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天天覺得不該讓大姐二姐在這個時候回來,可是她卻想著到了公社上頭,找個理由住下來,大姐也不至于把她趕回去,還不比在家里對著成天陰著臉的父母好嗎?當即二話沒說,歡天喜地地收拾了東西帶著劉向上往公社上頭去了。
劉好好看著怯生生地來投奔自己的劉天天和劉向上十分無語,“你們怎么在這時候上來了?現在正是你們二姐的要緊關頭,幾天以后我們就回去了。”
“阿爹讓我們來把你們找回去的,他不讓你在別人那兒花錢。”劉向上老實巴交地說。
劉長生的舉動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她連生氣都懶得生,“既然來了,也別回去了,就在這兒住下來吧,我讓李嬸再收拾一個房間出來,順便也給你們倆補補課,但是話說在前頭,你們可不準瞎吵吵,影響你們二姐復習。”
劉天天一臉雀躍地連連點頭,大姐果然待他們好,她都還沒開口呢,大姐就主動讓他們留下來了。
劉好好很清楚她要是把他們倆打發回去了,劉向上還好說,劉天天卻是要受苦了,她年紀小,還得在劉長生跟前呆上好幾年,她完全能夠理解劉天天的心情。
李嬸很歡迎他們住過來,她是個愛熱鬧的人,但這幾年過得十分孤獨,巴不得小院里熱鬧一些,二話沒說就把房間收拾好了,還給劉天天和劉向上鋪上了嶄新的草席、枕巾,怎么也不讓劉好好再給她加錢。
多了這兩個小的,李嬸家里添了許多生氣,他們也知道自己給人家添麻煩了,便手腳勤快地幫忙李嬸干活,養雞鴨喂豬都是他們在家里做慣了的,在這里一下子就上手,每天還主動幫著李嬸做飯洗碗洗衣,懂事得令人心疼,尤其是劉天天,那張嘴就和涂了蜜一樣,說出來的話甜到李嬸心坎里去了,對這兩個孩子愈發疼愛。
“難怪人家都說劉長生家里的祖墳埋得好,就他那三腳踢不出個屁來的樣子,竟然生了四個好孩子,尋常人家要是有一個這樣的好孩子,都是祖上積德了,他竟然有四個,可把人給羨慕死了…”李嬸見人就嘮叨。
“眼看就要高考了,你看那個劉學習能考上嗎?”
“肯定能啊,你沒見她大姐每天抓著她不是背書就是做題,那可不是別人,是狀元劉啊,她抓得這么緊,要是考不上可就沒天理了。”
“哎,他們家不會又要出了個狀元吧?”
“就算不是咱們省的狀元,也會是咱們公社的狀元,你們看著吧,說不定他劉長生生了四個大學生出來呢。”
“這也不奇怪,狀元劉的弟弟妹妹嘛,能差到哪里去?”
李嬸心里是不無羨慕的,劉天天和劉向上實在是乖巧得惹人喜愛,不僅幫著她干活,每天都乖乖按著劉好好的要求,早早起床背書、做題、練字,一點兒都不偷懶,小小年紀就能做得這么好,長大后肯定也是大學生。
因為弟弟妹妹的來到,李嬸的小院添了歡聲笑語,看著他們的笑容,劉學習緊張的心情也稍稍有所緩解,之前的考前焦慮已經完全消失了,等到考試那天,她淡定地揮別了家人,平靜地踏上了考場。
看著劉學習的背影,劉好好不無感慨,“還得感謝你們倆呢,不然學習的心態可沒有這么平和。”
“二姐是平和了,阿爹在家里卻得跳腳了。”劉天天笑了起來,劉長生發起脾氣來雖然可怕,可還有個大救星劉好好呢。
“這些日子辛苦你們兩個了,”劉好好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低聲道,“我正好有事想問你們,你們在家里見過陳書記上門給學習提親嗎?”
劉向上在這方面向來遲鈍,立刻搖了搖頭,劉天天卻認真想了想,“陳書記來過我們家一次,但沒說是來提親的,這段時間給二姐提親的人不少,但我看阿爹阿媽那個樣子,應該不會把二姐輕易嫁出去,他們等著看她這次能不能考上大學呢。”
劉好好眉頭深鎖,陳書記就是金花公社一帶的土皇帝,如果劉學習真的落榜了,劉長生恐怕很難拒絕他,而她又實在不想把自己的妹妹嫁到這么一個勢利的家庭之中,她之前許諾過劉學習,她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自然不會失信于她。
所以現在必須考慮到的是,如果拒絕了陳書記,兩家人做親不成,他會不會挾怨報復。
陳書記和之前的張書記不同,他看上去和善,實際上心胸狹窄,最愛搞那些虛頭巴腦的花架子,要是讓他繼續留在金花的地界上,說不準他們家就會吃幾個暗虧。
看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把他從金花公社的地界上弄走,陳書記走了,如果再來一個脾氣秉性不好的,那就被動了,所以公社書記這個位子她得想辦法抓在自己手里。
她便打起了族叔劉祥的主意,劉祥和她的關系向來不錯,她不在家的時候,也多虧了他幫忙照拂,這么一個有本事有能力的,不該一直待在生產隊隊長的位子上不挪窩,現在不少公社書記都是由生產隊長提拔上來的,既然別人都可以做公社書記,那為什么劉祥做不了?
陳書記還沒下臺,她就大喇喇打起了繼任者的主意,這段時間她的心氣很高,在京城連蔡大愚都敢拉下馬,又何況是一個公社書記。
劉學習上了考場,她也有了時間,便依約找上了陳書記,這半年來這個中年男人愈加圓潤,顯然在金花公社過得十分滋潤。
簡單的寒暄之后,劉好好直接就把話題拉到了他的工作上,“陳書記在咱們金花公社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工作成績有目共睹,我看上上下下沒有不說陳書記好的,可是如果您一直困在咱們這個小地方,對您今后的發展并沒有太大的好處啊。”
陳書記還在發愁怎么開這個頭,劉好好就講到了他的心坎處,不由得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