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好好小姐,我聽說你們這些大學生沒有接受過正規的教育,年齡差別也很大,你過去也在農村勞動嗎?”大概覺得從徐華這里找不到突破口,那年輕女士話鋒一轉,將矛頭對準了看上去很稚嫩的劉好好。
這些問題都在他們的預設之外,只見陪同的幾位官員皺起了眉頭,緊緊盯著劉好好,生怕她的回答不夠得體。
劉好好卻不慌不忙,回了她一抹微笑,“我過去在農村當教師,在農忙的季節,我們每一個人都會參加勞動,我們在勞動中付出了汗水,得到的不僅是收獲的喜悅,還有對自己的磨練和對社會的反思,我雖然進入大學學習的時間不算長,但是這段經歷卻給我的學習生活帶來了很大的幫助。”
“這么說,你愿意在學成之后,今后回到農村去做一名農婦了?”年輕女士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我愿意回到農村去,但不是去做農婦,而是去調查研究實際情況,國家花了這么的氣力培養我們,如果我們再回到原點,那是對國家資源的浪費,也是對老師的不尊重。”
“如果今后有留學國的機會,你有興趣嗎?”年輕女士并沒有多在那個問題上糾纏,笑容依舊,看上去真的只是無關緊要的閑聊。
“當然有興趣,只有相互學習交流,借鑒彼此的先進經驗,才能共同進步。”劉好好笑盈盈地說,“我也很想為我們的共同進步出一份力。”
徐華贊賞地看了她一眼,年輕女士聳聳肩,她畢竟也是千挑萬選出來的,話里話外雖然挖坑,但終究不會在這種場合說一些過激的言語,畢竟兩國是友好建交,沒有必要挑釁激怒對方。
徐華和劉好好用自己的不卑不亢帶了個好頭,原本一臉狂熱的同學們也都漸漸平靜下來,國比他們先進又如何,現在看到了差異,今后加倍努力趕上就是了。
再說了,華夏燦爛的五千年文明歷史,曾經在世界上也是最先進文化的代表,那個時候還沒有國呢,一時的落后不代表永遠的落后。
國代表團在京大逗留的時間不長,不過是半天而已,主要以參觀為主,京大身為歷史悠久的百年名校,出過不少在近代史上頗有影響力的名人,其中一部分人就算是國人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贊一句“了不起”,這些都是之前設定好的環節,但誰也不敢放松,生怕國人會突然問出什么意料之外的問題,答不上來的話就有傷國體。
“我記得京大有一位教授趙清河,他是很有名的文學家,我讀過他的詩歌、散文和,真的非常美,他現在還在京大教書嗎?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他?”突然有一位戴著眼鏡的紅鼻子中年男人問道。
無論是陪同的官員們,還是校長黃堅和徐華他們這些老教授,全都面面相覷,趙清河是誰?為什么他們不知道京大有這么一位教授的存在,這一時半會兒的去哪里找人?就算找到了人,沒有經過上級允許也不能讓他隨隨便便和外賓見面啊。
就在大家都有些慌了的時候,劉好好站出來脆生生地說,“趙教授在二十多年已經離開京大了,他對我們國家的金石纂刻很感興趣,所以在那個時候就申請調到了文物研究所去專門從事這方面的研究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文學界損失了一位巨匠啊,他的著作被翻譯成很多國家的文字,真是一位了不起的文學家,我本來還想向他表達自己的仰慕之情的。”紅鼻子遺憾地說,“我到現在還能背得出他寫的詩。”
劉好好微笑地用英文背了一首小詩,“是這首嗎?”
“是的是的,你們也都讀過他的詩?還是英文版本的?”紅鼻子有些驚詫地問道。
“是啊,我們也非常喜歡他的詩,尤其是這一首,他曾經說過這個版本的英譯詩是他最喜歡的,我也是這么覺得的,無論從意境還是韻腳都與原詩最為貼近,譯者懷特先生也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詩人。”
紅鼻子高興地點點頭,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眾人在心里默默擦了一把汗,幸好有劉好好救場,不然他們還真慌了手腳,不知道去哪里找那個叫趙清河的人。
不過這個劉好好也是夠牛的了,這個趙清河默默無聞,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聽說了這么個人,不僅如此還對他的一切如數家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不是法律系,而是歷史系或是中文系的呢,說不定歷史系和中文系的人都還不知道有那么個人呢。
“好好,你是怎么知道趙清河這個人的?”徐華偷偷退后幾步,趁人不注意一臉緊張地拉著她問道。
學校里這么多老師都不知道二十年多前有這么個教授的存在,她當時還沒出生呢,怎么就對這么一號人物了如指掌?事出反常即為妖,她雖然為大家解了圍,但難免要受到盤問,要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可就糟糕了。
“趙清河是姥姥姥爺的朋友啊,來過姥姥姥爺家幾次,您不認識他嗎?”劉好好一臉驚訝無辜地問。
徐華松了一口氣,“原來如此,那就沒事了,沒事了,待會兒肯定會有人盤問你,你照實說就是了。”
雖然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老師,但是京大這么大,大師如群星璀璨數不勝數,不是一個領域的,彼此沒有交集,互相不認識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徐華和蘇弘毅他們是一批出國留學的,在國外結下了深厚的感情,他們也不會互相認識。
今天負責接待的恰好沒有中文系和歷史系的人,所以大家被問起趙清河的時候,都是一臉懵逼,也是十分正常的。
不過劉好好知道趙清河卻不是從楊平和蘇弘毅那里聽說的,趙清河是典型的墻內開花墻外香,他在國內籍籍無名,在國際上的聲譽卻很高,因為這些年國內外沒什么交流,所以國內幾乎沒有人聽過趙清河的名字。