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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五章 走不出去

  被談論了一中午的楚亦鋒,他哪能想到畢月現在都對他有點兒失望了啊?

  他此刻嘴里叼著一顆小草,正以臥趴的姿勢匍匐在地。txt80txt

  特種大隊嘛,哪里需要哪里去,不難的任務能找他們嗎?

  由楚亦鋒和陸擎蒼帶領的兩個小分隊,被飛機運到大南面,配合當地武警抓捕販賣毒品的。

  可是這都趴了半天了,口干舌燥的,販賣的還沒入境,連個鬼影都沒有。

  喬延遞給楚亦鋒水壺,小聲道:“給我留一口,我得給老陸留著。”

  楚亦鋒嫌棄地看了眼喬延。

  這老小子現在跟陸擎蒼比跟他好多了。

  喬延用胳膊肘碰了碰楚亦鋒:“我說,你不是說休假回家給老陸要劃拉個媳婦嗎?媳婦呢?”

  楚亦鋒啞然失笑。

  喬延用望遠鏡看了看遠處,放心了,繼續不放過楚亦鋒說道:

  “你逗老陸玩呢?一把歲數了,他嘴上說著不想找,心里不定怎么盼呢。”

  楚亦鋒噗嗤一下樂了,他摸了摸鼻子說道:

  “我還真給當回事兒辦了。但是我家那丫頭說了,她說話又給勁又不給人面子,沒什么好朋友,把主動要套關系的女孩子都給嚇唬走了,我去哪給老陸劃拉女的?”

  可見楚亦鋒剛才心情不錯憋不住樂,不是因為想象到陸擎蒼半夜三更想媳婦,而是想起他小媳婦了。

  他小媳婦當時擰著小眉頭撅嘴犟犟,大言不慚臉不紅不白的嚷嚷自己人緣不好,楚亦鋒怎么想怎么覺得可愛。

  “你家那丫頭?呵呵,我說,你那是什么稱呼?不知道的以為差輩兒了呢。”

  楚亦鋒抿了抿唇,抿緊嘴角露出一側的酒窩,想要讓自己憋住笑容,免得喬延笑話,停頓了幾秒才回道:

  “就是丫頭,那是我家大孩子。

  王大牛兩肘向前蹭了又蹭、蹭了又蹭,蹭到楚亦鋒近處:

  “隊長,有對象是什么感覺啊?”

  喬延和楚亦鋒互相對視一眼,笑話王大牛道:“你個青瓜蛋子!”

  “我要不青瓜蛋子,我問你們做什么?隊長,是心里天天刺刺撓撓的吧?”

  “我看你皮子刺撓。”楚亦鋒回嘴罵了句,才聲音有點兒縹緲的輕聲道:

  “什么感覺啊?大概是總會問自己,下一次能什么時候回去,想要有個歸期,有個盼頭。”說完就用阻擊槍看遠處。

  幾個人也瞬間不吱聲了。

  王大牛是想家了,喬延是也想那個她了。

  誰不想天天回家,誰不知道天天在一起好?

  可是都這么想,誰還當兵?

  楚亦鋒低聲極快道:“3號入口有情況。”

  附近的幾個人立刻眼睛冒綠光。龜孫兒們,可讓老子等慘了。

  軍輝說,他要請畢月和梁笑笑吃飯,他要找新鮮地兒,他們仨去嘗嘗鮮,可是他沒做到。

  三天時間里,他都沒在畢月的面前露面,被別的事兒絆住了腳。

  像楚亦鋒一樣,楚亦鋒是利用要走的那一上午,錯過和畢月約會的最好時機,連點兒悄悄話都沒說上,幫戰友媳婦和孩子送上了火車。

  軍輝是接到戰友來電,去了趟戰友的老家。

  他背著一位大娘上了車,住了院,交了錢,還熬的兩天兩夜沒合眼,因為他幫的是戰友的孤寡老母。

  軍輝的母親笑呵呵地和軍輝的父親說這個事兒時,爽朗的語氣中也帶出了一絲心酸、一絲委屈:

  “他爸,我住院都不一定能借上的輝子的力。就放這么幾天假,三天假期白扔了,每一天我都恨不得掰成八瓣,唉。”

  “他是軍人。我說,老伴兒,你要有覺悟,你已經比普通軍人的母親強多了。那是戰友情,應該幫的。”

  軍輝的母親不再嘀咕她的小心思,點點頭應和道:

  “是,我都懂,別跟我講大道理了,你這幾十年都這樣,我早就習慣了,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劉雅芳最近更是看畢月看的緊。

  一個是畢月前幾天病了,她得看著閨女吃東西。

  另一方面吧,她就是覺得她閨女別扭。哪別扭?發型?梳疙瘩揪了?所以才瞅著不對勁兒?似乎又不是。

  再一個她還想問問閨女,那天那個小伙子,在哪認識的啊?瞅著怎么跟閨女好像很熟似的呢?她咋沒聽說過。

  總之,劉雅芳幾次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不是因為她不想像閑嘮嗑似的打聽,是她家大妮兒根本就沒給她那個機會。

  總是在她走近時,想要跟女兒說點兒體己話的時候,畢月就會躲開。

  畢月都看在眼里,她也知道好幾次說自己累了,拒絕和她娘聊天,她娘都有點兒不太高興地離開,但她顧不得了。

  她現在控制自己別聞到什么怪味兒吐在家人面前,都忍的都好辛苦。

  昨天她娘做了道羊肉炒圓蔥,她從進了院子就開始往上反惡心,硬生生給自己憋的一腦門汗,到底偷偷的又吐了。

  “晴天,怎么樣了?”畢月邊將副駕駛的包扔后面,邊焦急道。

  “畢月姐,我還想著明天要給你打電話呢。”

  “恩恩,你說。”

  “現在出國難,難于上青天,這話一點兒都不夸張。我問帶我的李老師這些方面的消息,她說不行的。

  去年還好點兒,就去年那些人弄的,五花八門、使勁渾身解數,哭著喊著要出國。

  越是大城市越是這樣。

  你戶口還在京都,要是回東北,從那面走呢?不過不得等倆月啊?”

  “再等倆月?”畢月搖了搖頭。短期出不去還張羅這事兒有什么意義。

  就倆月,王晴天還覺得很難呢:

  “嗯,倆月也夠嗆。

  去年很多人打著進修、探親、外嫁,還有留學和外派的,表現都不好,今年被個別城市影響控制非常嚴格。

  你知道嗎?畢月姐,有人外派居然敢預期不歸,更有的是不少涉外的工作人員呢。趁著短期出國就失蹤了,這人就沒影子了。

  據說都著急去國外淘金了,削尖兒腦袋往外鉆。

  咱們這里,魔都,越是大城市越不好出去。

  你說掙再多,常年離開家人是不是也想家?有的人還屬于叛逃。

  今年出了各種規定,好像是各省各市的規定都不一樣,反正咱們京都有的人手續不過硬就走了,以前單位分的房子都給沒收回來了。”

  王晴天唏噓地說了一大堆。

  畢月這才直觀的認識到,改革開放改革開放,她正好卡在控制出國熱最嚴的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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