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山看起來有點兇惡,無論是頭發還是眉毛都有些略微發紅,而且一張國字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臉頰一直延伸到脖子。
那是一只跳豹給撓的,那次狩獵,鉆山差點回不來了。
是當時的族長巖蛟救回了他。
每個部族的族長,必須都是個身先士卒的勇士,這是他作為全族地位至高者的代價。
林夕其實蠻喜歡這種模式。
比起后世那些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的統治者,部族的族長無疑更加名實相符。
并非人人平等,想要特權想要封妻蔭子、福延百世,那你就要真刀真槍的去拼,去殺。
講真,就算是在人際關系日益冷漠、現實的今天,人們也依舊崇拜強者。
所以勇猛兇悍、殺伐決斷又有情有義的火巖蛟,一直都是鉆山的偶像。
劇情里,他始終都很維護委托人,并且對那個什么火神的使徒嗤之以鼻。
因為跟那小子一同狩獵,有危險的時候他從來都是縮在后面,安全無虞的時候他又比誰都蹦跶得歡實,占尖取巧,獐頭鼠目,除了那會冒火的東西和會突然發光的黑塊塊之外沒一點真本事。
雖然鉆山很是勇猛,但是好虎難敵群狼,最后他也被炎虎部的人殺害了。
鉆山兩步跨進屋子,眼睛里燃著怒火。
他們出去狩獵,回來就聽說小君被巨牙羞辱的事,氣得鉆山頓時跑去智者家里準備好好教訓那狼心狗肺的小崽子一頓。
結果人家似乎知道他要去找麻煩一樣,竟然要巨牙裝病,為了逼真,連巫都給請過去了。
鉆山自然不好再說什么,看著那小崽子裝得小臉比炎虎部那個叫青杏的小騷娘還要白,疼得哼哼唧唧,鉆山扭頭就出了智者的院子。
真特么能裝!
林夕:并沒有,他是真疼。
鉆山一口惡氣堵在心里發不出去,感覺要憋得吐血了。
他將兩條烤好的野豬肉放在石桌上:“揍了火石蜥兩拳,他給了兩條肉,早知道一拳一條肉,我就多打幾下了。”
鉆山甕聲甕氣的說道。
好人吶!
林夕心里熱乎乎的,史前人類就是淳樸,夠意思!
“小君,莫怕,有我鉆山一口吃的,就有你跟君婦一口吃的。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說,莫要去找巨牙那個畜生。”
他這么一說,林夕心中靈機一動,還真有事要用到他。
林夕覺得,這個晚上自己這間遠離部族中心區域的破泥屋是絕對不會消停的。
鉆山也算部族里面的勇士,有他給自己做護法,她盡可安心給自己的腿做手術。
時間拖得久了,落下殘疾就不好了。
“鉆山,你今晚在我屋子門口幫我守一晚吧,我撞傷了巨牙,估計他不會甘心。”林夕說道。
鉆山自然一口應下,決定直接不走了。
林夕說道:“若是知道你在,他們帶了許多人我們還是要吃虧,你現在且歸家,待得天黑透了再悄悄的來。”
“成。”鉆山點頭:“我假裝去找桑草。”
林夕有點囧。
史前人類什么都好,就是這方面太奔放了,不管是為了繁衍亦或發泄,他們無論男女,都可以把這些事情明晃晃拿出來討論。
等到鉆山出去了,林夕開始給苦蕎做手術前的特訓。
苦蕎雖然說做了十多年部族的君婦,但是仍然是需要勞作的。
女性一般都是去窯廠打雜或者是去部落附近采集以及分解那些男人們打回來的獵物、硝制毛皮等等。
所以當林夕說出要自己縫合傷口的時候,她開始的確很驚訝,得知巫根本不給自己兒子好好醫治的時候,苦蕎的臉色暗了暗,一口應承下林夕的要求。
其實苦蕎是個膽大心細的女性,只在林夕最開始割開傷口的時候面對噴涌而出的鮮血有片刻手足無措,然后就開始按照林夕事先吩咐好的有條不紊將準備好的東西遞給林夕。
如果不是依靠精神力可以內視,林夕一個零基礎的菜鳥指不定給自己的縫合手術做成什么德行。
事先已經給自己做了局部麻醉,林夕在傷口周圍快速連點幾下穴位止血,然后開始清理、消毒。
其實這些史前人類挺有意思。
像他們很容易就相信左霆真的是火神的使徒一樣,苦蕎對于林夕拿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沒有一點訝異。
不知道是因為經常處理那些鮮血淋漓的野獸或是自己的身份是她兒子還是因為部族里女性習慣服從男性,總之她看起來非常平靜,林夕事先準備的說辭一點都沒用上。
由內而外,細細的縫了三層,最后再把皮膚表面縫合。
期間外面果然傳來“乒靈乓啷”的打斗聲,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屋子里緊鑼密鼓進行手術的母子二人。
林夕抬頭看著苦蕎,她滿臉沉凝肅穆,如同在完成一件異常神圣的祭祀般。
由于林夕是生手,就算是有精神力這個作弊器在,依然縫合得很是緩慢,縫到最后一層的時候麻藥漸漸開始失去效果。
林夕硬是咬著牙齒一針針縫合完畢。
看見兒子額頭上豆粒大的汗珠不斷滾落,苦蕎眼睛里盛滿了心疼,但是依舊是一言不發。
她的記性極好,林夕只說過幾次,那些從沒見過的東西她幾乎分毫不差按照順序逐一遞給林夕。
看來,人家能成為族長的專屬女人,成為一個部族的君婦不是沒有道理的。
見表面縫合完畢,苦蕎又遞過來消毒藥棉。
林夕利落的消毒、消炎,然后將刀口用消毒紗布和繃帶仔細包扎好。
林夕長出了一口氣,可算完成了。
雖然傷口麻醉效果消失,疼痛越來越甚,可這種程度的疼痛對于林夕來說還真是小兒科。
總算是完成了最艱難的一步,想帶領部族強大就必須要做族長。而每一任族長,都是打出來的天下,即便是世襲的位置,你表現太差的話,智者和巫照樣可以帶領部族彈劾你。
所以委托人絕對不能是個跛子。
“鉆山!”見外面久久不再有動靜傳來,林夕叫了鉆山進來。
他身上的獸皮衣看起來臟兮兮的,左膝蓋上有一小塊擦傷,不過看他略有些赤色的雙眉得意上揚,林夕就知道,他贏得一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