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好好捶著自己的腰,看上去真的很不舒服的樣子,他皺起眉頭,到底還是擔心她,再次冒險坐到了她身邊,認真地在她的腰際來回摩挲,眉目清冷,表情神圣,完全不帶一絲欲望。
她有些想笑,但也沒有無聊到沒完沒了地逗弄他,很快就繼續和他閑聊起學校的事情來了,“吳靜林再怎么說也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師弟,宋清想欺負他,就得先過我這一關。”
劉好好一向護短,表面上看她對吳靜林的事情無動于衷,還勸他妥協,實際上早就炸了毛,要給宋清一個好看。
“你的時間點掐得很不錯,”莊立軍微微一笑,“學生們鬧事到新任命下來,也就四天時間,時間不長,沒有在外頭造成什么很大的影響,對他們的學業影響也不大,卻能讓宋清焦頭爛額,給新來的校長一個糟糕至極的印象,你怎么知道任命是這個時候下來的?”
這是最讓他驚訝的一點,他現在也在京大求學,這場鬧劇從頭看下來,最佩服的就是劉好好這個幕后導演了。
劉好好攤攤手,“憑經驗,靠直覺,一般來說既然沒有讓孫君接手的意思,那么新校長最遲也會在一個月內任命到位,算算時間大概就是最近。”
她看多了人事更迭,對那些流程套路早就了然于胸。
“你怎么知道安校長一定會處理宋清?聽說這位安校長為人謙遜低調,可不是那種一來就急吼吼地燒上三把火的人。”
“換作是你,會處理宋清嗎?”她反問。
“當然會。”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為什么?”
“他犯了眾怒,這么大一個爛攤子,他不來負責收拾誰來?”
“對啊,除了他背后的靠山孫君,任何人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無論是安定國,還是誰,和他都沒有交情,犧牲他一個來平息眾怒是最明智的決定,就算安定國再低調內斂,不想主動生事,事情已經鬧起來了,他沒的選擇。”
法不責眾,鬧事的學生那么多,安定國初來乍到,根本不可能搞那么大的動作,一一處分那些學生,何況學生要的只是一個公道而已,又不是什么無法滿足的要求,他們要公道,就給他們公道好了,處分一個無能又囂張的宋清,不僅能夠平復學生們的怒氣,還能夠給他立威,何樂而不為呢。
莊立軍在排兵布陣,領兵打仗上有天賦,在謀算人心的權術之道上卻是遠遠遜色于她。
劉好好很擅于利用天時地利人和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一點就連莊見明都有些佩服她,還曾經感嘆過,幸好她沒有沉迷于這些權術小道,心里裝著的是更廣闊的天地,不然她一定會成為一個玩弄權術的奸佞。
宋清這次屢屢針對學生會,處罰吳靜林,其實就是為了惡心她,對于這樣的小人,她從來不會手軟,但也沒有走到明面上去。
“如果宋清不那么急著對吳靜林下手的話,根本不用搞出這么多事兒,我雖然看不慣他,但也不會對他做什么,之前還勸過吳靜林對他服個軟算了,偏偏…”她搖搖頭,到底還是有些遺憾,當然不是為了宋清遺憾。
“經過這么一件事,學生會的工作到底還是會受到影響,安校長現在是處分了宋清,但是對學生會也會心懷惡感,擼掉一個學生會長,就會引起學生們這么大的反彈,可見學生會在學校的勢力有多大,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校長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下一步恐怕就是整頓學生會了。”莊立軍也反應過來,出了這樣的鬧劇,沒有誰是絕對的贏家。
“可惜了,最終是兩敗俱傷。”她有些惆悵地放下書本,“黃校長在的時候給了學生會很大的自由,所以學生會在這幾年發展得很快,今后怕是不會有這樣的好日子了。”
“劉老師,你也不可能為他們操心一輩子,何況站在老師和學校管理者的角度來看,學生會的確不能擁有太大的權力。”莊立軍摸了摸鼻子,“立場不同,是因為每個人站的角度不同,你作為老師,也要轉變思想了。”
“是啊,花無百日紅,我已經離開學生會了,不可能一直操心下去,就連吳靜林也是,折騰來折騰去,折騰到他畢業了,這一攤事也和他無關了。但還是會覺得惆悵,就像自己的孩子,就算是長大成人離開家了,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為他操心。”劉好好無奈地說,“但是這一場鬧也是逼不得已,比起學生會,那些師弟師妹們才是活生生的人,我對他們更有感情,如果不把宋清折騰下臺,等他們面臨畢業分配的時候,說不定宋清會故意動手腳刁難他們,他們會得罪他,都是因為我,這個責任我必須要負,所以宋清一定要走。”
莊立軍有些動容,正準備伸手握一握她的肩膀,她卻回過頭來看著他,“雷家的事情,你是不是又瞞著我了?”
莊立軍抿著嘴,沒有說話。
“我今天聽爸爸說,雷平要復員了。”劉好好看著他,“這事兒和你有關系吧?”
“他這樣的敗類,不應該留在軍中。”他冷硬地說,一想到雷平,他的眼中就泛起寒意,他暫時沒辦法對雷明凡下手,但剪除雷平這個敗類還是能夠做得到的。
“他復員之后會去哪里?”劉好好沒有糾結這個問題,雷平的名聲不好,這是眾人皆知的,這樣的人,誰會放心地把他看作可以交托生死的戰友?雷平復員不復員,她根本不在乎。
“暫時還沒定,我會一直盯著他的。”
“不知道他是選擇京城,還是南省。”劉好好嘆了口氣,“我寧愿他選擇京城,沖著我來就好了。”
南省是她的大本營,她的家人朋友都在那里,要是雷家把手伸向他們,她還真是被動了。
“為什么是南省?”莊立軍有些意外,“雷平的祖籍在南省,但是在雷明凡那一代就早早遷出來了,他們在南省一點根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