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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八章 狹路相逢的大姑姐

  汽車引擎聲剛消失,劉雅芳就著急下地。

  她差點兒一頭朝下栽下床,踢里踏拉踩著鞋幫子拽開了屋門,沖剛送完楚亦鋒離開的畢鐵剛喊道:

  “你給我去把大妮兒找回來!”

  畢鐵剛無奈地貓腰拍手道:

  “你是要瘋啊是要咋地?能不能別一天吵吵把火的?

  你走出去溜達溜達,別老擱家轉磨磨尋思那些沒用的。

  成天喊啊!等鐵林回來了,這左鄰右舍的,得咋看他?都跟你丟不起磕磣。”

  畢鐵剛恨不得抓頭發。

  先是妹妹被人削了,離婚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勁兒呢。

  緊接著家里不招消停,媳婦閨女干起來了,就幾天時間吶,他天天頭昏腦漲的。

  他也一把歲數了,都消停點兒行不行?

  作,作吧,趕明兒都作死他就消停了。

  劉雅芳對畢鐵剛是又氣又沒招,這爹讓他當的,她可得好好活著,指著這心粗的玩意兒孩子都得丟嘍!

  越想越氣,歇斯底里扯著破鑼嗓子喊道:

  “你心咋那大呢?你閨女住在人家家里呢,你沒聽著啊?”

  “人小楚不是說了嗎?他媽他姐沒鑰匙,不能再那樣了,沒人上門罵咱孩砸!”

  “放屁!”劉雅芳瞪大雙眼:

  “我差他姐差他媽嗎?我差他!

  他不是有鑰匙嗎?

  什么孩子啊,大姑娘家家的,住人家成年小子家里了。

  也不要個臉了!

  還有大成,不是說在鐵林那對象家里呢嗎?都合起伙來騙咱們?你等他回來的,你要不動手揍他,我跟你沒完!”

  畢鐵剛幾步上前,扯住劉雅芳的衣服袖子往屋里帶,邊拽邊說:

  “就你這態度,閨女回來了,也得讓你再干跑嘍。你現在啥話都往自個兒家孩子腦子上安,不要臉那詞你也能罵出來?瘋了!還罵孩子缺心眼呢,我看你比誰都缺!”

  進了屋的劉雅芳,心口騰騰地著旺火,她急頭白臉掰扯道:

  “這畢月啊,白念大學了她!一點兒心眼都沒有啊,

  我算是看好了,人家給她賣了,她還得幫人家數錢呢。

  那跟我干架是啥好事兒啊?她跟人小楚說?我緊著往回找補。

  小楚要是回家跟他媽學呢?人老楚家更得拿她不當盤菜。不定心里怎么看笑話呢。

  還虎了吧唧的住人家里了。

  畢鐵剛啊,你能不能長點兒心?她不是你孩子啊?痛快麻溜給她拽回來!出點兒啥事兒,咱倆還能不能活啦?”

  畢鐵剛無語地深呼吸,誰學的挺細的?是不是你拽著小楚那孩子一頓巴巴巴的?這功夫又開始怪閨女了。

  他擰眉道:

  “我說你一天竟瞎咋呼,你還不信那個邪。

  小楚說的多明白?你聽不懂話啊?讓大妮兒也喘口氣,他好好勸勸的。現在回來了,你倆也得扭頭別棒。

  正好這幾天買地,他跟大妮兒一起跑跑證件啥的,回來了,擱大院兒住。那話啥意思明不明白?

  非得給你下保證啊?你咋就能把倆孩子往不好道尋思?”

  聽到買地,到了(liao)買了,劉雅芳眼里噴火。

  還她不往好了尋思?她家這虎老爺們是真虎啊!那男人都啥樣不知道啊!

  實際上,畢鐵剛心里也挺含糊,為了給自己怕閨女甩臉子不敢面對找借口,又繼續犟道:

  “知道了知道了,待會兒晚上放學我就叫大成去叫她。你當她還是三歲孩子?用胳膊一夾就能跟著回來?我說,她得聽算吶!”

  劉雅芳一屁股坐在床邊兒。是啊,不聽話啊。小孩伢子還得過來那股勁兒才回家,這不就是慣的嗎?

  她都告訴飯店錢她要管了,她那個犟種閨女連點兒反應都沒有。

  管錢,她得去飯店。把著點兒關。

  那地砸手里就砸手里吧,別再連點兒過河錢都沒有了!

  畢月仰躺在椅子上,張著嘴,任由醫生拿著小鏡子在她嘴里捅來捅去,碰到痛的地方了,疼的她右腿一打哆嗦,條件反射跳動了下。

  楚亦鋒彎腰坐在一邊兒,溫熱的大掌緊握畢月的左手,皺著眉頭看了眼醫生:

  “你輕點兒。”

  牙科軍醫很無語:“挺能忍啊,上下挨著三顆壞牙。你后面那顆牙,必須得先吃消炎藥,然后才能拔。過個三五天再來一趟。”

  楚亦鋒看了眼醫生正在準備麻醉針,他趕緊用手拍了拍畢月的腦門,心疼地小聲埋怨道:

  “是不是傻?就那么強挺著?你是笨蛋嗎?有病不抓緊來看。”

  畢月后背都是汗,剛才她疼的直緊張。大大咧咧含糊回道:

  “沒事兒,你在,我哪都疼。你不在,我啥都能挺。”

  說完了,她自個兒也是一愣。

  這算不算情話?

  臉色微紅,睫毛扇動了下,沒好意思看楚亦鋒,而是裝作剛才那話不是她說的,看向男醫生后背。

  楚亦鋒確實有點兒埋怨遷怒了。他聽完畢月這話,拽緊女孩兒的手:

  “回回見你,回回來醫院看病,就沒有一次你是好好的。不行咱倆結婚吧!”

  這回不緊畢月嗖地轉過頭,就是男軍醫也無語回眸。

  這倆人旁若無人膩膩歪歪的,怎么還在這地方求上婚了?

  畢月…誰家求婚不帶好氣兒地求啊?瞪了楚亦鋒一眼。

  楚亦鋒正撓頭不已想再說點兒什么時,有人打開了診療室的門,還有罵孩子的聲傳來:

  “不行!你今兒必須得拔牙,我讓你睡覺含糖,這回長點兒記性。”

  就是這么巧,楚亦鋒聽到男童激動地喊他舅舅,瞬間嘴角上揚,松開了畢月的手,起身抱起跟小肉球似的王昕童。

  楚亦清愣住了。

  猛地發現弟弟在京都出現了,就突如其來的站她面前,她像是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了。

  畢月躺在治療椅上,壓根兒就沒動地方,只用大眼睛斜睨楚亦清。她等著瞧熱鬧。

  楚亦清拍了下跟楚亦鋒又摟脖子又親的王昕童,眼神發直看了眼她弟弟,又低頭看了眼躺那的畢月。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楚亦鋒將王昕童放下,沒先回答他姐,而是拍拍小外甥的腦門問道:

  “你也吃壞牙了?瞧見沒?這是你舅媽,她跟你一樣,吃糖得扎針,你問問她疼不疼?”

  “舅媽?”王昕童歪著頭和畢月對視,又仰脖看他舅:“這是你媳婦?”

  …孩子的一句話,讓楚亦清瞬間氣不打一處來,不是好氣兒扯她兒子的脖領子:“別瞎叫,見誰你都舅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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