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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七章 兒女回歸,格局氣氛

  再看到她娘頭頂雪花膏瓶的樣子,臉上還沾有燃燒紙張的黑灰。

  她就納悶了,她娘咋就不知道個美丑呢?

  真難受,是發燒是感冒還是上火,那就吃藥,對吧?

  拔火罐子拔在腦門上,那帶著印子出門得多難看?

  飯店都是人,是點餐啊是看她?別以為她不知道,她娘得天天去飯店收營業額。

  但她沒說。

  畢月現在真心覺得,她和她娘沒啥可說的。

  就是飯店那一塊,她也暫時這個把月的認了,那錢不要了,反正確實不能讓他們手里沒有生活費,就當給的生活費用了。

  劉雅芳沒有聽到她閨女丁點兒反應,扭頭一看,畢月還要轉頭就走,趕緊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念給畢月聽似的,說道:

  “你爹,他可真行!

  給我踹這樣,他還來氣兒啦?

  一宿沒回屋。

  大早上的,開大門往死里咣當一聲,不往好槽子趕。

  咱家啊,再折騰兩天,我就得死過去!”

  這回畢月站住腳回嘴了:

  “他被你撓成那樣,咋面對我們?我都怕他沒地方可去。他上哪去,人家都得多瞅他兩眼,你咋能往臉上撓?啥叫不往好槽子趕?我們都不對,就你對!”

  “你?放屁!”劉雅芳用手肘拄床,氣急敗壞地指著畢月。

  畢月深吸口氣,對她擺手道:

  “對,我放屁。我不想大早上的跟你吵架。咱倆也少說話,省得你也生氣,我也鬧得慌。”

  “都能溜,都好個臉面!”劉雅芳啪啪拍了兩下自己的右臉:

  “就我,就我這臉是鞋墊子!我被閨女罵,被老爺們好頓踹,連個不字都不能說了,誰逮誰踩!

  我告訴你,大妮兒,將來你也有兒女,你…”

  “你給我站住?”劉雅芳又急又怒,騰地坐了起來,指著開門的背影,大喊道:

  “你能不能給我站住!我說完了嗎?你就走?!”

  我就不該來。

  畢月停下腳,對著院落翻白眼。

  她這不是欠得慌是什么啊?

  劉雅芳倒了口氣兒,捂著心口,這回還算有理智在,知道問那事兒得小點兒動靜:

  “你給我把門關上!”

  嘆氣都不足以表達畢月的心情。

  她依言關好門,但還是臉沖門的姿態,沒看劉雅芳一眼。

  “我問你,你上哪去了?別跟我撒謊說上課,還有什么跟那個姓梁的丫頭在一起,我們要是不找個遍,能找到楚亦鋒那去?”

  畢月沒吱聲。

  劉雅芳使勁砸了下床,砸的她頭上烀的雪花膏瓶子掉在了被子上:

  “問你話呢?你是想熊死我啊?”隨后話音兒一轉,又特惆悵道:

  “我這幾天啊,成宿成宿睡不著。

  你是個丫頭,你說沒影子就沒影子?

  你想沒想過我們會惦記?

  先頭瞎尋思,就怕你嘚嘚瑟瑟拿錢買地跟個二百五似的,再讓誰看見,跟上,別給你害嘍。

  那多少閨女小子的,說讓人害了就害了。外面沒有你想的那么平平安安的,你自個兒不知道?

  你說我能不那么尋思嗎?

  那楚亦鋒是軍人,誰能尋思他那么沒正溜,能攛掇你膽肥不上課啊?”

  “娘,你想說啥?!”不提外面不安全還好,一提,畢月更不打一處來。

  現在說惦記她了,當初給她攆走讓她死外面的時候咋不尋思這尋思那的呢?

  她娘以為那話說完就拉倒呢?知不知道那話扎心?

  這是她見識過市面,要是普通的農家女孩兒,被罵那樣離家出走,不被人害了也得被人騙了。

  劉雅芳顧不上畢月跟她是擰眉瞪眼的表情了,就像做啥偷偷摸摸的事兒了似的,先是尋摸了一眼院子,又用著極小的聲音,瞪大眼緊盯畢月問道:

  “到底上哪去了?”

  畢月平常音量:“周邊兒溜達了一圈兒。”

  “溜達?不上課溜達?!”劉雅芳點點頭,又勉強讓自己壓下氣,商量道:

  “行行行,我問你,你跟我說實話,跟那個楚亦鋒在一起,吃沒吃過虧兒?必須說實話!”

  畢月這回側低頭看劉雅芳了,這話問的她好心堵:

  “我就在你這吃過虧!”說完推門就走,這回無論劉雅芳怎么喊她,她都裝聽不著。

  大清早的,她飯還沒做呢,現在見到她娘就生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

  有時候一句話都不想跟她娘再說了,恨不得形同陌路才好呢。

  可有時候,比如剛才,她又真想再大吵一架。

  畢晟納悶地接過盤子,瞅了瞅盤子里的醬豬蹄,又歪頭瞅了瞅他姐,沒吱聲。

  畢月只盛了自個兒和狗蛋兒的粥,沒扯畢成。

  畢成端著筷子,看了看畢月,看了看直看他臉色訥訥不語的狗蛋兒,忽然覺得自個兒像個外人。而以前,以前都是他和他姐更好。

  挺生氣地對剛要喝粥的畢月吼道:“姐!”

  畢月夾了個驢蹄筋放狗蛋兒碗里:“吃,吃完趕緊上學去,別瞅熱鬧。”

  囑咐完小弟弟了,這才抬眼看大弟弟,還用著帶搭不稀理的態度說道:

  “大早上吃現成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你要真惦記娘,去吧,別吃了,把飯給她端過去,哄她吃飯。

  你也別上學了,出門找爹去。別只會喊我,我不該你欠你的。”

  畢成一倔答站起身,氣哼哼端著空飯碗去了廚房。

  而畢鐵剛此時坐在飯店的休息間里,頂著臉上三道血印子,正拿著一個田字格的本子,對著新華字典在認認真真地學字。

  他凌晨三點多鐘起來先量完玻璃尺寸,蹲屋里尋思了一會兒,左思右想覺得:

  管是干啥玩意兒呢,不能是念信都費勁的程度吧?

  這個清早不平凡,不平凡是在于兒女都歸家了,格局不同了,氣氛自然不一樣,楚家也是。

  楚老太太遞給楚亦鋒半拉咸鵝蛋,非常慈愛地小聲囑咐道:

  “吃,冒油的,可香了。”

  老太太覺得太壓抑了,她幾十年如一日的不喜歡這種飯桌氣氛,都不吱聲,不能吵吵把火說話啥的。

  所以前些年,她能折騰動的時候,她就回妹妹那呆一個三伏天。

  今天,格外的讓人吃不進去東西。

  那大兒媳,用眼皮涮大孫子。小孫子呢,也不跟他哥說句話,大天兒還起大早又走了。唉。

  楚亦鋒倒是淡定自若,該怎么著怎么著。

  中間電話響了,他對電話里說道:

  “嗯,姐夫,對,就給我找個工程方面的建筑師就行。不是我的事兒,是幫一個朋友的忙,我待會兒去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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