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未婚男女之間的事兒,麻煩就麻煩在事后。
事后就是成了,都得尷尬地躲躲閃閃擦擦洗洗,臉紅心跳適應一陣兒。
就更不用說這倆人沒成事兒,馬上就要成的瞬間被打擾了。
畢月呆傻地看著棚頂,她心口砰砰跳,最開始以為是楚亦鋒他爸找上門了,差點兒被嚇哭。
結果仔細一聽,聽到的是她弟弟在門外又喊又抱屈的,還聽到鄰居開門讓小點兒聲的訓斥聲了。
畢成嘚不嘚的耍酒瘋說了好多句,畢月聽的清,意識中卻不知道他喊的到底是啥意思。
要不說女人總比男人要好點兒,就像那地方冷不冷淡也沒人發現似的,男人就不一樣了,好使不好使一試就了然。
畢月啥事兒沒有,可楚亦鋒就不一樣了,他僵在那,一動不敢動。
畢月率先反應過來了,她不再盯著棚頂,而是低頭看楚亦鋒。
這一眼看的,她差點兒沒眼瞎。
她睡衣都在脖子處這堆著,褲子是啥時候被扒下來的啊?
那位嘴邊兒是她肚臍下面的痦子,從她這位置看,就跟那大腦袋在她的三角地帶似的。
楚亦鋒的兩條大長腿在床下面耷拉著,半個身子在床尾處趴著,撅在那,露大半個白屁股。
“哐哐哐”…
“姐,你別躲我,你給我出來!”
羅麻花兒哄畢成道:“你快小點兒聲吧,人鄰居一會兒出來削你。”又對著門里面喊道:
“姐啊?我小羅啊,快給他開門吧,成子喝多了,有嘛事兒讓我們進去說唄,我真是整不了他了,這影響鄰里鄰居的。”
畢月歪頭看窗戶框,兩手拽好睡衣,顧不上害羞和難堪了。
外面這還有要賬鬼呢,一會兒鄰居要是忍不了再報警,更熱鬧了。
畢月只那一眼后,再都沒敢瞅楚亦鋒。
她的大帥哥哥啊,手還掐在她兩胯那,盯著她肚子那處痦子傻一分鐘了。[www.qiushu.cc超多好]
從來不犯傻的人,僵在那一聲不吭,不忍直視。
輕抬了下膝蓋本想提醒楚亦鋒起來,結果…
“噢!!”
畢月急忙坐了起來,頂著漲紅的臉兩手一起去抓,但奈何楚亦鋒根本不配合,他捂著他的小弟弟滑下了床。
“你?你…你沒事兒吧?”
楚亦鋒光著屁股捂著小腹坐在地上,褲衩和長睡褲都在腳脖子處堆著,光著兩個腳丫子,他抬頭擰眉看著畢月。
即便此刻畢月下半身光溜溜跪坐在那,楚亦鋒也緊盯住畢月的眼睛不放,眼中蘊藏隱忍著沙塵暴一般的怒氣。
畢月吱吱嗚嗚,兩手緊著擺動解釋道:
“對、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楚亦鋒盯了十幾秒后低頭閉眼,深呼吸,他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緩沖著自己。
耳朵邊兒還聽著外面說家里是不是沒人的男聲,等他再抬頭時,聲音低啞的厲害:
“你蓋好被子,別出聲,別出來。”
說話間,他也站起了身,露出蔫頭搭腦的小弟弟。
楚亦鋒顧不上難堪了,一把拽起腳脖處的長睡褲。
連拖鞋都沒穿,光著腳,在畢月一眨眼的懵圈兒中刮出了屋,又甩手關上了臥室門。
風一樣的男子啥樣、他啥樣。
就路過客廳那么幾步的距離,他不僅扯住沙發上的格襯衣穿上了,還系好了衣扣。
“姐,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用…”大著舌頭還嚷嚷的畢成忽然啞了音兒。
楚亦鋒拽開了房門,眼中怒不可遏,根根立的毛寸頭發發際線青筋暴露,連句廢話都沒有,在畢成和羅麻花兒都瞪大眼的驚愕下,他對著畢成的膝蓋上去就是一腳。
當即踹的連扶住畢成的羅麻花兒,都跟著一起往后倒退,倆人差點兒退到樓梯口。
“你?你咋?”畢成被踢了一腳,第一反應不是急眼,而是想傻問你咋在這。
楚亦鋒兩手掐腰,光腳站在門口深呼吸,勃然大怒低吼道:
“跑我這撒酒瘋?你是不是欠揍?!”
畢成微彎著腰,有點兒迷茫地回道:“我找我姐。”
就這一句,楚亦鋒更生氣了。
喝什么多喝多?借引子耍呢。
這回改卷了,對著畢成的屁股上去又卷了一腳,嚇的羅麻花兒趕緊松開畢成本能地往旁邊一躲,他替畢成屁股疼。
“滾!你姐不在這!”
半醉半醒的畢成,確實沒到酩酊大醉的程度,可楚亦鋒不踹他了,他也差點兒腿一軟堆在門口。
腦子有點兒懵,心里還挺委屈楚大哥咋對他這樣了?為啥要揍他啊?反應不過來自言自語嘟囔道:
“不在這?難道在梁笑笑那?”
楚亦鋒伸長胳膊一指,指向無處可躲的羅麻花兒:
“給他拎家去!再敲門我踢死你們!”
就在要關門時,楚亦鋒又忽然回頭,小羅同學停下了哄畢成趕緊走的話,被嚇的一縮脖。
“送他回去知道怎么說吧?”
“啊?啊。”可小羅直到下了樓也沒明白是啥意思。
楚亦鋒站在臥室門口,對著穿戴整齊的畢月單手捂住額頭,無奈地嘆氣出聲:
“要不是他同學跟著來,我非得給他拽屋里揍一頓。”
畢月臉紅不吱聲,她能說啥?
楚亦鋒平穩了下心緒,無力地坐在床邊兒,畢月就半跪坐在他旁邊,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色。
楚亦鋒側過頭看眼前的姑娘,右手捧起畢月的臉蛋問道:
“你嚇沒嚇著?”
畢月…
后怕、唏噓的男聲,誠實地告訴畢月:“我都容易被嚇壞了,那咱這一輩子就完了。”
畢月表情有點兒復雜,尤其那完了倆字被楚亦鋒的表情和語氣烘托的,姑娘也不知道男人的身體構造,心挺大的,害臊的情緒里還有點兒憋不住笑。
“一下子就蔫了。”楚亦鋒沉悶地看畢月,眼中沒有色情,只有認真,建議道:
“要不咱再試試吧?有病得抓緊…”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鈴聲急促的在客廳響起。
畢月看著氣沖沖又摔門出去的楚亦鋒,終于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爸!我成年了,你管我回不回家呢?!”楚亦鋒一股邪氣從腳趾間到大腦,一把薅掉電話線。
進了屋,這次他情緒激動直奔大床,一把摟過畢月,對著唇就熱烈地親了下去,就在畢月被親的大腦缺氧,楚亦鋒松開了她的唇,胸膛起伏不定:
“走,穿衣服。”
“嗯?”
“找個風景宜人不受打擾的地兒!”
午夜十一點,灰色的轎車行駛在夜色中,飚出了京都城。
楚亦鋒落下了兩窗,低沉的男聲在車里回蕩: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島外打魚船,一片汪洋都不見,知向誰邊?”
夜風吹拂著畢月的短發,她瞇著一雙笑瞇瞇的大眼睛,手肘柱在車窗處:
“往事越千年,魏武揮鞭,東臨碣石有遺篇,自從認識了你,換了人間。”
兩手緊握住,回眸對視間,一個笑的露出了酒窩,一個嬌嬌俏俏地笑的露出了一排貝齒。
什么大禮拜就一天時間回不來啊?
什么畢月得約王翠花母女倆啊?
什么得去飯店啊?
什么畢成今晚這德行回家,家里能不能多想啊?
畢月全都扔在了腦后。
或許,談戀愛之所以美好,就在于傻氣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