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搞大人家的肚子?還是被設套?
這,這怎么不像他認識的楚亦鋒。
“你不滿意他找的?如果小鋒是認真的呢。
我覺得有些時候你應該放下成見,不是條件背景人緣情商,就能決定誰和誰在一起的,亦清你這點極端了。”
“極端?!”
楚亦清忽然瞪大眼睛,怒視汪海洋,就在這種怒視中,她居然抄起手中的酒杯,一仰脖,杯子里的白酒全干了。
雖然汪海洋極快地隔著桌子伸胳膊去擋,但是仍舊沒有擋住。
那可是白酒啊,杯中最少有一兩半,汪海洋有些擔心地看向楚亦清。
他怕楚亦清心情不好,再喝的這么急,即便一直是酒中女豪,酒量不錯,但這么個喝法也受不住,很容易喝多了。
而這極端二字,刺激的楚亦清又怒又氣。
該想起來的,不該想起來的,弟弟的糟心事兒,她的過去。
楚亦清用手背使勁抹了下嘴邊的酒漬,口紅又蹭到了她的手背上,她激動到忘了注意形象,氣憤的一拍桌子喊道:
“我極端?我是不滿,我是相當不滿!
你不要沒了解情況就信口雌黃。
我弟弟,我親弟弟,他找個那么個豆芽菜。
他找的人,是我們老楚家唯一的兒媳,關乎形象,關乎未來,關乎能更上一個臺階還是落敗。我能不急嗎?!
那死丫頭,眼珠子除了會剜會瞪,會耍點兒驢脾氣,上不了大臺面,不具備任何教養,連點內涵都沒有。
跟白雪,一天一地,人家是白天鵝,她就是臭水坑里的野鴨子!”
說到這,楚亦清還咬了咬牙,噴著酒氣用著怨恨的眼神望向汪海洋:
“我就不明白了,你們,你們一個個的,放著要背景有背景,要模樣有模樣,要真心有真心的姑娘不要,怎么就會找不值錢的女人?
就那樣雜草樣的女人,才能入了你們的眼?
是在我們這樣的女人面前,你們沒有自信?
就那樣的,什么東西都算不上的,你們是不是在那些女人身上能找到存在的意義啊?那死丫頭,麻煩倒是不少,一丁點兒本事兒都沒有!”
楚亦清這狠了狠實的話,與其說是在替白雪那樣的女孩兒叫委屈,不如說,這里面也有她。
因為當年,坐他對面的這個男人,就是沒要她,而是選擇最最普通的女人,過了很多很多年貧賤夫妻百事哀的日子。
汪海洋有些驚愕地回望楚亦清。
這咄咄逼人的氣勢,那咬牙切齒恨他入骨的模樣,他喉嚨動了動。
闊別很多年,原來亦清還放不下,原來這段日子頻繁見面,她淺笑言兮、落落大方的和他說話,一切不過是假象,實際上根本沒有忘懷。
楚亦清隨著這些質問,自己也喊的眼圈兒紅了。
她不明白,汪海洋一個,楚亦鋒一個,他們的擇偶標準,怎么就能那么惡心人?惡心死她了!
汪海洋平靜地告知道:
“亦清,我想說,緣分這詞,以前我不信。但是現在年齡越大,我越覺得這兩個字很強大。
緣分能強大到,連本人都不知道,解釋不清楚,為什么在那個特定的時間里,就非那個女人不可。
就不提我了,過去了。
倒是小鋒,他的事兒你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他是成年人,他要找什么樣的,他比誰都清楚。是他在選擇人生路,你作為姐姐,能輔助輔助。
我以過來人的身份看這件事情,那就是他現在眼中只有那個特定的人,其他看不到,沒娶到,沒盡力,他不會甘心。
你在做費力不討好的事兒,你明不明白?沒有人領你的情,著急也沒有用。”
楚亦清騰的一下激動站起身,揮舞了下胳膊打斷搶話道:
“狗屁緣分!你在說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那是我弟弟,我怎么就管的是閑事兒了?!”
猛然站起,腦子一暈,身體晃動了一下,可楚亦清心理明白得很,她覺得這話真就是狗屁。
敗給差不多的女人,或許她能勸自己沒緣分,這破詞真特么好用。
可懸殊那么大的女人,一個都不如她腳趾頭值錢的女人,敗給那樣的,想起來就窩火,想起來就窩囊。
那口氣,永遠上不去咽不下。
為什么會敗?
包括她弟弟楚亦鋒,跟瞎了似的,找個對親姐姐破口大罵,毫無教養的女人,狗屁緣分,就是特么的一個個都是狐貍精轉世。
楚亦清瞪著汪海洋,倔強地、不服輸一般地瞪著,可她瞪著瞪著,忽然拎起皮包,轉頭就走。
心里就一個想法,看見這些傻x就生氣。生氣就得走,要不然容易動拳頭。
激動,暴躁,且又暴露出不失率真的這一面,楚亦清看起來年齡變小了,沒了以往情緒全壓在心頭的理智。
可也因為楚亦清的這些種種表現,證明她喝多了。因為和她平常理智不屑多言的模樣,大相徑庭。
汪海洋嚇壞了,喝這么多,怎么能讓她一個人走,況且還開車。
汪海洋顧不上大廳里有沒有人能認出他和楚亦清,他追出去喊道:
“亦清?亦清!”
而楚亦清速度更快,關上車門就上鎖,她一腳油門踩到底就飆了出去。
汪海洋氣喘吁吁地兩手拄著膝蓋,看著車尾氣無語搖頭。
而開著快車的楚亦清,這么耍了一頓,心里卻更不痛快了。
她想起汪海洋當年跟著那女人走的場景。
又想起楚亦鋒也因為找了那么個普通貨色,當時在醫院,她弟弟,一直跟她很親的弟弟,就差動手揍她了。
當著畢月的面兒羞辱她。
現在要娶進門打她臉,逼她以后只要回娘家就得抬頭不見低頭見,還得跟罵過她的人說話。
楚亦清惡狠狠地自言自語道:“想進我楚家門?還想罵過我就算了?一個屋檐下生活?想什么呢,沒門!”
方向盤一轉,她調頭奔目的地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