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市長,您真是豁達。”蘇運平朝她豎起了大拇指,“雖然家父回國投資主要是為了回報家鄉,但是我卻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跟著劉市長有錢賺,等你去了Q市,只要有任何需要我們蘇氏集團的地方,盡管開口,我是跟定你劉市長了。”
蘇運平沒有蘇華年的高尚的情懷,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商人逐利,劉好好頭腦靈活,在扶持企業發展上很有一套,蘇氏集團剛開始是抱著做慈善的想法往長福縣投錢的,結果這幾年他們的回報十分豐厚,當初投的錢早就已經回了本,照這樣的趨勢,在國內生意的利潤很快就要超過他們在海外的生意,成為蘇氏集團最大的收入來源。
這大大出乎了蘇氏集團所有人的意料,蘇華年對賺家鄉人錢這件事不很熱衷,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對蘇運平而言,這就是意外之喜,當初他毅然放棄和兄弟姐妹競爭海外事業的掌控權,多少顯得有些悲壯,現在看來卻是十分明智的,這幾年他在集團的話語權大大增強了。
所以他和劉好好說的這些,還真不是客套話,他是真心實意這么想的。
“那我就先謝過你了!”劉好好并不意外蘇運平會做此承諾,在知道她要離開H市去Q市之后,已經有不少人都表示會義無反顧跟著她走,這其中有人是出于真心信賴,有人是礙于面子,無論如何,劉好好都表示感激,也領受了他們的好意,要想真正振興Q市的經濟,必然離不開他們。
不過現在Q市的情況很糟糕,她必須先剎住這股歪風邪氣,再談經濟發展的問題,否則惡劣的投資環境,會寒了這些企業主的心。
Q市目前的情況是在京城都掛上號的糟糕,之前國內的報紙甚至還連續幾日報道了Q市的負面消息,所以劉好好調到Q市的事驚動了莊見明,不過他倒是沒有反對,反而像陳開進一樣,對劉好好充滿了期待。
“越是困難的地方,就越充滿了機遇和挑戰,就像當年的長福縣,是在國家掛了號的貧困縣,你卻能夠把這盤棋給下活了,我相信你,壓力越大,就越能激發出你的潛力。”莊見明樂觀地說,“你在長福待得太久了,我一直擔心你會在那里失去上進心,今后一輩子都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所以一直讓蘭舟把你調出去,給你新的挑戰,他倒是一直護著你,沒想到…”
劉好好一聽到他提起趙蘭舟,心里就難受地不行,盡管趙蘭舟已經去世一段時間了,她也沒有表現得多么悲痛欲絕,可是每次聽到他的名字還是會難過,甚至每次去省里開會,總會不自覺地在樓下看著他曾經的辦公室窗戶發呆,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接受他已經不在人世的事實。
莊見明看出了她的怔忡,淡然地說,“人固有一死,蘭舟雖然走得突然,但我們都得接受這個現實。我活了這把年紀,也快活到人生的盡頭了,送走了不少人,有至親,有好友,有對手,有仇人,對死亡已經看得很淡了,人活在世上總會遇到很多不平事,但是在死亡面前,卻是人人平等的…”
莊見明的淡然是真的淡然,之前宋曉悅的突然死亡讓大家擔心了好一陣,大家都以為他會難過,會彌補,甚至可能重新接受她,但是他什么都沒做,就好像不知道宋曉悅已經死了一樣,依舊像之前一樣規律地生活著,沒有出席宋曉悅的葬禮,甚至連送個花圈,打個電話都沒有,更別提彌補宋曉悅生的那幾個孩子了。
蘇素云之前私底下還嘮叨過老爺子薄情寡義,就算人死了也不能讓他回心轉意。
“是的,爺爺,我明白。”劉好好點點頭,到底是人生經歷不同,她這個死過一次的人,還沒有莊見明豁達。
“你能給蘭舟最大的安慰,就是把工作做好,在Q市做出一番成績來。”莊見明豪氣干云地揮了揮手,“蘭舟那個人,你我都了解,他最看重最關心的就是南省的事,否則他也不會為了南省,放棄了更好的機會。Q市的事情出來之后,他也受到了一些牽連,被嚴厲批評了,這一點你也應該知道,所以你如果能把Q市的歪風邪氣剎住,也能夠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Q市的人我也打過交道,窮山惡水,潑婦刁民。”莊南生卻不無擔心,“那里的人太會鉆營了,簡直是無孔不入…”
“這是什么話?無論窮山惡水,還是潑婦刁民,都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不要一天到晚把責任推給別人,什么都靠老天把一切安排好,你的主觀能動性在哪里?”莊見明毫不留情面地當著孫子和孫媳婦的面斥責兒子。
幸好莊南生脾氣好,被老爺子這么斥責也不生氣,只是低頭認錯。
莊南生的性格較莊見明更慈和一些,對莊立軍和劉好好的要求沒有莊見明那么高,總是站在他們的角度,替他們擔心,尤其是對劉好好,他一直覺得她一個女人,家里家外的忙特別不容易,所以格外關愛體諒她。
莊見明就不一樣了,他一直篤信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些孩子都沒少挨他的打,孩子大了,他也主張要讓他們到最艱苦的環境中去歷練,無論是對莊南生,還是對莊立軍都是如此,包括對劉好好,他也是一直覺得只有到最困難的環境中去磨礪,才能讓劉好好更出色。
“我在南省的時間,不比你們短,對Q市也有一定了解。Q市有一半地處山區,一半是盆地,地形較為和緩,還要一部分靠海,所以Q市人有山民的野性和匪氣,也有平原居民的溫和精明,還有沿海漁民的冒險精神,幾種矛盾的性格在一起糅合久了,就給了Q市人十分特殊的性格,他們性格的矛盾是骨子里的,所以你對他們的判斷不能太簡單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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