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鈿只顧著和這些人討價還價,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洪愛香的情緒,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乎,洪愛香在他眼里不過就是一個會說話會動的東西而已,東西是喜是悲和他有什么關系?
洪鈿對著族老們反唇相譏,“不管怎么樣,長生睡了愛香是事實,愛香之前還是黃花大閨女,現在身子壞了,你們必須給我一個公道。”
劉十五不耐煩地一搗拐杖,“你就直說要多少錢。”
“我不要錢,錢能買來愛香的清白嗎?我可不是那種賣自家女仔的人!”洪鈿的腰桿挺得筆直,“愛香這輩子算是毀了,你們想用錢打發我們?絕對不行!”
“那你想怎么樣?四處鬧事?告訴你,到時候丟人的是你家女仔,嫁不出去的也是你家女仔,反正我們家長生是不吃虧,你要鬧盡管去鬧。”劉十五面色陳肅,如果不是事關劉好好,他還真懶得親自出面管劉長生這個孬種。
“劉長生要是不負責,我就叫公安來抓他!”洪鈿洋洋得意,瞅準了他們不敢讓劉長生去坐牢。
“不用你叫,我們已經報警了,待會兒公安就來了,到時候你倒是看看長生會不會坐牢。至于你,究竟是你設局坑害長生,賊喊捉賊,還是真的冤屈,公安也會查清楚的。”劉祥冷笑道,“哦,順便也查一查你賭博的事,說不定你還能到牢里去安度晚年呢。”
洪鈿慌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劉家人會這么絕,連條件都懶得和他談,直接報了警。
對了,他們這是有恃無恐,仗著劉長生有個做副市長的女兒,她怎么可能會讓自己的爹坐牢?
洪鈿定了定神,記得有人提過,劉好好可是得罪過不少人,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她犯錯呢,要是她真敢徇私枉法,她也沒有好果子吃,到時候整個劉家都得被牽連。
想到這里,洪鈿的腰桿挺得更直了,陰陽怪氣地說,“看來劉市長是準備要徇私枉法,包庇她阿爹了,行啊,你們要是敢這樣,我就往市里告,往省里告,往京城告,就算我坐了牢也要告到底,還要叫我的朋友一起來幫著告,不把你們這伙人告倒,我死不瞑目!”
“誰和你說劉市長要徇私枉法的?我告訴你,警是她親自報的,她特地交待了,要公事公辦,給你們家洪愛香一個公道,如果她的阿爹觸犯了刑法,就必須去坐牢,她都打算大義滅親了,你還怎么告?”劉祥冷笑,他們猜的果然沒錯,洪鈿的背后果然有人唆使,就是要來給劉好好找不痛快的,如果她行差踏錯,很有可能就前程盡毀了,還是她看得深看得遠啊。
洪鈿有些發懵,劉長生要是坐了牢,他還有什么可以威脅拿捏他的?那才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劉長生比他更慌,“撲通”一聲就沖著劉十五跪下了,“十五叔,我是被陷害的啊,我不想坐牢啊,十五叔,你救救我…”
聽了劉祥的話,幾個族老都眉頭大皺,對劉好好的舉動有些不滿,但是劉祥沖他們頻頻使眼色,也就大概猜到其中必有緣故,便不動聲色地捺下心里的想法 看著劉長生哭哭啼啼的狼狽樣,劉十五并未動容,“是你自己沒出息做下這種丑事的,你能怪誰?該坐牢就去坐牢,該贖罪就去贖罪,誰都救不了你。”
幾個族老顫巍巍地在屋里坐下,雙目微閉,“行了,就在這兒等公安來吧。”
洪鈿見他們這架勢,似乎劉好好是真的準備大義滅親了,慌得喉頭滾動,但又逼自己努力鎮定下來,他不相信他們會這么做,這種事其實很常見,他們不可能會興師動眾地選擇這樣的解決方式,劉家不要名聲,難道那位副市長不要名聲了?她會讓自己的親爹去坐牢?
“你們想騙我?劉長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怎么會去坐牢?他兒女會眼睜睜看著他去坐牢?”洪鈿嚷道,擺明了不相信。
“他如果犯的是尋常的錯,興許那幾個孩子還會想辦法幫他圓了,你覺得他做了這種事,傷了他們阿媽的心,他們幾個還會再理他?”劉祥嗤笑一聲,嚴厲地看著劉長生,“是你自己不要臉的,這會兒求誰都沒用了。”
“祥哥,我冤枉啊,我真是被陷害的,昨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記得了,是這個混蛋把我灌醉了,真的不關我的事啊…”劉長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著。
“你睡了我女仔,還敢把責任推給我!”洪鈿扯著劉長生的衣領,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
“行了,事情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清楚,洪鈿,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讓長生賠你些錢,你可以拿回去把賭債還了,大家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待會兒公安來了…”
“想都別想!”洪鈿“呸”了一聲,“想用一點錢就把我們父女打發了?劉長生害了我女仔一輩子,這個責任必須得負,必須把我女仔給娶了!”
雖然大家心里也都有預感,但被洪鈿這么說出口,還是有一種哭笑不得的荒謬感,他還真敢想!
“你女仔才這么點兒大,給長生做女仔都嫌小,你讓他娶她?虧你還是做人阿爹的,你還要不要臉?”劉十五不可置信地看著洪鈿。
“不然怎么樣?她被人睡過了,還有誰肯娶?”洪鈿理直氣壯。
“怎么就沒人肯娶了?村子里寡婦再嫁都是常事,被睡過一次就娶不得了?你還想攀附皇親國戚啊,哪來那么多規矩?”劉美珍不以為然,“你要是怕洪愛香嫁不出去,那就交給我了,一定幫她說一門好親事。”
“好親事?也行,”洪鈿陰陽怪氣地說,“我們愛香是個好人才,要找個家里有小樓房的大學生,再拿八千三的聘禮過來。”
大家都嚇了一跳,總算是見識了什么叫獅子大開口。
“你以為你是皇帝嫁公主啊?也好意思開口?”劉美珍被他給氣著了,劉長生該有多沒頭腦,才會去招惹這么個潑皮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