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瞬間,一層肉眼難見的淡紫色把林夕附近的區域籠罩住。
林夕想都沒想就調動起玄霜領域把自己附近的范圍操控起來,那幾乎是一種本能。
直到過了幾息林夕才緩過神來,如果她還可以呼吸的話,想必此刻定然是大張著嘴巴急速喘息著,慶幸自己的死中得活。
林夕是靈魂凝成的肉身,之前一直沒事那是因為玄帝的肉身法體在保護著已經氣化的魂體,如今玄帝法體終于開始被煉化,如同充滿氣的氣球被人刺破,那么里面的氣體自然會四溢開來。
以林夕現在的狀態,如果一旦玄帝法體被煉化出一點缺口,那么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眼睜睜看著自己氣化的魂體在火眼里跑得到處都是,最后讓無業永火煉化成虛無。
試想一下,玄帝法體這么強悍的存在都可以被這永火煉化,何況是林夕才只是堪堪六星修行者的小小魂體?
差一點就被當成氣球給放氣的林夕縱然目前已經沒有了心臟,卻仍然有那種死中得活之后的心有余悸。
果然,那層覆蓋著林夕被氣化魂體的“皮膚”開始了一點點融化,而林夕除了要忍受那種常人無法想象的遍布全身的燒灼之痛,還要努力操控自己的玄霜領域。
到了這個時候林夕才發現,神馬都是浮云,那些自己一點點賺取和修煉得來的魂力才是她真正的財富。
那一層閃著水晶般剔透光芒的皮膚在一點點被艱難的融化,林夕發現,新的問題又出現了,縱然有玄霜太陰初星貢獻給林夕那樣磅礴的力量,可是自己卻是個只有六星的修行者,如同一個嬰兒即便是擁有上古十大神兵,可以發揮出的威力連十之一二都很難達到。
那么在完全煉化玄帝法體之前,可能她會因為精神力告罄而無法再支撐玄霜領域,等待林夕的依然是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這一點實在是太出乎林夕意料之外,她真的沒想到,世人都想要的石膚銅皮、刀槍不入有一天竟會成為她求生路上的一把利刃。
無奈,林夕只好努力把自己撐起的領域一點點縮小,減少自己的消耗,然而和她正源源不絕的付出相比,這實在是杯水車薪。
因為林夕此行是使用的度假卡,只要她選擇結束度假就可以離開無業火眼被傳送回曜玄,可是就這樣半途而廢她實在不甘心!
林夕咬牙苦熬支撐到現在,那層原本水晶一般覆蓋在自己身上的光膜已經開始液化,距離氣化和自己的魂體融合在一起只差一點了,世界上最痛苦憋屈的事情就是止步于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
而林夕現在正是面臨這樣的境地。
這樣的結果林夕無法接受。
那樣的痛苦她承受下來了,最后卻是因為修為太低支撐不住領域無法保護自己的魂體而失敗!
可是那度假卡既然醍醐只給了林夕一張。
這種卡片肯定是很難得到的。林夕做了那么多次任務,她也只得到過一張回溯卡,回溯卡的稀有程度跟度假卡這樣的橙色卡片是沒辦法相比的。
醍醐說過,他們三個只擁有曜玄的部分掌控權,可見度假卡這種玩意兒對于他來說應該也很難弄到。
醍醐可以用其他方法送自己再來無業火眼,只是勢必不能像用度假卡這樣悄無聲息,而且再來一次又如何?難道她就能撐下來了嗎?
難道一切努力也就全都白費了,包括之前承受的那些痛苦,全都是無用功,最最重要的是,經過這么久的耽擱,師父損失的魂血比阿梨給她報信的時候不知道又多了多少,那她此行不但沒能幫得了師父,等于反倒是間接坑了師父一把。
叫林夕怎么甘心呢?
屋漏偏逢連夜雨,似乎林夕此次之行功敗垂成已經是必然的結果。
因為本來已經處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火海中林夕變得異常敏感的第六感居然在提醒她,有人正在緩緩靠近。
須臾,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現在熾烈的火海中。
“倒是個狠角色,為了煉化自己的業障因果,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男人旁若無人的喃喃自語。
林夕沉默。
她無法不沉默,因為現在她就是一個混沌狀態的物體,玄帝的那層水晶皮膚都已經被徹底液化并且正在開始氣化,林夕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只是大概還有個人形的一團似水非水似霧非霧的怪物。
若是沒有那能瞬間奪走普通人性命的熊熊大火,此刻就算是來個三歲孩子都可以輕易取走林夕這條性命。
黑衣男子繼續輕聲呢喃著,似乎聲音里充滿了憐惜:“你也別怪我,財不露白,沒有人看見那樣一件神器還能忍住不出手的。”
火海中那灘人形似乎猛然一震,想要準備逃跑,黑衣男子臉上閃過一抹獰笑:“呵,想走?走得了嗎!”
他口中說話手上其實一直都在忙活,話還未曾說完,一張淡藍色火網已經對這林夕兜頭蓋臉罩下來。
看見女人已經被自己的那張冰藍火網籠罩在內,黑衣男子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
“九焚冰焰”雖然現在還只是第八重,可是借助這里的無業永火完全可以把那個女人徹底煉化,一旦她身死,這種領域攻擊會玲她身上所有藏匿的寶物都無處匿形。
其實他要的也不多,只要有那件披風就足夠了,那件披風再配合他的極瀾寒焰就可以保證他一直走到無業火眼真正的中心地帶去,到那個時候他的極寒道紋就可以徹底被淬煉激活,而九焚冰焰領域也會大成!
這個不知身份的女人,就是天道送到自己身邊來助他的人。
一旦自己擁有道紋,又徹底掌控九焚冰焰,荀帝必定會對自己高看一眼,他成為荀帝座下九焚部圣子就十拿九穩了!
修煉到這種程度的人,沒有幾個不是當機立斷的,淡藍色火網之內一件黑色斗篷突然憑空出現,絲般順滑,濃黑如墨中卻又有華彩隱隱,它靜靜懸浮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擺出臣服姿勢,像是等待著主人將它穿在身上去征戰四方。
連顏色都是我最中意的啊,心想事成的黑衣男子唇邊終于還是忍不住綻放出一抹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