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十娘外表雖然看起來是個雙十年華的美貌女子,可實際上已經八十多歲,因此開始的時候并不在意。
一塊瓊瑰玉而已。
布置某些防御法陣會需要這種材料,只是要說稀罕到需要跟人這樣搶奪倒也未必。
而且這塊瓊瑰玉的確如伙計所言,質地并不好,用來不知法陣達不到最高效果。
只是那頭戴冪籬的姑娘冷言冷語,明顯是在針對兒子,自己的娃當著面被人家給欺負了,汪十娘心里有點不痛快,正要開口說話,卻被兒子一把拉住:“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一塊瓊瑰玉而已,不值當去跟她爭執,咱們再去看別的。”
伙計也沒想到,明碼實價竟然還有人主動往上加價的,頓時大喜過望將那塊瓊瑰玉包好了交給頭戴冪籬的女子。
等到冪籬女子付完靈石拿著瓊瑰玉追到二樓的時候,林夕正在看一根得自虎紋麟蟒身上的蟒筋,這是根起碼超過五百年的虎紋麟蟒筋,足有成人拇指粗細,蟒筋三米多長,根部最粗壯的部位已經變成金黃色,而在這金黃色中隱隱帶著一絲血紅。
這是一只即將蛻皮成蛟蟒的大家伙!
這種東西用來做鞭子類的法器以及弓弦、腰帶絲絳都是頂級的選擇。
“這位公子,實在是抱歉,您想要買的是目前本店里這三根虎紋麟蟒筋里面成色最好的一根,您看看,這是頂級的黃金血啊,九百塊下品靈石絕對不能少了。”
“九百靈石?果然便宜,這根虎紋麟蟒筋我要了!”
汪十娘抬起頭,果然又是那個頭戴冪籬的女子。
雖然說兒子已經通過神識告訴她,只是看看這個女子會不會過來搶買,并不是真的想買這根蟒筋,但是一想到原本整個凌洲府修士見面都要給三分面子的陸氏家主夫人和少家主,如今卻落得隨便誰都敢來踩一腳的地步,汪十娘心疼兒子之外還有更多的惱怒。
自從兒子法相被吞,他們母子被陸昀從主脈遷出之后,汪十娘已經看到太多的翻臉無情和落井下石。
只是家族內部的拜高踩低她理解,一來平日她掌管家族庶務難免會跟族人有一些利益上的沖突,二來那些人也是借由難為他們母子向陸昀這個家主擺明態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是貌似跟外面的人沒什么關系吧?
更跟這個陌生的冪籬女子沒什么關系吧?
母子兩個忍著氣任由冪籬女子一件件把自己看中的東西買走。
期間汪十娘真的有幾次忍不住想要爆發,卻都被林夕阻止了。
林夕從憤怒到淡然,拉著汪十娘依舊到處閑逛,偶爾會打聽一些東西的價格。
當然,每次都是林夕在跟伙計商量價格的時候冪籬女子就會乘著雙方還沒徹底敲定時橫插一腳把東西買走,而她身邊那個一襲青衫的男子很少說話,只是一直跟著她,始終默默站在冪籬女子身邊。
但是青衫男子那一身卓絕的氣勢,絕對不會有人眼瞎把他當做少女的跟班。
逛了三十多家店鋪之后,林夕突然對著少女的方向咧開嘴巴笑了。
“走吧,咱們回去,明天再接著逛。”
的確,三十多家店鋪逛完,小一天已經過去了。
夜幕低垂,繁星點點,那些店鋪門前的五色晶沙竟然比天幕上的星星還要異彩紛呈。
林夕和汪十娘自然是顆粒無收,而冪籬少女滿載而歸,足足花去了幾萬塊下品靈石東一榔頭西一斧子截胡了林夕要買的各種各樣的物品,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剛好有用呢,還是只是為了拿錢砸人。
反正看冪籬女子像是完全不在意那幾萬塊靈石,就跟家里開著礦還養了十欄大肥豬一樣壕無人性。
回到租來的臨時洞府里,汪十娘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那個小賤人!”被人這樣針對,就算再好的修養,也要爆粗口罵人了。
林夕呲著牙露出陰險一笑:“娘,我已經差不多能猜到她的目的了,明天就可以見證。”
林夕看著貔貔依舊睡得死豬一樣,甚至嘴角還流出一條晶亮的涎水,哎,真是個幸福的家伙啊。
想到在木葳星同樣因為進化而陷入沉睡的雪雪,林夕忽然有點想她。
第二天,一再保證自己肯定會平安歸來的林夕獨自去了坊市,留下汪十娘在洞府里打坐修煉。
林夕繼續閑庭信步一般到處閑逛,包括昨天她曾經逛過的一些店鋪她也不厭其煩又走了一遍。
很快,冪籬女子再次入跗骨之疽一般跟上了她。
毫無疑問的,林夕選的東西又有兩樣被那女子搶購走了。
林夕淡然而笑:“真有靈石啊美女。”
冪籬女子冷清的哼了一聲:“的確有。”
“但愿你的靈石一直都這么多。”
說完他抬腳邁步又進了一家店鋪。
這是一家門面不大的小店,出售各種陣盤、陣旗以及相關材料,還有各種陣法書,當然,林夕進來的主要目的是,這里還銷售覺醒法相的相關材料,總之,這是一家與陣法有關的小店。
林夕看見里面展示柜里面琳瑯滿目的商品,尤其是當她看見在一個星星草編織的盒子里面竟然放著三個血紅的犀角時,眼睛頓時放射出光彩來。
“伙計,這個…”
只是還沒等她開口發問,緊跟在她身后的冪籬女子已經搶先說道:“這三只犀角我全都要了。”
伙計一臉懵逼。
一般人都會問一下犀角割取的時間吧,再說,買也是買一只啊,難道這是個大家族或者宗門子弟,他們要組團覺醒?
原本最新鮮的犀角是兩個月以前割取的,售價最貴,八萬靈石。
而左邊那只是前年割取的,價格最便宜,一萬靈石就可以了。
只是那女子既然連價格和年份都不問,那就全都算最高價好了,難得碰上這樣的土豪。
女子一聽每只八萬下品靈石,三只犀角竟然要二十四萬,頓時臉色一黑。
這有點過分了吧?
她想要買走最新鮮的那只,可是看著旁邊難得變了臉色的某渣男,頓時肉疼之感盡去。
站在女子身邊的男人竟然開了口:“伙計,你這么做就有點過分了,誰都知道,犀角越新鮮才越值錢,你家這三只犀角明顯年份不同,你怎么敢賣出一樣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