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劉祥和劉美珍也急得團團轉。
“祥哥,怎么樣?好好什么時候回來?”劉美珍被死皮賴臉的洪鈿鬧得實在沒辦法了,這個潑皮無賴鬧了這么久,他不累,她都快累死了,她看著劉祥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救星,“村里的人都在看熱鬧,我實在鎮不住了。”
“好好不回來了,”劉祥咬牙,“她打電話到縣公安局報了警,公安很快就要來了。”
“這樣也好,”劉美珍點點頭,“這個洪鈿就是個無賴,設了這么個仙人跳的局,就該被抓進去好好審一審!”
劉祥眼神復雜地看著她,頹然道,“公安來抓的不是洪鈿,是長生,好好說,她阿爹強女干了好人家的姑娘,要去坐牢。”
“她瘋了!那是她親阿爹!”劉美珍尖聲道,“你真和她說清楚了?”
“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都勸了,半點兒用都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現在是什么身份,我在她面前一點底氣都沒有,哪里還勸得動她?”劉祥嘆氣。
“她真讓人來抓長生,她這是得了失心瘋吧?”劉美珍猶自不信。
“我看她對長生是恨之入骨了,也是怪咱們倆沒看好他吧,既然咱們倆看不好,那就讓他到牢里去,總不至于再惹出是非。”劉祥是個聰明人,又認識劉好好這么多年,很了解她對劉長生的心思。
“就算她做了這個決定,這么大的事,她也該回來啊,靠我們兩個哪里頂得住?”劉美珍急得不行,劉長生要真被抓走了,村里又得亂上一陣了。
“她是什么身份?說回來就回來的?你也不想想,她都多久沒回來?何況現在這種場面,你讓她回來被那個潑皮無賴糾纏,成何體統?傳出去她還要不要自己的威信了?所以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回來的。”劉祥看得很明白,寄希望于劉好好身上,指望她來擺平一切,根本就不現實。
劉美珍和他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那我們?”
“好好自己能想得開,我們還費那個勁兒做什么?好好說的對,長生自己造的孽,就讓他自個兒去償,他要真坐了牢,那個洪鈿就算想鬧也鬧不起來了。”劉祥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正主兒都撒手不管了,他還那么盡心盡力做什么,“待會兒公安來了,應該會把他們都帶走,你現在去看著那個洪愛香,別讓她想不開自殺了,不然長生就更麻煩了,咱們就稍微看看,別鬧出什么大亂子就行,其他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咱們就真這么撒手不管了?”劉美珍猶自不信,“再怎么樣,也是一家人啊。”
“那你說說,咱們該怎么管?”劉祥也想管啊,那個洪鈿堵在這兒叫罵這么久了,“我看這個洪鈿背后應該還有人,要不然就他們父女兩人在我們村里,到處都是我們家的人,他的底氣哪里會這么足?誰給他的膽子?”
“他背后的人不會是沖著好好去的吧?畢竟好好現在當上了副市長,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呢。”
“不知道,我看好好就是看出什么來了,才不趟這灘渾水,直接讓公安來抓人的。”劉祥嘆了口氣,“她要是像我們倆這么好說話,也坐不到現在的位子上。”
“還真難想象,她當年性子那么軟和,對誰都是笑臉相迎的,現在做事也這么狠。”劉美珍搖頭,她對劉好好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熱情爽朗的少女上。
“那是你自己這么認為的,別忘了她那時候可是把她大姑送進牢里,把她大姑父送去斷頭臺的,她做事向來都是這么狠絕果斷,是你只看到了她的笑,沒看到她的手段。”劉祥想起當年的事,也有些唏噓,他那時候就有預感,劉好好會有大出息,沒想到她這么年輕就有了這么大的出息,“長生這個孬種怎么就生了這么個女仔呢?”
“那都是大力伯的墓地選的好。”劉美珍身為村支書,也對風水這一套深信不疑。
“祥哥,咱們不能就這么看著長生被抓走,好好是出嫁女,今后只要她不回村子里來,就沒有人能說她什么,我們不一樣,我們可是住在村子里的,你是族長,我是書記,如果我們看著長生被抓走,我們今后在村里還怎么站得住腳?族老們會怎么說我們?別的不說,單說你阿爹就不會放過你。”劉美珍的腦子懵了一瞬,很快清醒過來,“說不定他們現在就趕過來了。”
洪鈿鬧得這么大,村里的人都來看熱鬧了,族老們不可能不知道,他們沒出面,是覺得可以交給劉祥和劉美珍,如果他們一直搞不定的話,族老們就要親自出面了。
劉祥沉吟不語,他也覺得劉美珍說的有道理,就算不顧及村民和族人的想法,劉長生也明擺著是被人設計的,要真讓他被抓走坐牢,也著實冤枉,那個洪鈿更是囂張,單槍匹馬地到村子里來挑釁,真當他們大目村是可以任人搓圓搓扁的了?所以還是得想辦法保下劉長生。
“我去給招娣打個電話。”劉祥想了想。
“給招娣打?”劉美珍面露不忍之色,“她是長生的媳婦,要是知道這件事,還不得氣死啊?何況她那么軟弱,一天到晚只知道哭哭啼啼的,找她有什么用?”
“那你說給誰打?給誰打都得氣死!”劉祥也是氣得不行,直接就沖著劉美珍嚷道,劉長生真是夠混蛋的,他自己闖下的禍,還要別人給他掃尾。
他深吸一口氣,語帶埋怨,“招娣也有錯,不在家好好呆著,他們家是少她吃,還是少她喝了?要不是她非要出去,也不會有這么樁糊涂事了,還是得怪她,不給她打,給誰打?她沒法做主,就會去找天天,去找好好,她們看不上長生,對招娣倒是不錯,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個時候恐怕也只有招娣能勸勸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