

  “蘇聯啊。你不知道么?”

  米蘭達詫異道:“蘇聯魔法部部長那事,聽說他被人用麻瓜的武器干掉了。

  “知道。”

  霍法嘟囔。隨后,他開玩笑問道:“那也是你干的么?”

  “少來了!”

  米蘭達笑了,她肘擊了霍法一下:“可別什么壞事都往我腦袋扣呢。

  和老朋友見面讓霍法開心不少,仿佛連周圍頹廢的街道都突然變得有活力了起來。

  米蘭達也很開心,她一直在問霍法暑假的經歷,然后又一直和他聊著自己暑假看的書,還有游歷過的地方。

  兩人一直走到了黃昏,把東西都買齊后。他們回到了破釜酒吧后門的巷子口。

  “明天火車上見么?”霍法問。

  “誒,霍法,這就趕人了,你不請我吃頓飯啊。”米蘭達抱著書不滿地問道,“我們可兩個多月沒見面了呢。”

  “你覺得可能么?”霍法揚了揚手里的破書,笑道,“我可是連飯都吃不上呢。”

  “哈哈,沒辦法,那我只好請你吃頓飯了。”米蘭達笑嘻嘻地打了響指,進入了破釜酒吧,“跟我來。”

  “在這種地方吃飯?”

  走進破釜酒吧,霍法扭頭看著那個臉色陰郁得快滴出水的老頭湯姆,本能的并不想讓他賺錢。

  “才不要。”

  米蘭達不屑地看了眼湯姆,“又臟又亂,隨便一家麻瓜的餐廳都比他專業。”

  穿出酒吧,兩人走上倫敦的街頭后,米蘭達又憂心忡忡地說道:

  “最近可能麻瓜界也要打仗了,你看,很多店都關門了。”

  霍法看了看街邊,麻瓜街道的凄慘和對角巷不遑多讓。店門關門的關門,轉讓的轉讓。他心想這時候關門倒也真是明智之舉。要是再遲幾年,少不得命都得送在這里。

  說著話,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了一家普通的法式餐廳,坐在了窗戶邊,隨便點了兩份普通的食物,邊吃邊聊。

  吃完飯,霍法借口上廁所,去臺前結了帳。

  回來時,米蘭達相當地不滿。就瞪著他。

  霍法打了個哈哈,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

  這時,他看見米蘭達書袋里有一份預言家日報,他拿出預言家日報看了看,上面絕大部分報道都是有關這個月爆發的巫師戰爭的慘烈。

  霍法可以看到報紙上用大段大段的篇幅在記載半人教會最近一個月的惡行。那些評論家都吵翻了天,所有的版面幾乎都在通緝半人教會的成員,還有在推測半人國王的身份。

  有巫師評論家的矛頭直指德國,直指格林德沃,認為他便是那群詭異巫師殺手的領袖。

  翻開報紙的另一版,霍法居然看到了一個熟人。

  無數閃亮的鎂光燈下,英俊的格林德沃昨天竟公然在報紙上發表聲明,嘲諷這個所謂的半人國王不過是故弄玄虛,跳梁小丑,還聲稱他就是一條見人就咬的瘋狗。

  看著通緝令上那個戴著王冠的國王腦袋,霍法手指收緊......

  嘩啦。

  報紙被拉了下來,米蘭達坐在對面,用手指指著對面一家普通的麻瓜酒店,平靜地說道:“我住在街對面,房間里還有一個空床,你晚上過來住么?”

  霍法一愣,隨后驚訝道:“可以?”

  米蘭達點頭,“當然,我看你衣服這么臟,不會整個暑假都裹報紙睡公園吧。”

  “比那更慘。”霍法聳聳肩,眼睛依然看著報紙。“住破釜酒吧的地窖里。”

  “呼,霍格沃茨對學生的補助政策,確實應該完善一下了。”米蘭達托著腮幫子,微嘆了一口氣。

  放下報紙,霍法突然想起什么。

  “對了,米蘭達,你暑假有收到過什么傳單么?”

  “嗯......什么傳單?”

  霍法指著報紙的角落。

  “半人教會。”

  米蘭達側著腦袋讀完了那一條招聘信息,皺起眉頭仔細思索了片刻,搖搖頭。

  “我沒有,但具體有沒有,我也不確定。”

  “啊?”

  “驚訝什么,我暑假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是沒有意識的,特別是出門游歷的時候,有可能米勒見過。你要問他么?”

  霍法搖頭閉嘴。

  他現在并不想見米蘭達的另一個人格。

  收拾完東西,兩人穿過馬路來到街對面的麻瓜酒店。米蘭達住的地方是四樓,這是一間普通的標準間,很干凈。有兩張床,看起來米蘭達也是剛來住不久。

  米蘭達并沒有太多女孩子的自覺,可能她年紀尚小,也有可能是受到另外一個人格的影響。有時候她大大咧咧的和男生一樣。

  洗完澡,兩人稍微聊了一會天后,米蘭達就困頓地在自己床上睡著了。

  霍法則直直地躺在柔軟的被子上,頗有些不習慣床的軟度。屋外不知何時開始了刮風,并時常發出奇怪的嗚嗚聲。下面有一些不是很結實的塑料頂棚在噼里啪啦作響,這又不像是暴雨來臨前的風暴,這就是普通的刮風,卻又好像是某個人在哈哈大笑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九月一日。

  凌晨。

  米蘭達四仰八叉的躺在隔壁的四柱床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偶爾會有一兩聲夢囈。

  霍法看著自己的手表,表盤嘀嗒地響動。

  他心里數著時間,心想再過不久,麻瓜界中的德國就會閃擊波蘭。

  史上最恐怖的戰爭就會在這一刻,拉開序幕。

  突然,巴塞羅納尸山血海的一幕涌入他的大腦,讓他有些焦慮。他彈簧般從床上坐起,抱著膝蓋看向窗外的夜色。

  四面萬籟俱寂,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偶爾會有夜間裝貨的車輛從樓下跑過。那一瞬間的車燈會把霍法的影子投射在天花板上,拉長旋轉,然后消失,回歸黑暗。

  這一刻,霍法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絲毫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變。他似乎,并不能改變什么。

  就這么坐了不知道有多久,中途可能經歷了一些迷迷糊糊的夢境。

  直到米蘭達使勁地晃著他的肩膀,他才醒轉過來。

  “你就這么坐了一晚上?”

  黑暗中,米蘭達已經換完衣服了,她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霍法身前,問道:“沒睡好?”

  霍法揉了揉眼睛,看看手表。時間卻是早上6點半了。

  不知為何,外面陰風陣陣,黑得就跟夜里12點一樣。按理說九月的天,六點半已經全亮了。

  米蘭達把衣服遞給霍法,說道:“我們該去國王十字車站了,這里離那兒很遠呢。”

  “謝謝。”

  霍法接過襯衫,嘟囔地往自己頭上套。

  “這天氣有夠古怪的。”

  米蘭達坐在床邊,一邊往腳上套著襪子,一邊打著哈欠說道:“也不知道在車站能不能看見那位萬事通。”

  收拾完東西,霍法幫米蘭達拎了一個箱子,兩人匆匆地走出旅館,趕向國王十字車站。

  這個年代的倫敦是真正的霧都,兩人搭乘地鐵來到國王十字車站的時候。天色稍微放亮了一些,但依舊遍布著濃霧,道路模糊得就像海市蜃樓一般。

  “奇怪,我從沒見過這種天氣。”

  米蘭達抬頭說道。

  “你要變身了么?”

  霍法看著天,玩笑地喃喃道,變身是指米蘭達切換到她身體內的另一個人格。

  米蘭達凝重地搖搖頭,“這天氣有問題,米勒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安。”

  “你能和它溝通了?”

  “偶爾,特殊情況下。”米蘭達低下頭。

  “走吧。”

  進入車站后,這里忙得就和一團漿糊一般,無數行人比肩接踵。

  突然,米蘭達肩膀撞了霍法一下。

  “看。”

  順著她的手指,霍法看到了兩個修長的身影,在霧氣中朦朦朧朧的,大約是一男一女兩個成年巫師。

  那兩個成年巫師應該是送孩子來上學的,因為他們中間有一個細小的身影,女巫蹲了下來,不停的和自己孩子叮囑著什么。

  “看什么?”霍法不解。

  沒等女孩回答,那個細小身影一回頭,推開了自己的母親,眨眼間沖破了濃霧。

  霍法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哈!”

  一只拳頭沖出濃霧,在自己眼前放大,唰的一下停在了離霍法眼睛一毫米的地方。

  拳頭移開,霍法看見一個銀色頭發,擁有著藍色幽魂狀眼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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