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這姐她可不敢要。
梁吟秋可真行。
騙她,剛當了幾天婆婆,不得不叫聲媽,又開始拿她不識數了是吧?
畢月那一臉氣憤難當,楚亦清看的一清二楚,心下無力。
楚亦清也是第一次主動抓緊時間該干嘛干嘛,而不是別人來配合她的時間,就怕畢月嗷嗷喊幾嗓子后調頭就走。
她弟媳,她承認,弄不住了。
從兜里趕緊掏出紅色請柬,往畢月的方向推了推:
“這是市政府的邀請函。今天下午兩點,幾塊地同時拍賣,做生意就要有做大的決心,明白嗎?”
畢月回眸看到那眼熟的請柬,極快的眨了下眼睛,立刻將包間的竹子門簾放下。
楚亦清松了口氣。
還算識時務,懂點兒事了,最煩又窮又橫又瞎要強的:
“相中哪塊地了,別等,機會不等人,拍下來先屯手里,等你生完孩子有精力再說。分包出去都能掙一筆。至于資金方面…”
畢月轉身間也打開皮包:“你先別著急說錢啊?”
從里面拿出大紅色請柬揮了揮,一臉逗你玩的神態,嬌俏一樂道:
“知道誰給的嗎?你前夫。”
“你?!”楚亦清不可置信的望著畢月。
就這不可置信,刺激的畢月立刻由笑轉為寒著一張臉,直視楚亦清的眼底咬牙切齒道:
“聽說我改口叫媽了是吧?你就以為能一筆勾銷?
罵我父母,我退一萬步,當你有自信我進不了你楚家門,當你沒教養,所以你才那么猖狂地羞辱別人的父母。
楚亦清,如果說,那事兒叫耿耿于懷,讓我一見你心里就膈應。那你開車預備要撞我那一瞬,知道叫什么嗎?那叫犯罪預備!
你活的只有錢味兒,沒人味兒。
你媽那是長輩,就沖她是楚亦鋒親媽,她生他養他,耿耿于懷的事兒我放下了。
可你算老幾?
別太把自個兒當回事兒了,我畢月這輩子認誰都不會認你!”
剛才被前夫倆字刺激的臉色發白的楚亦清,瞬間又漲紅了一張臉,發現畢月要走,她趕緊站起身拽住畢月的胳膊:
“我只能說我當時確定你會停車,我…確實對不起了。”
“對不起?”畢月使勁甩開楚亦清的手:
“等你開車拉著王昕童,我也來這么一場,我確信也撞不到你兒子,你看怎么樣?
事后老娘也拿著十萬二十萬的,給你個破請柬,買你個低頭,你看怎么樣?
楚亦清,往自個兒身上聯想聯想,有些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不過對于你來講,或許到的那天也是好事兒,你就能有點兒人味兒了,你就知道你對我到底干了什么惡毒的事兒!”
楚亦清瞬間像是站不住了,向后踉蹌了兩步。
她自個兒都不清楚為什么,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淚眼模糊的看著畢月:
“沖小鋒,只聽我說五分鐘,行嗎?
畢月,不提過去種種,就說你給我的感覺。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不滿二十歲。
十九歲的姑娘該是什么樣?還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姑娘。
你自己說,接人待物應該是什么樣?
可你呢?見我時,眼中沒有驚慌,沒有懼怕。
如果我沒看錯,那不是窮橫的倔強,你當時眼中居然是不屑。
這不是一個正常那個歲數的反應。
說實話,我踏進病房和你對視那一眼,你那警戒的狀態,和不過如此的眼神,刺激的我火冒三丈。”
這話說的畢月心里一咯噔,也讓她邁步的腳一頓,卻沒有回頭。
楚亦清稍微平靜了些,又重新坐在茶桌前,看著畢月的后背繼續道:
“你剛才說了,換位思考。
如果當時車里是王昕童…我思考了,所以今天讓媽約你出來道歉。
別怨她。
那請柬也不是收買你,不是在為我做錯事兒補償怎么樣。
談不上。
你一輩子不認我這個姐姐,那是你的自由。
說白了,我弟妹那個身份無論誰來當,只要進楚家門了,
能幫的,你可以不接受,可我要竭盡全力。”
說到這一頓,不再是語速極快,楚亦清忽然一嘆,情侶叫歡喜冤家,可她和弟妹算什么。
“畢月,或許我們就屬于沒有眼緣的人。直到現在,你說你有耿耿于懷的地方,我也有。
你也換位思考下。
你弟弟有女朋友嗎?
假設你也欺負過這樣的弟妹,她該有的反應。
當你弟弟領一你這樣的姑娘,即便我們在醫院第一次見面不愉快。
可那姑娘要是敢跟你破口大罵,反應出乎你意料,并且做出的反應,還不符合她成長的背景和閱歷年齡,眼中裝滿濃濃的不屑,你覺得那姑娘對你弟弟是真心的嗎?
父母在婚姻大事兒退讓一步,那是因為在乎孩子的感受。
那女朋友這個身份因為在乎會什么樣?
會忍住難堪賠小心。不說忍打忍罵,最起碼不會我罵一句,你八句,擴大事情嚴重化。
我懷疑你的真心用心,越說越往你圖小鋒錢上扯,有錯嗎?
在當時的我看來,似乎不懼的前提,沒有顧慮的破口回罵,不在乎分手不分手,無所謂干起來會不會關系很僵,正常人只能理解為你對夾在中間的小鋒不在乎。
好,說這些沒意義了。
就說我的私心,就說你當時對我那種敵意,哪個當姐姐的想要個跟自己不對付的弟妹進門?
我手段惡劣,我承認,我這一向對對立面下手狠。
等有一天你也經商幾年,不,一年。
你要是慣性思維沒達到做事兒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你做不好生意,你會賠的土崩瓦解。”
“夠了楚亦清,我煩透你了!”
畢月邊氣哼哼的掀開門簾,邊擰眉邊小聲道:“嘚啵嘚嘚啵嘚的,不咬人膈應人。”
這態度讓楚亦清已經沒什么可說的了。
她歪頭看著窗外,連喝了一壺茶水,坐那勸自己:這是弟妹,氣死自己也是楚家人。
市政府大門口,畢成把領帶遞給畢月,用手抹了把腦門上的汗,又一伸脖子等他姐給系領帶,這玩意兒他一直系不明白。
“姐,你不是雇那個唐愛華了嗎?怎么不叫他一起來?
啊,他是副總,我啥名頭沒有。
你拿你弟弟當騾子使喚呢,哪有坑哪頂,忙的我嗓子都冒煙兒了。”
畢月沉默,被楚亦清攪合的心緒亂糟糟。
“姐?”
“哎呀!”畢月煩了:“姐什么姐。叫人來,連個巴掌大的地方都沒錢拍下來,讓人心慌跳槽啊?嗓子冒煙兒廢話還這么多。你等會兒給我學著點兒。”
畢月將她的皮包往畢成懷里使勁一塞:“走!”
畢成納悶:“你哪來的邪火啊?”摸了摸腦袋:“舅舅說啥刺激你了?”
進了會場,畢月成了月亮灣大酒店的畢總。
而意氣風發的楚亦鋒,在同一時間也進了會議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