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笑笑哭的直咳嗽,抽抽泣泣地抬眼看向畢鐵林,一時只覺得胸口心熱和心冷在相互交替著。
這世間還有誰能把她放在心頭?還有誰能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除了面前的這個人是肯定答案,梁笑笑再想不出第二個人可以讓自己那么踏實。
他在替她說出所有的委屈。
他不止是在為自己抱不平,他還在為自己爭取一個家。
他明白他給予的和她應得的是兩碼事兒。
他不是不明白自個兒那點兒躲著他的小伎倆,他只是時而以家長的身份在守護她,時而又要轉換成她的男人。
畢鐵林邁出一大步上前擁住梁笑笑,一只手安慰般輕撫著梁笑笑的后腦勺,另一只手輕拍著女孩兒哭的直咳嗽的后背,未語先嘆道:
“沒事兒,有我呢。”似乎語言太過無力,畢鐵林用唇一下又一下的輕吻著梁笑笑的額頭做安撫。
同時心里合計著:
那破房子非得弄到手。
錢財是不能像糖塊似的甜人心,但錢財能變成利劍讓那女人憋氣窩火!
不為別的,就為了那口氣,也不能讓那個霸占了一切還嘲笑怒罵笑笑的女人好過!
…楚亦鋒站在院子里尷尬極了。
他以為那仨人進院兒又是一頓哇啦哇啦地吵架呢,所以才氣走了一方。
那吵完了,吵勝利了,按照常理,剩下的倆人應該在說著話商量對策之類的。
他哪知道吵架完會又親又抱的啊!
楚亦鋒搖了搖頭,他這不是沒經驗?
畢鐵林耳朵動了動,松開懷里的梁笑笑,回眸間正好和尷尬的楚亦鋒對視,瞬間情緒就調整成最平常的狀態。
畢鐵林轉過身就站在梁笑笑的屋子里,對著院子里的楚亦鋒輕點了點頭:
“啊,來啦。”
“哈,啊。小叔。”
楚亦鋒的表現,倒像是剛做了啥讓人抓包的事兒似的。
畢鐵林走到楚亦鋒的身前指了指楚亦鋒的腿:
“這是好了?”
楚亦鋒嘴角噙著笑,回答道:“這不拄拐改拄棍兒了。快了。”
“門口那吉普是你的吧?我看停半天了。”
楚亦鋒終于有了看熱鬧沒回避的不好意思。
關鍵是他坐在車里沒動地方。要不是畢月的小叔,瞅熱鬧咋的了?他站在近處插嘴都沒人敢管他。
“小叔,抱歉哈。”
畢鐵林先于楚亦鋒半步:“沒啥。”特意放慢了速度,引領著楚亦鋒往后院兒的客廳走。
“打了好幾次電話,好像你們都挺忙,沒人接。”楚亦鋒不躲不閃地和心里有數的畢鐵林對視著。
他除了剛才看見別人隱私覺得不禮貌有點兒措手不及外,其他時候嘛,“裝相”都快成為他的本能了。
所以在面對畢鐵林那一副似看透他的眼神,楚亦鋒繞著圈兒自如地攀談著。
打算嘮著嘮著再往畢月身上扯,套套近乎的,要不然顯得他功利心太強。
畢鐵林坐在楚亦鋒的對面笑了笑:
“嗯,最近我是挺忙。這不到年根兒了嘛,收收賬、總結總結這一年,給南面那幾個兄弟調回來過個好年,再分分紅利,一個店留倆人,剩下的都給放回家準備過年。”
楚亦鋒聽話聽音兒,小叔就是不提不念那姐弟倆是吧?
誰愛聽你干啥啊?你那點兒事兒,就剛外面看到的那一幕有點兒意思外,他其他都不敢興趣好不好!
“可不是?都挺忙。呵呵,我出院好幾天了,我父親又高血壓住院了,別說單位了,就是家里到了年底都一堆事兒。早就想來拜訪小叔、認認門,一拖拖到這時候…”
在楚亦鋒還沒客套完時,梁笑笑帶著大哭過后直打嗝的后遺癥出現在客廳里。
楚亦鋒好信兒的真就抬頭認真瞧了一眼梁笑笑,平日里,一般有年輕女孩兒出現時,他都用余光一帶而過,如此認真地注視實屬少數。
在楚亦鋒心里,搞不好啊,這就是未來的小嬸兒。沖梁笑笑點了點頭當打招呼,表情比起對待別人要熱絡許多。
畢鐵林沒了悠哉哉的從容,他皺眉疑惑地看向梁笑笑。
“我,我給你們泡茶。”
在梁笑笑取了茶葉要離開時,畢鐵林介紹道:“笑笑?等一下。”沖楚亦鋒正式道:
“這位是梁笑笑,我女朋友。也是小月的大學同學。”
啥玩應?
擱他家小月亮身邊兒劃拉的媳婦?差了輩兒夠亂套了啊?他家月月會不會心里不舒服?不會是膈應這倆人回老家了吧?
一秒鐘時間,楚亦鋒心眼子就跟篩子似的轉悠好幾個念想。
畢鐵林繼續介紹道:“笑笑,這位是楚亦鋒。”
什么?這位拄拐的大帥哥就是楚亦鋒?
梁笑笑驚奇地瞪著一雙用淚剛洗過的大眼睛,她思緒終于從悲傷轉移成了好奇。
身形、長相、氣質、眼神的正派程度…
嗯,過了這村可沒這店兒了…
二十歲的女孩兒因為和畢鐵林的關系,此刻自帶“家長光環”,她沒了看見同齡男人躲避的羞澀,眼中全是落落大方替畢月把關的審視。
“你好,我和月月還是好朋友。”
啊,好朋友。楚亦鋒有了點兒好感,他唇角笑容溢開:“你好你好。”
畢鐵林揮了揮斷兩人的客套:“燒水注意點兒,別燙著。”
幾次聽到畢月的名字,楚亦鋒等不了了,他決定直奔主題,端起茶水杯笑看畢鐵林打聽道:
“小叔,怎么沒瞧著畢月和畢成呢?放寒假回老家了?畢成可是說今年年根兒才回去啊?”
畢鐵林也跟著笑容擴大了。讓你裝,裝不住了吧?想問畢月情況還想端著等別人主動告訴,慣的臭毛病。
畢鐵林倒很干脆,只要你開口問,把你那架子給我卸嘍,那一切都好說:
“他倆沒回老家。作妖!小月那丫頭怎么說也不聽。”
畢鐵林呷了一口茶水,示意楚亦鋒也喝茶,才繼續道:
“前腳剛放假,后腳就拎著兜子上火車出門了。去莫斯科了。”
“去哪?!”楚亦鋒以為他耳朵出毛病了,茶水杯還放在嘴邊兒,就那么木愣愣地看向畢鐵林。
“莫斯科。整了幾百件皮夾克倒貨掙錢去了。我昨天還去了趟車站,按時間算,要是順利的話應該昨天到家,估計是在火車上剩下貨了,到地兒應該是去切爾基佐沃市場…”
畢鐵林說不下去了。
小楚這是練過功夫?那么燙的茶水,一杯茶水一口干了。
楚亦鋒和畢鐵林同時驚愕對視,兩人的眼神中只有彼此,靜默了十幾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