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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月進屋就拽她生的那個蹣跚走路、又在打掃衛生撿橘子皮的兒子,楚亦鋒在拽她。
小龍人揚起胖乎乎的小臉兒,擰著小眉頭在看他麻麻。
他麻麻歪頭擰著小眉頭在看他粑粑。
二樓房間…
“干嘛啊?”
“你跟軍輝眉飛色舞的聊什么呢?”
眉飛色舞?
楚亦鋒這開場白實在太挑戰畢月脾氣,氣人回道:
“有那么夸張嗎?我還沒完全外放。”
“你?!”
“明知道我是去還人情了還找茬?走路不說話還哭啊?瞅瞅你用那形容詞。”
楚亦鋒冷著臉掰扯道:“你倆什么關系?還非得說兩句?是我找茬嗎?你不是去找他媽,怎么最后成了你倆談天說地!”
還行,沒說談情說愛。畢月很干脆:“朋友關系,怎么不能說兩句了?”
“你倆什么時候成朋友的。你是我媳婦,我跟他也認識十幾年了怎么不知道?”
畢月來氣:
“神交,咋的吧?你這人真莫名其妙。
市場經濟了,除了你和自家人,我就知道跟誰談錢過錢都難,不信你出去借錢試試。
可人家軍輝在他媽給我辦理貸款的時候,就敢打保證撩話,說我一定能還上,幫了多大的忙?
就這份信任,不該是朋友嗎?你心眼能不能大點兒?”
楚亦鋒嗓子眼冒火,還沒怎么著呢,就開始看他不順眼嫌他心眼小了。
脫口而出低呵道:“那是信任你還錢能力?你智商呢?那是為你這個人!”
畢月手癢。
多大個事兒呀,說的上綱上線了。
男人是不是愛賽臉啊?越哄脾氣越大。
從下了火車就開始哄,比哄孩子們還費勁。到了賓館差點兒沒被折騰散架子了,怎么的,只頂半天事兒啊?
畢月不管了,楚亦鋒他能消化就自個兒消化,不能消化拉倒,再不哄了。
“我要跟他有什么,但得動一點兒心思,我能報警?
我今天多聊了幾句,就覺得自己當時有些過分。
不處對象就不處對象,為人怎么那么死性。當時好好拒絕就得了。
你們這撥大院子弟多要面子不知道嗎?我給人弄派出所去了。
再看看人家軍輝,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無論他現在心里怎么認為我的,事實結果幫了我,這你得承認吧?
我覺得說對不起太矯情,多聊幾句過分了嗎?
我跟他嘮會磕就成了干啥對不起你的事兒啦?
你才沒智商,給我在屋里醒醒吧!”
畢月說完轉身就走。
楚亦鋒站在屋里,臥室門大敞四開,被氣的緩不過來,聽到樓下畢月哄孩子們的聲音,他更透不過氣。眼里沒別人了,除了孩子就是孩子!
“兒子,不能再收拾了。那行,你撿,撿完扔垃圾桶里。”
“啊不不不不不。”
“那行,不扔那里,扔廚房行嗎?你不可以扔到奶奶床下面,藏起來會長毛的,長綠毛,變綠毛龜,晚上出來抓走你。”
小龍人橫著身子,顫顫巍巍躲開:“啊不不不不。”
“走,跟媽看姐姐搭積木。哎呦,楚棲梧,你長大了要去掃大街啊?再不聽話我…兒子,你聽媽話啊?”
楚棲梧要煩死畢月了。孩子急的不行,著急走腿腳又不利索,左腳絆右腳當即就是一個跟頭。摔了也沒真哭,一張胖臉兒糾結要命的表情:
麻麻,求你快去看姐姐吧,我只是眼里揉不下垃圾而已。
畢鐵林笑了,一把抱起小龍人,連親了兩口:“瞅瞅你媽,要煩死我們了是吧?”
門響,畢月回頭看了過去。
先是楚慈和狗蛋兒倆半大小子回來了。一聽倆人說那話就知道野出去滑旱冰了。
緊接著院子里也有汽車動靜。這是大姑姐三口人也到了。
然后就是拎著皮包進屋的張靜安。
“你們怎么都趕在一起了?”
楚亦清進屋指著畢月:“畢老板,你瘦的挺快啊。”
王建安換拖鞋時就沖畢月豎大拇指。
畢月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幫王昕童摘帽子手套。
狗蛋兒一把拽住畢月胳膊:“姐,姐你去哪了?咱舅說…”
“別聽他說。老弟啊,你咋好像長個頭了呢。你跟楚慈站一起我瞧瞧。你倆去哪滑冰的?啥時候有旱冰場的?”
狗蛋兒有點兒緊張沒回答。他這親弟弟還不如楚慈更了解姐姐。
“就咱倆去那舞廳旁邊,新開的。”
“哪天帶我一個哈。”
王昕童跪在沙發上,指著窗臺上的大兜子:“舅媽?那是給我的嗎?巧克力!”
“對對。來看看我都給你們買啥了。”
只差楚鴻天就全部到齊了,客廳中間再打開兜子分發禮物,任楚家小樓面積大,也一時有些人滿為患。
像畢鐵林這種都躲開了。他站在酒柜那,假裝開酒柜挨個看酒瓶子,實際上在觀察里面擺放的全家福。
那就是亦鋒的叔叔吧?長的真是一表人才,唉,可惜英年早逝。要是這位沒犧牲,是不是也能給楚家增不少分?
王建安和畢成拍著肩膀坐在沙發說話。王建安真覺得畢成好像換了個人,挺真誠夸獎道:
“跟你姐出去一趟,不像剛走出校門的人了,完全脫胎換骨氣場強了。”
畢成穿著白色帶藍條紋樣式的羊毛衫坎肩,里面是深藍色襯衣扎著棕色領帶。被夸獎,一說一笑十分謙虛,時而左手攥拳放在唇邊淺笑,襯衣袖扣熠熠生光。
你看有多少人都自個兒找地方躲開了,但大家伙還是感覺像轉不開身了似的。
因為你擋不住有剛會走幾步的倆胖娃娃。
這倆小家伙出場陣勢才浩大呢。小溪是需要扶著小車子才能走幾步,別人都得躲著她。
小龍人倒是比姐姐腿腳利索點兒,可他走兩步一摔,摔完還討厭任何人扶他,連喊再叫的爬起來。
都無行為能力人了,你就別添亂了唄,劃個圈兒好好玩耍得了。不的,倆小家伙哪有熱鬧往哪湊,誰拿出啥都得先讓他們看一眼,不給看,不告訴那是啥,那就不行。扯嗓子啊啊大叫。
用劉雅芳笑瞇瞇進客廳的原話就是:“哎呀媽呀,要炸營了。”
到底更炸營的事兒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