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早上四點多鐘,早市的小吃一條街上只有幾位年歲大的老頭老太太行走在街上,大多數的商家還在準備工作中。
雖沒什么吃飯的人,但小商販們送貨上門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大姐大哥接一接貨”,“老劉大姐您蜂窩煤快用完了吧?”
畢月低著頭專注地揉著面,為待會兒的高峰期做準備。
“你先坐,還沒炸上,得等會兒,不好意思哈,你吃點兒啥?”
雙十年華的嬌俏姑娘拉了拉肩膀上的書包帶:
“我是你姐姐的好朋友梁笑笑,你不認識我,可我見過你們姐弟倆說話。”
畢月聞言抬頭,愣住了。
而那個雙十年華的姑娘,笑的異常燦爛。
一個站在街口眼睛里滿滿都是善意,一個戴著大白帽子先是意外地瞪大眼,隨后在彼此的對視中,也跟著笑的眉眼彎彎。
“你怎么來了?”
“尾隨你唄,看半天了!”
“瞧你,還尾隨?!吃油條來了?”
梁笑笑捂嘴樂道:“伺候吃油條的,幫你伺候局兒!”
也許是天意,畢月正穿越時,她就看到了這個女孩兒往原身的兜里塞紙條;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即便原主沒被穿越、性情沒有轉變,曾經的梁笑笑也是女同學中唯一一個試圖走近畢月的朋友;
誰說愛情才能有命中注定,友情也需要如此。
“這么揉,哈哈,你看你揉那玩意兒。”
“怎么辦?這還能賣嗎?畢月,算了算了,我不玩了,我是來幫你的,擦桌子這活我順手。”
畢成在旁邊撓了撓腦袋,臉色微紅沒敢直視漂亮姑娘:
“沒啥,沒啥!笑笑姐,賣不出去,咱們自個兒吃!”
“就是,你看你那個緊張樣兒。”畢月笑嘻嘻地調侃了兩句,兩個女孩子旁若無人般的說上了話。
沒什么營養的話題,思維卻很跳躍,從一個話題能扯到十萬八千里不挨邊的事兒上,聊著聊著還能再拐回來。
畢成聽著這個服氣。
“畢月,別理袁莉莎和姜珊,你看我性格還成吧?從來不跟她們走近,不是一類人!以后再找茬,咱倆一起跟她們對著干!”
“哎呀,小女孩們之間的吵吵鬧鬧,那都算個啥?噯?笑笑,我都能預測到姜珊將來工作要想有成就會什么樣,你信不信?”
“什么樣?”
“她這樣挑撥離間的說話沒有大發展,這屬于初級階段。”畢月停下了和面的動作看向天空,嘿嘿笑了:
“她得猛夸人,這才叫高級階段,夸的對方都不好意思,恨不得覺得她夸的不是自己!不論是誰,都喜歡聽夸贊,她先混個好人緣,背后嘛,口腹蜜劍。鉆著空子有上升空間!”
“也是,她那些似是而非的話,估計李媛都能聽明白!”
畢成皺著眉湊上前:“姐,有人欺負你?”
畢月兩只小手又重新開始來回翻轉、忙碌,無所謂的態度:“你姐我哪有時間給她們機會欺負?”又拽了拽褲子蹲下身捅爐子。
她給畢成、梁笑笑的感受就是:心粗的要命。
對于正處于青春期上學的男孩女孩,被同學講究欺負那就是他們眼里的“大事兒”,可畢月卻…該忙啥忙啥,提起誰都是調侃,一點兒不往心里去。
梁笑笑:是原來沒深接觸的原因嗎?
畢成:我姐性格變了,沒心沒肺的嚇人!
“異地他鄉”,畢成和梁笑笑成了畢月裝在心底的人。
這個早點小攤的格局有了不同,畢成幫畢月炸著油條麻花,畢月終于能倒出手現做現賣,而梁笑笑負責招呼吃飯的客人收錢。
小攤子不起眼,但很累,沒站著歇口氣的時候。
三個年輕人圍在小圓桌邊兒吃早飯要趕去學校,飯桌上沒人說話,都在大口大口的吃著,先下桌的畢成又開始把涼下來的油鍋、凳子、爐子往小倉房里搬。
也是在今天,梁笑笑才知道,最近一段日子深接觸畢月總覺得她比自己成熟,其實不是。
她只是為了生活學會了忍受。
連續兩天,畢月早起行走的那條路上,都有梁笑笑的陪伴。
在第三天梁笑笑掙扎迷糊起床,差點兒一腳踩禿嚕摔下鋪時,畢月跑走,扔下了形影不離的小姐妹。
姐妹情誼至此演變成了,畢月午休時,梁笑笑在下課鈴聲響起時第一個沖出教室,跑到食堂給畢月打飯。
畢月給她錢票時,她會笑著接過說句:“謝謝小老板。”
畢月午睡時,但凡有人敢說酸話,梁笑笑壓著小嗓門,誰酸跟誰對著干。
點點滴滴的感動,滲透進畢月的心里。
當小姐妹倆上課調侃大多數女生眼中的“白馬王子”何卓爾時,梁笑笑會實話實說:
“咱班長好像喜歡你。”
畢月更會不藏著掖著笑嘻嘻表達道:
“那我得躲他遠點兒,他那人、忒酸,我不喜歡。”
她們有了從不對外人道的小秘密。
畢月這兩天有點兒鬧心,老是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大弟畢成,源于她那十五塊錢。
給了畢成錢,大方話也說出口了,可又有點兒后悔。
女人嘛,總是干“禿露反帳”的事兒。
畢月給自己找借口:這不就是窮鬧的嘛!不賴她事兒多!
畢月就納悶了,大弟是窮苦孩子,咋就能那么不長心的說花十五就花十五呢?早只知道給十塊了!
錢難掙,他不知道啊?!
想教育畢成幾句,畢月又抿抿唇閉上了嘴。
本來大弟花錢就唯唯諾諾,再管嚴點兒,連點兒男子漢氣概都沒有了,越管越像老太太可咋整!
可生氣啊,畢月生悶氣。還是覺得弟弟不懂事兒了,沒當初可愛。
反反復復的心理…
這個中午,畢月抱起腳丫子聞了聞,又有臭味了,真得買涼鞋,大弟都敗家呢,她還算計啥?為自己叫屈,心理徹底不平衡了!
“大姐,這涼鞋咋賣的?有37號的沒?”
“姑娘,你可真挺有眼光!不過我建議你買純皮的,這塑料的燒腳。你看,同款樣式,皮子的它就是不一樣!”
畢月抱著白色塑料涼鞋,又看了眼地攤上擺著的純皮白涼鞋…
熟悉的叫賣聲:
“小豆、紅果,奶油冰棍兒!”
畢月猛然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